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皑皑与律人的吵架自然传到了客厅的两人耳中。
等三个家伙被王辰分别赶跑之后,大方看向了蒯明,道:“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你觉得那个最矮小的小家伙,说的有道理么?”
蒯明坐姿很是端正,保持着对大方的敬畏,也是对自己一家有救命之恩的大方,表示出的一种恭敬。
他斟酌片刻之后说:“照理,我其实也是嫌疑人之一,不应该随便发表自己的看法,但您是我们一家的恩人,您既然问了,那我也不敢保留意见。”
“我客观的看法是,那个矮小的孩子,说的很有一些道理,但同样也有不可靠的地方,毕竟仅通过现场被清除这一条,就来认定凶手,实在有些偏颇了。”
“至于律人反驳的观点,过于幼稚没有参考的价值”蒯明道。
大方闻言点点头又问:“那么你的看法呢?你觉得这件案子谁的嫌疑最大,或者说你认为到底是谁杀了法如天?”
蒯明有些意外,他不由望了大方一眼,见他不似说笑,于是考虑了片刻,缓缓道:“在我看来嫌疑最大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子清,一个是律湛良。”
大方微微一笑,问道:“理由呢?”
“我认为子清嫌疑大的理由,其实和挺身公方的证据差不多,子清是我们三个中最苦的,小时候受到的虐待,我都不敢想象,子清的老婆芳如兰说的那些,我更是闻所未闻,但我觉得以法如天的为人,肯定做得出来,因为他从骨子里看不起自己的儿子,我觉得这种父亲,简直毫无人性!”蒯明说完脸上怒气不止,表情愤愤不已。
大方不置可否只是又问:“那律湛良呢?”
蒯明道:“律湛良表面上看起来是最不可能杀法如天的,但这反而显得他嫌疑最大,而且许悦算了笔经济账,在当时律湛良绝对有在未来弥补损失、甚至更多盈余的把握。”
“你能告诉我律湛良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扭亏为盈呢?”大方再次问道。
蒯明说:“因为我知道我父亲的研究进度比我快不少,而且他和我一样都得到了律湛良的资助,一旦我父亲成功,律湛良就能在失去法如天的情况下,依旧维持住这个最大的赢利点。”
大方:“那么你能告诉我他为什么要杀法如天么?”
蒯明猜测道:“我觉得,这和法如天的为人有关,应该也是属于利益范畴,法如天攫取的那部分利益,对律湛良来说实在太多了吧,大概是这样。而且律湛良和法如天也不可能真的和表面上一样和睦。就我知道的他们两人吵架的次数,就至少在十次以上。法如天还威胁过律湛良,要更换合作对象,我觉得这可能也是原因之一。甚至法如天和律湛良的父亲,律正纯同样有不小的矛盾。我还听闻20年前是律正纯全权负责基因研究的一应事宜的,那时候法如天可没有权利从这里分一杯羹。所以律湛良接受律正纯的家业之后,原本巨大的利益,硬生生被法如天分走一大部分,这个很可能也是一切事件的导火索。”
听了蒯明这么一大通说辞之后,大方依然不置可否继续问:“那么觉得许非良呢?许非良那天去没去科研院呢?他会不会就是凶手呢?”
蒯明皱眉想了想说:“应该不会,他虽然和律湛良一起去了科研院,但这不代表他就是去杀法如天的,至少我认为他杀法如天的可能性,要比子清和律湛良低,甚至我认为律湛良带他进去,就是别有用心。”
“那么许悦呢?你觉得他是凶手么?”在蒯明不经意之际大方突然又问道。
蒯明当即摇头否定这个猜测:“不可能的!许悦那天都没在科研院。”很快他又补充道:“他不是里面的人,进都进不来的,而且他也没理由杀法如天,科研院门口的进出记录上能显示出这点。”
大方沉默了几秒后,又问道:“那么你父亲蒯岳呢?你觉得他会是凶手么?”
蒯明听到这个问题也沉默了片刻,随后摇头说:“不会的,他虽然讨厌法如天,但只是厌恶,并不恨他,没有杀对方的理由。我父亲是个自信的人,他相信自己肯定能不依靠人体实验,超过对方,不会杀他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么法子清是凶手,要么律湛良是凶手,或者两人干脆是同谋,是这样么?”大方问。
“他们不会是同谋的,法子清和我们的关系,要远胜于和律湛良的,他就算要同谋,也是和我们而不是和律湛良。”蒯明再次摇头。
“嗯,我知道了,听说你父亲有本研究笔记,能借给我看看么?”大方道。
“就是这本,您只管拿去看吧,我已经看完了。”蒯明在怀中掏出一本笔记,递给了大方。
“好,这几天就留在这里吧,等案子彻底结束了,你们就安全了。”
“谢谢您”
大方摆摆手示意对方不用在意,开始翻看起那本笔记来,蒯明见状悄悄退了出去。
大方一页页翻看着蒯岳的笔记,从上面可以知道,蒯岳在这方面有着极高的造诣,不过受限于无罪星落后的知识,他的研究成果一直无法得到突破,但大方看得出来,确实如蒯明所说,这阶段的研究,已经有眉目了,蒯岳最多再要半年不到,就能取得成果,效果甚至比法如天的还要好上一分。
不过这些不是大方关心的东西,人界的科技成果比这些高的多,更别说四城了,其中只有一个地方记,引起了大方的注意。
那就是在其中缺少了一页,而那一页是七月三十四日,也就是法如天死得第二天。
大方微微皱眉,这当然难不倒他,大方将三十五日那页,整个扫描了一遍,随后在他眼前浮现出一副虚拟画面,上面显示的正是缺少的那页里,所有的记载。
在一大串科研结论之后还有着一条关键的信息。
上面写道:原来我一直都被欺骗了,被他戏弄于股掌之间。法如天你可真是罪该万死,你真的该千刀万剐啊!可惜了,现在这种死法,对你太便宜了!
大方散去画面,合上笔记静静思考着。
片刻后他起身,走向了外面,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大方依旧往外走去。
“诶?教授你不吃了晚饭再走?”王辰喊道。
“你们吃吧,我要去见法子清。”大方头也不回。
“那我给你温着?”王辰如家庭妇男一般罗嗦。
“嗯”
王辰见状走进了大客厅,突然他双眼一瞪骂道:“喂!你小子怎么一个人先吃了?不知道有客人么?我让你去叫人的呢?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
白皑皑口中塞满了食物,鼓鼓囊囊的像只仓鼠,他一边嚼一边嚷嚷道:“我已经叫过了啊,他们不好意思来,我有什么办法,我都饿坏了。”
“我说你嘴硬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啊?等人来了一起吃。”王辰斥道。
“哼”白皑皑很是不服气,但也没再继续吃独食,只是气鼓鼓的干坐在那里。
远处的大方,嘴角泛起一抹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