王正言厉色地下命:“那就让你的人松手,好好说话。”
公子哥下了命令,按住若冲的人松了手。
若冲还能撑起身子来,她气喘吁吁地翻过身来,席地而坐,将嘴角的血用衣袖擦去,休喘之际,王见若冲这么个如花一般的娇弱美人,满面的红肿淤青,倒也生出几分怜香惜玉之情。
“要是家事便回家管教去,这大街可不是你家的!”王教训道。
“家事?”若冲摇头,又说:“我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
“嘿,你这泼妇,当街把小爷打成重伤,难道就这样了了吗?”
方才那个小孩儿上前,拽了拽王的披风,王半蹲下身体,小孩说道:“是他们先对这位姐姐拉拉扯扯的,姐姐才动手打人的。”
“当街调戏良家妇女?还有这种事!”王大怒,想将若冲扶起身来,若冲却自己先站起身来,对王行礼,道:“多谢先生。”
王打量她身上的伤口,见她衣着也不似寻常百姓家的女孩,却在着大街上一个人游荡,不免好奇,问道:“请问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贫道乃不争观,若冲道长。”
王吃了一惊,原先调戏若冲的三位男子更是吓得愣住了,结结巴巴地问:“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师,请大师宽恕。”
说着说着便跪下来恳求,因为宏霞之死,若冲被误传为生性便是睚眦必报,心狠手辣之辈。若冲只乜了他们一眼,没耐心地说:“今儿你们先回去,明日到清静观领罚。”
众人一个劲儿磕头求饶,若冲也没再多言语。
王的侍卫下马来,王亲自搀扶着若冲上马,而后王又亲自护送她回清静观。
二人一路也能说上几句话,相处得还算不错。王忍不住好奇问:“道长打算怎么处置这群登徒子?”
若冲浅浅一笑,扯得脸蛋生疼,痛得她赶忙捂住脸说:“没想好,不过他们实在可恶,我回去好好想个整治他们的法子,免得以后再犯。”
王说道:“道长若是可以让这些人改过自新,也是教化积德的善事。”
“既然王爷开口了,那若冲定要找个好法子,治一治他们,省得他们再害人。”
若冲听他说话也是开口见心之人,道也与她对脾气,转身瞧他身后跟着许多人马,扭头问:“王爷送若冲回去,这会不会耽误王爷的公务?”
“今日告假出来办些私事。”
“没耽误您吧?”若冲问。
王摇头,见她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不答便问道:“道长为何要和这些人动粗呢?您可占不到便宜。”
若冲只低头自嘲一笑,侃侃而道:“方才是因为心中有事,心中憋闷,正巧这些人围过来,煞是讨厌,一时冲动,便出手了,虽说现在被他们一顿好打,受了点伤,可气也撒了出来,心里舒坦多了。”
王苦笑,道:“道长以后还是再这样做了,若不是本王碰巧路过,道长现在就危险了。”
二人初次相见,不好造次地问她的为何烦闷便只能如此说来,作为客套之言。
“多谢王爷叮嘱,贫道记下了。”
王命人去请郎中,去清静观为若冲瞧伤。王下马时,若冲瞧见他的佩剑看上去很是眼熟,仔细一想,这不是与阿让房中悬挂在床头的剑一样吗?
若冲瞧着这剑,便问了一句:“这剑很好看,不知它跟随王爷多久了?”
“这剑跟随了小王已经快十年了,此剑还有一柄一模一样的,在我义弟手中。”
若冲震惊,忙追问:“您的义弟,可是李复大人的嫡长子李让?”
“就是他,刚才他还提起你……”
王这话才说出口,便后悔了,李让现在就职于枢密院,因为在太子西征都过程中屡立战功,年纪轻轻便已经被升为督指挥使了。因为还处于战时,李让回京是机密,他即便知道若冲在京中,也不能去见她。
若冲见王面色突变,言语更是戛然而止,有头无尾,便也知道这是件不可说的事,此等军机要事非她可以探知的,便识趣儿地说道:“想不到他还和王爷有这层关系,他和我在一起相处八年,在信中提及我也在情理之中。”
王爽朗地笑声掩盖了他的尴尬,口中说着:“是,是,道长说得是,刚才看到的信,就顺口说了。”
若冲迎合他:“若冲离开他这么几个月了,如今还总是恍惚,觉得他与若冲在一起呢,时常会喊他名字叫他过来,不见他来才想起他不在身边,这也不奇。”
回到清静观,郎中为若冲把了脉,询问了情况,瞧了她脸上的伤,也说并无大碍,只是近些天注意生活饮食,擦擦药酒即可。
送走郎中,王便也就告辞了,若冲送行时,说道:“若冲请求您若是见到阿让哥哥,替我问他好,还有就是请他在外作战一定要细心一些,照顾好自己,若是问起我来,便说我阿莫将我照顾得很好,我在京中也安宁,并无打扰。今日之事,便不要和他说了,若冲自幼顽劣最是不叫他省心,他现在事务缠身,切不可为我分心。”
“自然。”王应下,见若冲已经无碍,他多留无益,便离开了。
王前脚刚走,阿莫就一脸疑惑地望着若冲,检查她脸上的伤口的,取来自己随身备着的跌打药酒来,将郎中留下的药酒至于一旁,如长辈训话一般地:“我的师叔,您这祖宗跑哪儿去弄这一身的伤?”
“我闲的骨头疼,出去为民除害,和流氓混混打架都不行了?”若冲伸过头去,鼓起腮帮子,好让阿莫给她上药,还不停地嘱咐阿莫手下轻一些。
阿莫趁机报复,将自己平时对她的埋怨撒出,故意去碰若冲脸上的淤青。
阿莫还一面碎碎念着:“师叔呀,您老人家闲得骨头疼,可以来打我呀,您去外面找人打架,万一出了事,我怎么向太师父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