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麦秀两岐.凉簟铺斑竹》和凝.词
凉簟铺斑竹,鸳枕并红玉。
脸莲红,眉柳绿,
胸雪宜新浴。
淡黄衫子裁春,异香芬馥。
羞道交回烛,未惯双双宿。
树连枝,鱼比目,
掌上腰如束。
娇娆不争人拳,黛眉微蹙。
[:hu有皱纹的纱;:ju屈曲不舒展,拘束,困处,小心翼翼。]
古时候的大多女人,在结婚以前是不知道自己夫君长什么样的。洞房花烛夜,她们在懵懂的情况下,等待丈夫来掀开盖头,让老天来决定自己的命运,她们,也着实可怜!
但像柳枝这样的青楼女子却连她们都不如,因为她还要这样等待好多次这样的“夫君”。想到此,柳枝不由得发自内心地为自己哀叹了一声。
“怎么,我让你失望了?”突然一个充满磁性却又温情的声音传入耳朵,打破柳枝的沉思。真情的流露却被人听见了,柳枝既紧张又羞涩的站起身,抬头朝说话的人望去。
引入眼帘的是一张英俊的脸:他双眉如剑斜飞,双眸深黑漆亮;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柳遇春没话找话地说道:“我也姓‘柳’。”
柳枝羞涩地点了点头。
柳遇春又问:“你本就姓柳吗?”
“不是,我原本姓梅。”
“噢~,这么说梅黛儿是你的本名了。”
“是。”
柳遇春笑了笑说:“还是原来的名字好听。那,你为什么要进青楼?”柳遇春又问。
“我是被拐卖到青楼来的……”想到往事,柳枝的泪水竟然不争气往下流,“小时候,我走丢了,他们把我带到了广州,妈妈给我改成现在这个名字。”
再也无话可说了,彼此的尴尬过后,柳枝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柳遇春,说:“请君共饮一杯酒,绫罗帐里好欢乐!”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看到柳遇春接过酒杯,却没有喝,便说:“酒能壮人胆,也能使人忘记忧愁,这么好的东西,你怎能不喝?”
柳遇春看了看她,说:“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听到柳遇春要出门了,正在门外偷听的、碧玉的丫环小红撒腿就跑……
【二】《白眼狼》李春亮.词曲 杨梓.歌
柳遇春领着柳枝来到了碧玉的闺房,老远就听见碧玉在屋里是又哭又唱,又摔东西又骂娘,编排男人都是《白眼狼》
[歌曲]“风吹百花香,小河水流淌。翩翩的游狼,偏偏让我撞。躲也没处躲,藏也没法藏。我就成了他的猎物依偎在他身旁。谁曾可料想,天空变了样。幸福万年场的梦想转眼泡了汤。他恋他的羊,把我晾一旁,傻不啦叽才知道上了狼的当。”
柳遇春推门走了进去,柳枝却不敢进门,只好躲在了门外。
[歌曲]“我看不穿你这负心白眼狼,悔恨当初爱上你,如今断青肠。我看不穿你这伪装人模样,还假不惺惺说什么地久天长。”
看到柳遇春走了进来,碧玉把手里的那包“鸡血”朝他脸上摔去。
柳遇春双手连忙接住了,问:“这是什么呀?”他拿在手里仔细端详起来,也猜不出是什么东西。
碧玉怒喊:“你的处女!你说,我都不是处女了,她比我大那么多,还能是吗?你要她,不要我……”接着哭,接着唱:
[歌曲]“她哪点比我强?你为她而痴狂?让我为爱为爱受了伤。我看不穿你这负心白眼狼,你得到我的身心,你就把我忘。我看不穿你这伪装人模样,你的脚步还在花丛徘徊游荡。”
柳遇春笑嘻嘻地说:“你说我,白眼狼?白里咋还透着‘黄’?”
碧玉气急败坏地说:“你就黄,你就黄,黄黄的就是个大流氓。”
柳遇春还是一脸笑容地说:“其实你就是在瞎想,还说让我别猖狂!你想咋地?”
碧玉更怒了,跑过来抓住柳遇春的胳膊就咬,吼道:“我想咬死你!”
柳遇春痛得“嗷嗷”地叫,“到底谁是狼,谁是羊?”这次碧玉可真是下了狠口。
“你是狼,我们是羊,进了羊群就逞强。”
“哪有羊?哪有狼?哪里还有羊和狼啊!这话说的透心凉,那里还敢再逞强。”柳遇春扯着碧玉的双手,说着顺口溜、逗着她、哄着她:“为你哭,为你累,为你哗哗掉眼泪。为你痴来为你狂,为你咣咣撞大墙。求你啦,姑奶奶,别让他人指脊梁。我愿做你好儿郎,我愿伴你到天荒。”
【三】《河传.恨眉醉眼》秦观.词
恨眉醉眼。
甚轻轻觑著,神魂迷乱。
常记那回,小曲阑干西畔。
鬓云松、罗袜。
丁香笑吐娇无限。
语软声低,道我何曾惯。
云雨未谐,早被东风吹散。
闷损人、天不管。
碧玉还是生气,柳遇春便挖空心思找有意思的事哄她开心:“玉儿,怎么,真生气了?”
“哼!”碧玉把身子转到了一边,把后背给了他。
柳遇春想起了“小曲阑干西畔”这件事:“玉儿,你忘了?在阑干西畔你着急找我的样子,头发也散了,绣鞋也丢了……”每每碧玉生气的时候,柳遇春就提及这件事逗她,当说到碧玉那心急的样子时,她总是羞得忍不住笑起来。
碧玉还是不笑。
拿“丁香笑吐”来逗她,柳遇春从布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茸”,递给她:“讨厌我,就用他‘啐’我!”边说边把脸凑了上去,碧玉把“红茸”拨楞到地上,一口香唾啐到了他的脸上,终于笑了……
【四】《陌上桑.之二》汉乐府.诗
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
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
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
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
少年见罗敷,脱帽着头。
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
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
哄好了碧玉,柳遇春从“畅春院”借了一辆“花车”带着碧玉和柳枝一起出去吃“花酒”去了。
这些“花车”是畅春院为这次“花魁赛”游街时单独定做的敞篷车。柳遇春亲自驾驶着花车,带着仙女般的姑娘向“江浙镇海会馆”奔去。
大路上,这辆花车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
走路的人停住了脚步,放下担子,捋着胡子注视着这俩从天而降的仙女;年轻人看见她俩,禁不住脱掉帽子,重整头巾,希望能引起姑娘对他们的注意;就连路边耕地的农夫,也停止了犁地,锄地的农妇,也忘记了自己在锄地,以致于农活没干完的时候,农妇埋怨道:只因你多看了姑娘那么一眼。
到了会所,柳遇春给柳枝找了一间上等客房,便去告知了刘基。
刘基来到了柳枝的房间,从门缝里向里观看。只见柳枝面似芙蓉,肌骨盈润,头上只用一只玉簪子挽着个松散灵巧的龙凤髻,髻里又插了些铃铛珍珠,在发间盈盈闪烁。她柳眉黑黛,唇红齿白,长长睫毛下一双丹凤眼闪动着光亮,仿佛是天上的星星。
刘基悄然走进了柳枝的房间。
柳枝听到细微的声响,便回过头来,当看到一个比柳遇春要精神许多的年轻后生时,便禁不住欣喜地问:“你是谁?”
“你不要问我是谁!你先告诉我,你是谁?”刘基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是这次花魁榜的探花梅黛儿呀!他没跟你说?”
“你是不是有一个双胞胎的姐妹?”
柳枝诧异地瞅着他,半天才说:“对呀,我二姐,叫梅皎儿。”
“梅皎儿,”刘基若有所思,“真是名副其实,一头飘逸的白发,像一朵清香的白梅花……”
梅皎儿兴奋地说:“你,见过她?”
刘基又问:“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姐姐叫梅绯儿?”
“对呀,那是我大姐,她一说话,就脸红,所以才叫她‘绯儿’。”柳枝发现这个进屋的英俊青年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位神,“你是怎么知道的?”
刘基笑着说道:“我会卜卦呀,看你的面相我就能算得出来,你姊妹几个,老家哪里……”
柳枝说:“那,你也太厉害了,连名字你都能算出来。你给算算她们现在在哪?我去哪儿能找到她们。”
刘基有意抻着她:“我先给你们算算你们是怎么分开的吧。”刘基看了一眼柳枝说,“那是十多年以前……”柳枝一个劲地点头,“你们姐妹三人从杭州来京城寻亲。”
柳枝说:“对!对!找我舅舅。”
刘基听她的口音便知是吴语口音,“走到一个码头……”
“对,我们到了瓜州码头。那天人太多,我就走丢了。然后我被人带到了广州,卖给了青楼……这些,你不必给我算了,你快给我算算我的两个姐姐在哪?”
刘基笑着看着她,心想这姑娘的话可真多,但并不讨厌,反而有几分可爱,但和她的双胞胎姐姐梅皎儿却截然不同。
柳枝看到刘基一直瞅她,便道:“你快给我算呀。”
刘基逗弄她道:“想知道?”柳枝连忙点头,“想知道,先陪我睡觉。”柳枝的脸迅速红了,并低下了头。
“怎么,不愿意?”
柳枝抬头看着他黝黑深不见底的眸子,低下头,轻声说:“愿意。”
刘基俯下身,猛然抱起比他自己还高的柳枝走向床边,又慢慢地把她放在床上,拉起床单轻轻地盖在了她的身上,给她掖了掖被角,说:“好好睡吧!做个好梦。”他站在床沿,温情地打量着柳枝,“明天我带你去找你姐姐。”
柳枝深情地望着他,心想:他干嘛不上床?他明天会带我去找姐姐吗?不过,看他这么好的人,不像是在骗她……
刘基又温情地命令道:“听话!闭眼,睡觉。”
柳枝赶紧闭上美丽的双眼。
刘基说完便走出了房门,留下不知所措而又心感遗憾的柳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