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映日荷花别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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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黄金缕.妾本钱塘江上住》司马.词

妾本钱塘江上住。

花落花开,不管流年度。

燕子衔将春色去,

纱窗几阵黄梅雨。

斜插犀梳云半吐,

檀板轻敲,唱彻黄金缕。

望断行云无觅处,

梦回明月生南浦。

[钱塘江改为浣花溪]

浣花溪畔,海棠花又开了,今年她开得格外娇艳。

花,象征着青春;花,象征着爱情。

岁岁芳春,花开花落,那美好的华年如水般无情地流逝了。

燕子衔着沾满落花的香泥在忙着筑巢,仿佛也要把这美好的春光匆匆地带走。

黄梅的傍晚,不时传来几阵无声的细雨。

苏小雅卷起珠帘,孤独地坐在窗前,凝望着窗外。

微风轻袭,窗纱撩动,细雨潇潇,暮色朦朦。

半圆形的犀角梳子,斜插在鬓云边,仿佛像那明月从乌云中半吐了出来。她轻轻地敲着檀板打着节拍,无聊地唱起了冯延巳 的那首幽怨的《黄金缕》[又名"鹊踏枝.谁道闲情抛弃久”]:

“谁道闲情抛掷久?

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

日日花前常病酒,

不辞镜里朱颜瘦。

河畔青芜堤上柳,

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

独立小桥风满袖,

平林新月人归后。”

小雅今年已经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至今还没有归宿。虽然,无数公子哥儿在她身边献着殷勤,但却没一个能入她的法眼的。

小雅抬头望着夜空中的流云,不知她要去向何方?

【二】《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杨万里.诗

毕竟西湖六月中,

风光不与四时同;

接天莲叶无穷碧,

映日荷花别样红。

[西湖改为东湖]

这天清晨,苏小雅坐着她那辆油壁香车来到了锦湖看荷花。

六月的锦东湖畔的荷花,与其他时节就是不一样。

青翠的荷叶一层层铺展开去,与蓝天连成了一片。告别了苞蕾的荷花,绽放着清丽的笑魇,在轻风拂送下,舞动着叠翠的裙摆,婷婷的妩媚着矜持的身姿,凝雾噙露着似若一婉约的少女,在轻轻呤诵“掉拂荷珠碎却圆”的诗句。那隽秀的枝杆无不在向你展示着夏的风情,不由得让你在赞叹那绝佳的韵致中蓦然回首,已是“映日荷花别样红”了。

【三】《越女词五首.其二》李白.诗

长干吴儿女,眉目艳新月;

屐上足如霜,不著鸦头袜。

吴儿多白皙,好为荡舟剧;

卖眼掷春心,折花调行客。

[此处把“吴”改为“蜀”。]

蜀地的姑娘,眉目清秀,娇艳可比明月;木屐上那双不穿袜子的脚,细白如霜。她们天性活泼好动,喜爱做荡舟的游乐。

每当荷花盛开的时候,她们便荡起小舟,穿梭在花中,那娇艳白嫩的美态,你也分不清哪是花哪是人了。

这里的女孩,性情大方。荡舟的时候,她们还不时地朝水面上、船只中的客人眉目传情,或者拿着折来的花枝向对方调侃戏谑。

【四】《采莲曲》王昌龄.诗

荷叶罗裙一色裁,

芙蓉向脸两边开;

乱入池中看不见,

闻歌始觉有人来。

丫环婉儿划着小船,苏小雅坐在船中,她俩在花中游走,那绿罗裙融入到片片荷叶中,仿佛一色;她俩那粉红的脸庞掩映在盛开的荷花间,相互映照。不一会儿,便混入莲池中不见了踪影,听到从远处飘来了她俩的歌声,才觉察到有人划船过来了。

细风轻轻吹过,吹皱了碧绿的湖水,吹开了少女的心扉……

【五】《采莲子.船动湖光滟滟秋》皇甫松.诗

船动湖光滟滟秋,

贪看年少信船流;

无端隔水抛莲子,

遥被人知半日羞。

突然,苏小雅要过婉儿手中的船桨荡了起来,她似着魔似的朝向岸上一个身着白色锦袍的少年划去。

快到岸边时,她出神地凝视着那翩翩少年,任小船随波漂流。

苏小雅的这种大胆无邪的“贪看”和那种“信船流”的痴情憨态,着实让婉儿吃惊不小。

苏小雅对身边的婉儿说:“快给我采点‘怜子’。”婉儿急忙采了一些莲子放在船上,小雅没来由地抓起一把莲子,向那岸上“呆看”她的少年抛掷过去。这个充满戏谑、挑逗和爱慕的一掷,实在是太大胆,不仅执人间的礼法于不顾,就连少女应有的矜持也不要了。

苏小雅感觉到刚才她抛莲子逗情的举动,被人远远看见了,此时她才感到难为情起来!她红着脸,低着头,羞惭了大半天,问丫环婉儿:“莲子抛中没有?他是恼是喜?可有什么表示?”

小雅在心里怪自己“无端”地向人家抛莲子的举止太冒失了……

【六】《木兰花.池塘水绿风微暖》晏殊.诗

池塘水绿风微暖,

记得玉真初见面;

重头歌韵响铮琮,

入破舞腰红乱旋。

不知是心热,还是天热,小雅那红彤彤的脸上,挂满了汗珠。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了却是一丝微微的暖意,更吹动了那池本已荡漾的湖水。

小雅只好假装在看花,想向他人证明刚才的抛‘恋’是无意的。

但心里想:他的目光定在看她,仿佛是那火热目光将自己的脸烤成了荷花的颜色。

小雅问婉儿:“你有没有发现那人在盯我?”

婉儿说:“你用莲子打人家,人家能不看你吗?”

小雅问道:“那,你有没有看清他长得什么样子?”

婉儿说:“早就看清了。”

小雅着急地问道:“那他长得好不好看?”

婉儿说:“那人长得……”

苏小雅跺了两下脚,问道:“怎么样呀?你快说!”

婉儿逗她道:“反正我看着挺好看的,谁知道你喜不喜欢。”

苏小雅害羞地说:“这里人多,我没好意思看他嘛。”

婉儿说:“刚才的大胆哪里去了?”

苏小雅埋怨道:“那你刚才也不拦着我点。”

婉儿说:“你那疯劲上来,谁拦得了!”

苏小雅问:“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婉儿说:“给他唱歌跳舞!”

【七】《上邪》汉乐府.民歌

婉儿弹起了古琴,小雅便不慌不忙地在船头跳了起来,她们来了一首《汉乐府》民歌: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歌喉清脆婉转,韵律往复回环;舞姿婀娜轻盈,脚踏节拍飞转;荷裙飞舞眼缭乱,情真意切随风传。

【八】《子夜四时歌.夏歌》诗经

青荷盖渌水,芙蓉葩红鲜。

郎见欲采我,我心欲怀莲。

那白衣少年静静地站在岸边,痴痴地看着小雅的表演。

岸边的人们开始起哄了,让苏小雅再跳一个。

【九】《越女词.其三》李白.诗

耶溪采莲女,见客棹歌回;

笑入荷花去,佯羞不出来。

小雅急忙让婉儿将小船划入荷花丛中藏了起来,并假装怕羞似的不敢出来。

在密密层层的荷花丛中,苏小雅却从荷花荷叶的缝隙中偷偷地窥视着那翩翩少年的一举一动。

鲜艳的花朵与羞红的脸庞相互映衬,使这和谐美妙的景象演绎的更加地醉人心扉。

突然婉儿喊道:“他要牵马走了!”

苏小雅着急地说:“快追呀!”

她俩赶忙把小船划向岸边,急急忙忙地跑向自己的油壁香车,把车赶到石桥弯角处等候着。

【十】《妾乘油壁车》苏小小.诗

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

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柏下。

小雅换上了一件鹅黄色的单衫子,丝发松绾,只插了一支碧玉簪,顾不上再佩戴任何钗饰,一柄闲扇手中摇,坐在香车中期待着与翩翩少年的“偶遇”。

那白衣少年骑马过来,一脸怅然若失的样子。

苏小雅撩起车帘,朗声念道:“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何处结同心?浣溪松柏下。”诗还没有念完,脸上已飞起一抹红晕。

那青骢马的少年看得呆了,一不留神,差点跌下马来。

苏小雅嫣然一笑。

只这惊鸿一瞥,小雅便仿若看见少年眼底的一抹惊艳与惊喜,这是苏小雅熟悉的神色。她见过太多太多这样的眼神。

临走时,小雅又回眸一笑,她要彻底征服他!多年以后,那少年仍然记忆犹新,与那玉真般仙女的初见。

【十一】《春思》李白.诗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

苏小雅回到浣花溪的住处,婉儿已焚好香,要她更衣沐浴。

室内雾气缭绕,花香沁鼻,小雅闭上眼,不知怎么,她总是想起那白衣少年朗目墨眉,风度翩翩。

第二天一大早,苏小雅又拉着婉儿来到了锦东湖畔,希望再次遇见他。

但是,八天过去了,仍不见那白衣少年的影子。

苏小雅失望地看着湖里那青油碧绿的湖草,听着坡上风吹桑叶那沙沙的响声,她慢慢地坐在岸边的一块石头上沉思了起来:“我不知你是哪儿人,如果你思念故乡,回家了,我可怎么办呢?我会因为思念你而愁断心肠呀!春风啊!你与我素不相识,为何要吹进罗帐激起我的愁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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