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李思危看着林含欣。
“我去吧,不过这次咱们没本钱可谈,对方太了解咱们的底细了。”林含欣说。
那也没法子,尽量争取吧,让林含欣把刘炳元也带上,给她跑个腿,也许还需要陪陪酒。
按刘炳元的形容,这个新源集团够鸡贼的,一接到老马的电话后马上就派人来把电缆厂的库存给清点了,防止清库甩货。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看也是好事,说明新源集团是真想接手。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李思危切实地感受到了割肉的痛苦和无助,明明是一个赢利企业,让自己搞到保不住,到底做错了什么?
表面原因是由于矿业和红思维两笔大投资加上卓越丧尽天良、蓄谋已久的阴谋造成的,但根本原因还是怪自己,太过于相信人了。
朋友间互相信任也有错吗?李思危骨子里是不想认错的,但问题偏偏就出在了这里。
父亲和自己说过,朋友可以共患难,却很少有人能同富贵,至今自己也不信这个茬,卓越纯粹是诈骗,离同富贵还远着呢。
不过父亲说过的另一句话李思危倒是信了,一切以制度来约束,现在体会到也晚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好几年啊。
林含欣和刘炳元去了一次琅州后,下面的谈判就不用再去了,新源集团总部本来就在京郊,谈起来倒也方便。
几乎达到了每周一谈,按李思危的想法是既然转手的事情已定,就尽快谈成尽快交接,可这个新源集团以人员安排需要时间为借口,硬要把正式交接时间拖到9月份。
李思危感觉自己快被逼疯了,拖到9月份光是工资自己就得拿出几百万来,本来准备谈判期间让老马给工人放假,让他们坐在家里拿一半工资的,可工人们听到厂子要转让的消息后不干了,和老马闹起来了,还扬言到有关部门去告状。
人情冷暖啊。
李思危从集团拨了一个月工资过去也不行,转眼就到8月份,已经欠了两个多月的工资了,李思危已经没钱了。
最后还是林含欣玩儿了个冒险的,在各处登广告出售电缆厂,还准备处理厂内库存才让新源集团接了手,正式签协议时已经是8月中旬了。
转让价格为8600万。
谈了两个多月,多卖了100万,却多付了工人工资和费用近400万。
还完贷款,付完工人工资,李思危最后拿到手的不到200万,至此,父亲留下的三个企业全部易主。
就连这200万也不是李思危的,6月到7月两个月,自助餐连成本都拿不回来,加上人工工资水电费,赔进去90万,将来集团用钱没资金的话,只能用当时矿机厂的办法,压供货商的货款来应急。
还了欠款后,李思危就剩100万出头了。
这还没算完,自助餐厅还在往里赔,杨成林又开始不时地来报丧了,不过和以前不同的是,他好像对自助餐有些信心了。
6月份,净赔48万。
7月份,净赔42万。
这两笔钱李思危已经用卖老本的钱付过了,紧接着8月份的报表也来了,净赔35万。
“情况还是一天比一天好的,按现在业务的增长速度算,到过年来一个高峰,咱们就可能开始盈利了。”杨成林说。
李思危听了这话都快哭不出来了,到过年?我手上的钱够赔吗?
李思危没想到自己的日子也要掰着指头花钱过了,每年的8月份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就是李思危向山区打款的时候,这两年山区的款都由万琳琳承担了,自己只负责那家金凤凰幼儿园的捐款了。
可现在已经迈进9月,这一阵子的疯狂财产大流失让李思危晕头转向,差点给忘了,他让关半梅先把10万打到金凤凰,然后给万琳琳打了个电话,想核对一下山区捐款的事,万一她也忘了就不好看了。
这一年来每次打万琳琳的手机都是助理接的,然后转交给万琳琳,没想到这次是她亲自接:“放心吧,这事儿我还能误了?早打过去了,三两天我就回去了,有事儿和你聊呢,不和你说了,导演又开始嚎了,拜拜!”
巩新生是到孙家洋那儿报道了,孙家洋的条件不像李思危的集团总部,没有食堂,李思危给孙家洋下了命令,巩新亮必须管吃住。
“住没问题,办公室也有床,吃实在是解决不了,我给他工资之外再加1500饭钱你看可以吧?”
那太可以了,按巩新亮的节省劲儿,非得从饭钱里再省个几百出来不可,孙家洋对李思危把巩新生派给他展现出了极大的热情,这让李思危没有想到。
至于老马,新源集团接手的时候就指名要留用老马做厂长,他自己也不愿意来京都,离家太远,就留在了电缆厂继续做他的厂长,一切如旧,只是换了个东家,李思危也算心安了。
几天后,万琳琳深更半夜满嘴酒气地就回来了,告诉李思危她把助理和经纪一勺子全炒了。
“我说你怎么亲自接电话了呢?你不是找我有事聊吗?聊吧。”
“我喝醉了怕说话不中听惹你生气,咱们还是先睡吧,明天再和你说,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事。”
喝醉了怕说错话,这还是万琳琳吗?想她也没什么重要事,爱说不说。
……
万琳琳比李思危起得还早绝对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李思危第二天一睁眼,万琳琳的脸正俯在自己上方,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自己。
“啊!你干什么,你这样很吓人知不知道?”
“我这么漂亮还吓人?亏你说得出口。”万琳琳把脸俯在李思危的胸前:“我有个事想和你说,不许生气啊。”
每次都这样,先讲条件才说话,只要是这样的开场白,说明这事儿就不会太好办。
“说吧,我现在可是穷光蛋了,要是投资请免开尊口。”
“当然不是钱的事儿啦,是件小事。”万琳琳的话音更温柔了,李思危可以百分百肯定,这个事儿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有人追求我。”
李思危眼皮都没往开睁,这算什么稀奇事,万琳琳从上初中起追求她的人就没断过。
万琳琳见李思危没反应,接着又说:“我答应了。”
“啊?”李思危打了个激灵就从床上翻了下来。
“这是小事吗?再说了你都答应人家了还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过来和你说一声嘛。”万琳琳满不在乎,还是刚才的腔调。
“我跟你说,我不爱染发,但也绝不给别人带帽子!”李思危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