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晨起》佚名
晨起倚东床,无意理新妆,
侧身偷眼看,低唤画眉郎。
第二天清晨,柳遇春在去碧玉闺房的路上,碰到了小叶子。
小叶子着急地对柳遇春说:“柳公子,您快去催催小姐吧!比赛都快到了,她还不起床。”
柳遇春急忙来到碧玉的屋子,一进房门就听见碧玉在说梦话:“我不是故意的……”
“玉儿,快醒醒吧,比赛的时间到了。”
碧玉睁开双眼,神色慌张地望着柳遇春,她揉了揉眼睛,方才从梦中清醒过来:“刚才的梦好真实!梦中我竟然在比赛的时候……”碧玉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柳遇春问:“怎么,梦见什么事了?”
碧玉羞红了脸说道:“在众目睽睽之下,放,放了个响屁。”碧玉捂住了脸,“天哪!真是个恐怖的梦,也幸好是梦,不然我真要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柳遇春逗弄她说:“可是你真的放了呀,我在门外都听见了。”
碧玉怒视着他,随即跑下床去打他……
这时,小叶子和小红走进了房间为碧玉梳妆打扮。
“小姐,赶紧梳洗吧,比赛快开始了。”见碧玉依然愣愣地坐着不动,小叶子焦急地催着。
为了这次比赛,诸爱芳把以前侍奉过林碧珠、本院最会服侍的丫环小叶子配给了碧玉。小叶子虽说是个丫环,但长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巧的嘴巴、俊俏的模样儿,人又温顺体贴,煞是惹人爱怜,比傻傻的小红不知强了多少。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碧玉问道。
“小姐,已经过了吃早饭的辰时了,刚才奴婢一直推您都没有醒,才找来柳公子来叫您。”小叶子神色慌张地低头望着碧玉,生怕碧玉责怪她。
“快快打水,我洗脸。”碧玉吩咐道。
“小姐,已经给您准备好了,连昨日您挑的衣服也已经帮您熨好放在床边了。”
碧玉看了看床边已经收拾整齐的衣服,感激的亲了下小叶子的小脸儿,说:“你真是个招人喜欢的小姑娘。”
小叶子娇羞的低下头,一片红霞飞过,眼光闪动:“小姐,我已经炖好燕窝粥了,您梳洗好,吃过粥就可以去准备比赛了。”
碧玉又是感激又是疼爱的望着她,一个富人家的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哪受这些苦呢,突然从她的身上看见自己当年的影子,心中闪过一丝的悲凉。
两小丫环帮碧玉洗漱完后,碧玉小声唤柳遇春来给她画眉……
碧玉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两弯柳眉黑如黛,一双杏眼柔似水,两片红唇红如血,顾盼之间情万端;她身轻如燕却也前凸后翘,低首之际更显娇态万千。
“小姐,您真是个大美人,样貌生得比常人都好几倍,身材更是没得说,今天您肯定能拿第一名的。”小叶子有板有眼地分析着,认真的模样煞是可爱。
“我会得第一?”碧玉想得第一,这样可以证明自己的实力,但她又不想得第一。因为比赛的最后一项是拍卖一甲花魁的“花魁宴”,也就是谁出价高,今晚就陪谁去喝花酒。说拍卖“花魁宴”是文明一点的说法,其实就是拍卖花魁们的初夜。
【二】《花谱》任万新.词方瑛.曲吕薇.歌
碧玉来到了“醉红楼”的候场厅,其他参赛的姑娘早已到场。她偷瞟身边的十五位姑娘,她们大部分都和自己一样地紧张。虽然都是紧张,但紧张的情况不同:碧玉是怕选上,其他姑娘怕选不上。
只有两个远离人群的姑娘淡定自如地等待着比赛的开始。一位是肌肤白净,水灵秀气,冰清玉洁的柳枝姑娘,她正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不过,为了配合这次比赛,她改回了她的本名“梅黛儿”,借以梅花自居。
另外一位是身材美艳妖娆,且浓妆艳抹的美人。她的一举一动,一点不像她的名字“徐素素”那样素雅,而是摆着婀娜的姿态,不屑的望着其他的姑娘们。
今天的总决赛,主要是“色”的评比,主持人由朱素卿担当,只听她在前场声音圆润地说道:“各位来宾,欢迎大家的光临,希望今天的一切,能给您留下美好的回忆。今天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首先,有请总决赛的入选姑娘入场……”
“十大古乐器”响了起来,踩着旋律,姑娘们依次进入了舞台。
[歌曲]“千万朵花,美丽的花;千万朵花,可爱的花。
一个清字是梅花,一个洁字是荷花;一个静字是桂花,一个傲字是菊花。梨花桃花百合花,一个幽字是兰花;春是丁香花,红是山茶花,奇是水仙花,香是郁金花。玫瑰浓郁芙蓉静雅,月季秀丽杜鹃潇洒;木棉壮似英雄美德,牡丹艳有悠悠风华。”
十五位姑娘一字排开站在舞台上,台下响起了一片雷鸣般的掌声。
主持人朱素卿宣布了今天比赛的内容和规则:今天是十五位姑娘“色”的比试,主要看哪位姑娘能迷住男人;入场次序按照前天“品、韵、才”的比赛成绩依次入场;观众可以吟诗颂词赞美某一位姑娘,为她增加人气;专家评定师根据此姑娘的现场表现和人气指数,给予评定打分,评出前三名为一甲,剩下的十二名姑娘便为“十二金钗”;最后一甲中的三位姑娘,经过大众投票选出花王、花相和花中皇后。
规则宣布完毕,观众也对十五位花魁有了初步的印象,姑娘们便退回了后场。
朱素卿说:“比赛现在开始。首先,有请十六岁的梅花仙子梅黛儿。”
鼓乐响起……
【三】《梅花》崔道融.诗
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
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横笛和愁听,斜枝倚病看。
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梅黛儿悠悠地走上舞台,她本就生得一副清纯娇俏的模样,且举止自然毫不造作,加之其曼妙婀娜摇曳生姿的身段,便迎来好评不断。
台下不断地有诗人墨客送上了赞美的诗篇……
【四】《牡丹花二首》徐夤.诗
看遍花无胜此花,
剪云披雪蘸丹砂;
开当青律二三月,
破却长安千万家。
天纵华刳鄙吝,
春教妖艳毒豪奢;
不随寒令同时放,
倍种双松与辟邪。
万万花中第一流,
浅霞轻染嫩银瓯;
能狂绮陌千金子,
也惑朱门万户侯。
朝日照开携酒看,
暮风吹落绕栏收;
诗书满架尘埃扑,
尽日无人略举头。
梅黛儿表演结束后,退下了舞台,朱素卿上台说:“第二位是牡丹姑娘徐素素,牡丹姑娘今年十七岁,掌声响起来……”
徐素素听得唤自己的名字,扭摆着腰肢,蛇行般的走向舞台中央。
于是众人便见得一朵小牡丹盛开在炎炎夏日之中,她热情而奔放,妖艳又夺目;她妖娆蛊媚,举手投足间全散发出阵阵迷人的女人香。
众人纷纷鼓手叫好,气氛一下子拉高了许多……
【五】《客中行》李白.诗
兰陵美酒郁金香,
玉碗盛来琥珀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
不知何处是他乡。
朱素卿神秘地走上了舞台:“诸位,让我先听听你们的掌声,令人兴奋的时刻就要到了。”朱素卿有意吊大家的胃口,“第三位,第三位是,我们梦寐以求的,日日想夜夜盼的……”她忽又改为了朗诵,“有一种爱,浪漫温馨;有一种美,青春洋溢。我仅以一颗赤诚的心爱着你!她是谁呢,她就是我们的花中精灵,粉色郁金香欧阳碧玉小姐。”
大厅里掌声雷动,欧阳碧玉这个倾城的小美人登场了。
她气若幽兰,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婀娜华容;玲珑的身材,袅袅婷婷;两弯黛眉,细细柳柳;鲜红的唇瓣,丰厚性感。这样美丽的姿容,无论任何情况下都能使人感受到她独特的魅力。她的风神,她的气质,真正的无人可以比拟!
众人都惊呆了,连奏乐的鼓手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齐望向这个绝世美人。从她出台那一刻起,所有的女伶所有的花瓣都失去了颜色……
【六】《兰花》薛网.诗
我爱幽兰异众芳,
不将颜色媚春阳;
西风寒露深林下,
任是无人也自香。
朱素卿说:“兰,身在千山顶上头,深岩深缝妙香稠,空谷幽香,孤芳自赏。
兰花,有着淡雅的色彩,给人带来一种幽静,清淡的花香,冷艳而芬芳。她虽不艳丽也不张扬,却象谦谦君子,似乎象征着一切的美好。
自古以来,兰花颇受文人墨客的喜爱,人们对她品价极高,被喻为花中君子。在古代文人中常把诗文之美喻为“兰章”,把友谊之真喻为“兰交”,把良友喻为“兰客”。
那么,今天的花中君子是谁呢?她就是来自绍兴路的叶小素。”
……
【七】《寒菊》郑思肖.诗
花开不并百花丛,
独立疏篱趣未穷。
宁可枝头抱香死,
何曾吹落北风中。
朱素卿说:“菊,隐逸之士的最爱,她凌霜自行,不趋炎势。
菊花,不象牡丹那样富丽,也没有兰花那样名贵,但作为傲霜之花,它一直受人偏爱。
人们喜欢菊花,是因为她的高风亮节,赞美她的不畏严寒,欣赏她那顶风冒雪怒放的精神,钦佩它敢于百花争艳,敢于风霜搏斗。
菊花的勇气一直令我们深深折服。接下来,让我们有请来自汴梁路的九里飘香张雪贞。”
……
【八】《赠荷花》李商隐.诗
世间花叶不相伦,
花入金盆叶作尘。
惟有绿荷红菡萏,
卷舒开合任天真。
此花此叶常相映,
翠减红衰愁杀人。
朱素卿说:“荷花,又名莲花。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她坚贞、纯洁、无邪、清正。
人们喜欢她,不仅是因为她舞姿优雅动人;而是因为她,在污浊环境中仍能洁身自好。象征着她追求自由、理想,不受世俗羁绊的独立自主地生活。
让我们有请,水中芙蓉,来自济南路的何雅仙。”
……
【九】《腊前月季》杨万里.诗
只道花无十日红,
此花无日不春风;
一尖已剥胭脂笔,
四破犹包翡翠茸。
别有香超桃李外,
更同梅斗雪霜中;
折来喜作新年看,
忘却今晨是季冬。
朱素卿说:“月季,终年开花,热情如火,姿容优美。
月季没有‘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的牡丹那样艳丽;也没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荷花那样清高;没有‘莫嫌老圃秋容淡,犹看黄花分外香’的菊花那样清丽;更没有‘梅花香自苦寒来’的梅花那样傲霜。
月季与她们比实在是平凡,鲜有文人墨客关注她,但她依然在一年四季里,绽放新颜,奉献春光。
有请来自辽阳路的花中皇后罗爱爱。”
……
【十】《鹧鸪天.陌上残絮飞》晏几道.词
陌上残絮飞,
杜鹃花里杜鹃啼。
年年底事不归去,
怨月愁烟长为谁。
梅雨细,晓风微,
倚楼人听欲沾衣。
故园三度群花谢,
曼倩天涯犹未归。
朱素卿说:“杜鹃又名映山红。折两枝,在掌中,细看不似人间有,繁花似锦,美丽可人。
每到春天来临,她便风风火火地开放,无拘无束。她从不孤芳自赏,而是极尽生命的全部,向人们展示自己最纯朴自然的美。
她的生命力虽说不那么顽强,但正是因为她的娇嫩可爱,便更使人留恋。那种柔美着春天的香气,让人沉醉,永远让人陶醉在杜鹃花的美丽与芬芳之中。
有请常州路的花中西施吴慧卿。”
……
【十一】《山茶》陆游.诗
东园三月雨兼风,
桃李飘零扫地空;
惟有山茶偏耐久,
绿丛叉放数枝红。
朱素卿说:“山茶花,花中娇客,冬春之交竞相怒放,花到春晓,富丽堂皇。
山茶花,是春天的第一抹红。她的枝叶虽然不大,但是她的花朵真是美极了。
有请来自重庆市路的花中娇容林婉卿。”
……
【十二】《鹧鸪天.桂花》李清照.词
暗淡轻黄体性柔,
情疏迹远只香留。
何须浅碧轻红色,
自是花中第一流。
梅定妒,菊应羞,
画阑开处冠中秋。
骚人可煞无情思,
何事当年不见收。
朱素卿说:“桂花开时,十里飘香,金风送爽,芳誉千乡。
香气浓郁的花‘或清或浓,不能两兼’。然而,她却具有清浓两兼的特点,她清芬袭人,浓香远逸,她那独特的,带有一丝甜蜜的幽香,总能把人带到美妙的世界。
有请来自静江路[今桂林市]的十里飘香武雅仙。”
……
【十三】《东栏梨花》苏轼.诗
梨花淡白柳深青,
柳絮飞时花满城;
惆怅东栏一株雪,
人生看得几清明。
朱素卿说:“微风拂来,花枝随风而动。
远看,宛如一位多谋的英俊小生,她轻摇折扇,潇洒飘逸;近看,又像一位素衣剑客,衣袂飘飘,随风轻舞。较之樱花的娇贵,桃花的妩媚,梨花所呈现的灿烂是质朴、是单纯。
置身其中,细细地体味这鸟语花香的春天气息,让人似乎进入了梦幻般的仙境。
有请河州路[今临夏州]的梨花丽人方素芝。”
……
【十四】《丁香》陆龟蒙.诗
江上悠悠人不问,
十年云外醉中身;
殷勤解却丁香结,
纵放繁枝散诞春。
朱素卿说:“我喜爱丁香,赞美丁香,因为她朴素无华,高洁淡雅;她从不炫耀,很少索取,只把碧绿和芬芳默默地奉献。
随着时间的推移,紫丁香花儿越开越多。
远看,它们好似一片片淡紫带红的云彩;近看,又好似一把把小花伞。
多么美丽而又招人喜爱的紫丁香花啊!她的花瓣是春天的琴,在记忆的绿叶上弹奏着心音。
让我们有请来自上京[今哈尔滨]的丁香花紫雪琴小姐。”
……
【十五】《咏百合》萧察.诗
接叶有多种,开花无异色。
含露或低垂,从风时偃抑。
甘菊愧仙方,丛兰谢芳馥。
朱素卿说:“百合花的叶子是深绿色的,就像是一双手,怀抱着熟睡的花蕾。这个顽皮的小花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想露出她那可爱的小脸蛋。
没过几天,一朵朵美丽的百合花开了。绽放的百合花啊,像一只只小喇叭一样美。那披针形的花瓣在露水的洗礼下,焕发出圣洁的光芒。
百合花啊!你是我的最爱,有请延平路[今南平市]的百合花袁巧云。”
……
【十六】《木棉花歌》梁佑逵.诗
长虹漠漠澹黄昏,
绛节云中拥万神。
霞标初建城头上,
甲光向日开金鳞。
光摇夹岸迷颜色,
大树将军谁者识。
一望平原若火燎,
疑是田单破燕日。
朱素卿说:“木棉花,在明媚的阳光里争相斗艳。
怒放着,那一树的火红。茂密错交的树丫上,密密层层开满了成千上万的花朵,像燃烧的一支火炬。
她那特有的灵气和迷人的美丽,给人们带来了一份跃动的惊喜。
微风掠过,怒放的繁花又仿佛调皮的火鸟雀跃在枝梢,让人感受到一种热烈和激情。在未有一片绿叶的渲染中,整个树冠鲜红斑斓,像燃烧着的火焰,好惊艳的木棉花啊!
哪怕是在那些阴雨绵绵的日子里,也洗不尽木棉树的火红和鲜艳。雨中的红木棉,依然照亮人们阴郁的心情。
有请来自罗罗斯的木棉花陈琴音。”
……
【十七】《玫瑰》唐彦谦.诗
麝炷腾清燎,鲛纱覆绿蒙。
宫妆临晓日,锦段落东风。
无力春烟里,多愁暮雨中。
不知何事意,深浅两般红。
朱素卿一上台,先唱了两句《玫瑰玫瑰我爱你》:“玫瑰玫瑰最娇美,玫瑰玫瑰最艳丽,长夏开在枝头上,玫瑰玫瑰我爱你……
玫瑰情意重,玫瑰情意浓,长夏开在荆棘里,玫瑰玫瑰我爱你!
有请来自水达达路[今佳木斯]的红玫瑰王婷婷小姐。”
……
十五位姑娘论换上了场,碧玉还是第三名。
为什么这样一位绝代佳人,评定师们只给了个第三的名次?主要是因为欧阳碧玉的身高不足,她比第一名的徐素素矮了三寸,比第二名的梅黛儿矮了四寸,碧玉只有五尺一五寸高[158公分]。
最后的一甲三人,经过大众的投票,这次花榜的第一名花王是徐素素,第二名花相变成了欧阳碧玉,第三名花中皇后是柳枝姑娘,也就是梅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