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知君用心如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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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离不开食盐,食盐主要来源有:海盐、池盐[湖盐]、岩盐[矿盐]和井盐。其中,唯以井盐为最好。

井盐,顾名思义就是造井取盐。我国制盐历史上,井盐制造最为有名的地区是四川的富义[今自贡],那是一座“千年盐都”。

【一】《富义山小牛屎多》民谣

富义地区有两口著名的大盐井,一口叫“自流井”,一口叫“贡井”。“自流井”顾名思义是自然形成的盐井;另一口井,因生产的盐质量上乘,曾被上贡给皇帝食用,故称为“贡井”。民国时期,政府便取这两口井的第一字,把富义地区改成了“自贡市”。

富义地区不仅仅只是这两口井,历史上先后钻凿盐井达13000多口,繁荣时期同时投入生产的盐井达数百口乃至上千口之多。

一口盐井“见功”造成,往往会在其周边带出一批盐井的建成,如果出产丰富,甚至能够促成一个小镇的诞生。

富义地区所产井盐,不仅供应本地的居民食用,还运往贵州、云南、湖北、湖南、陕西、甘肃等诸多地方。

富义地区确实富裕,当地流行着一首民歌是这样唱的:

“山小牛屎多,街短牛肉多,

河小盐船多,路窄轿子多。”

歌中有两多都与牛有关,这反映了牛在当地盐场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过去盐场生产的主要动力就是役牛,它在推水和驮运等作业中起着无法替代的作用。一般情况下,富义盐场的牛常年保持在三万头左右。在盐业鼎盛时期的役牛多达10万头之多。

由此,有许多围绕牛而兴起的行业在富义比比皆是。如专门负责给牛治病的牛医,牛市上的掮客牛行户,还有专门买俩头牛,为井主包推井卤和打捞井内器物的牛推户等等。

以牛肉为原料作的菜更是枚不胜举,如“火边子牛肉”,“水煮牛肉”,“火爆黄喉”,“粉蒸牛肉”等。

【二】《踏乡记》生意经

做生意,

不要考虑市场需求什么,

你才做什么;

而应觉得你能做什么,

你就做什么。

把它做好做细,做到极致;

做到谁要买它,舍我其谁?”

富义地区是“义王”的封地,为金印兽纽王。他是和尚.宽彻不花之子,也是富义这片“遍地是金”土地的实际拥有者。

这天,纪绪来到了富义。看到有一家标注“踏乡记.担担面”的面馆,生意异常地火爆,便抬脚迈了进去。

客人们围着方桌,也只是吃碗“担担面”;有几个喝酒的客人,桌子上多了一盘类似牛肉片凉拌的东西。

纪绪找了个即将就餐完毕的桌子旁等待了起来。

看到如此多的食客,纪绪对身边的王翼等人说:“做生意,不要只考虑市场需求什么,你就做什么。而应考虑你能做什么,你能把什么做得最好,做得最细。做到谁要买这东西,非找你买不可,这才是能力。”

他只着桌子上的面说,“这碗面,看似简单用面粉擀制成面条,煮熟,舀上炒制的肉末而成。但像此处做到极致却不易,你看面条细薄,卤汁酥香,咸鲜微辣,香气扑鼻,看着就十分地诱人……”

正说着,临桌的客人吃好走了,纪绪他们便坐了下来。

【三】《浪淘沙.有个人人》柳永.词

有个人人,飞燕精神。

急锵环佩上华。

促拍尽随红袖举,风柳腰身。

簌簌轻裙,妙尽尖新。

曲终独立敛香尘。

应是西施娇困也,眉黛双颦。

随着一阵喧哗,一位美丽的姑娘风采神韵犹如一只飞燕,伴着急促悦耳的玉饰声,翩翩起舞于华丽的地毯上;佐酒之乐,伴随着她飘动的红袖而缓缓响起。

她的腰身如此地轻柔,犹如风吹拂下的柳枝;飘舞的衣裙,发出簌簌响声,尤其惹人眼目的是她腰间缀着的一对红红的明珠,最为美妙,最为新奇。

音乐微微收起,她也收敛了步履,而亭亭玉立。像西施一样皱起了双眉……

你猜!她在想何事?

【四】《夫妻肺片》川菜

主料牛肉100克,

牛舌100克,牛头皮100克,

牛心150克,牛肚200克。

香料八角、三奈、

大茴香、小茴香、草果、

桂皮、丁香、生姜等

辅料盐、红油辣椒、

花椒面、芝麻、熟花生米、

豆油、味精、芹菜各适量。

有两位佐酒女过来收拾残羹剩食。

其中一人问道:“公子们喝酒吗?要是喝酒,若再能写诗颂词的,我们可免费赠送下酒菜呢。”

纪绪不相信地问:“免费?”

佐酒女说:“是呀!”

“你们就用一碗担担面挣得钱,来赠送菜肴?你们老板是糊涂了吧!”纪绪大笑起来。

“公子怎会不信?我们的菜品大都是凉菜,没有本钱的。”

“凉菜就没有成本了?你这姑娘真能逗,你把你们老板找来,我问问他真假,可不能看到是外地的而宰我们。”

不多时,刚刚跳舞的姑娘走了过来,佐酒女介绍说,她就是老板。

纪绪问道:“刚才这位姑娘说,你的酒菜都是免费的,是真的,还是戏言?”

老板笑道说:“酒不免费,菜肴倒是免费。不过,客人得写首诗词,才能免费一个菜……”

“那写两首呢?”

“送两个呗!”

“要是写十首呢?”

“你能保证你的十首,都是好诗?”

“噢~,好不好还得你说了算;送不送菜,也是你做主。”

“这是四川,是出大才子的地方,想是随口说个十首八首好诗的人,还是会有的,只是至今我还没遇到而已。”

“不过,刚才我看到喝酒吃菜的人,也不像是文化人,倒像是拉黄包车或是脚夫?”

“他们确实是脚夫,经常来此喝酒。”

“他们的菜肴也免费吗?”

“是啊!”

“你,这不是看人下菜碟儿,欺负外地人吗?”

“谁欺负你了?他们虽然不会作诗,但他们会讲故事呀!”

“讲故事也行?”

“那当然。晚上,我们这儿有专门说书的,我把听到的故事,告诉他,说书人再进行加工整理,在舞台上说给大伙听。他们说的故事可有意思啦,全是…嗯…反正是你们年轻人喜欢听的。”

“噢~,你这办法还真不错。不过,刚才那姑娘说,你的凉菜都没有本钱,是真是假?”

“不可能一点儿本钱没有,只是主料不用花钱,但还有辅料和功夫钱呢?”

“你用的什么主料,能给我说说吗?”

“我们当地牛多,但他们只吃牛肉,把“牛肚里”等下货都丢掉不要了。有一次我去进牛肉,看到牛肉铺的‘牛下货’堆得很多,他们还得花钱找人拉走处理掉。我便跟肉铺掌柜的商量,我把这堆“下货”拉走,把工钱折合成牛肉,我一起拉走。”

纪绪笑了:“这么说,你用的牛肉也不花钱?”

“那当然啦。这样他们还得求着我及时拉走呢?”

“为什么?”

“我不拉走,他们会臭气冲天的。”

老板说的眉飞色舞。

纪绪又问:“舞老板,你能不能……”

“你干嘛叫我‘舞老板’?”

“你不是会跳舞嘛?而且跳的太美!”

舞老板笑了笑:“你刚才要问什么事?”

“我是好奇,你弄回那么多牛的心呀、舌呀、肚呀什么的,怎么做成美味佳肴?”

“把这些牛杂拉回来后,一起洗干净,用香料、盐、花椒面等各种调料卤制,先用猛火烧开后转用小火,卤制到肉料耙而不烂,然后捞起晾晒,切成6厘米长、3厘米宽薄片备用。再将芹菜洗净,切成1cm长的段。芝麻炒熟和熟花生一起压成末备用。最后,盘中放入切好的牛肉、牛杂,再加入卤汁、豆油、味精、花椒面、红油辣椒、芝麻、花生米末和芹菜,搅拌均匀即成。 ”

“这,能吃吗?”

“风味别致,很好吃的!”舞老板对身边的佐酒女说:“你去给公子们上四样小菜来。”

纪绪笑道:“我是个商人,可不会诗词。”

“商人有的是银子,我就更不怕了,我再去给你那一壶好酒。”

不一会儿,舞老板拿着一坛叙州路宜宾县出的“姚子雪曲”[五粮液的前身],佐酒女端上了牛废片、干煸泥鳅、清炒露水菌、麻辣芹菜叶。

纪绪问:“这些菜都不花钱?”

“我不花钱,你得花钱。”

“我知道,我是问这泥鳅,这是什么……都不需要花钱去买?”

“泥鳅,稻田里很多;这芹菜叶是拌这麻辣废片所用芹菜的废料;至于这‘露水菌’是从牛粪里长出来的,遍地都是。”

“对了,你们这儿有首民歌叫……”

“‘山小牛屎多,街短牛肉多’。你尝尝,可鲜了。”

“这牛粪?”

“什么‘牛粪’!这叫‘露水菌’。”

“我对你真是敬佩至极!”

“敬佩我什么?”

“你能把牛身上的东西都利用上了:心、肝、肺,肚、舌、皮……还有牛粪。”

“这不是牛粪!”舞老板剜了纪绪一眼。

【五】《相思》王维.诗

看到舞老板好像有心事的样子,纪绪问道:“舞老板的生意如此好,你还有什么不高兴呢?”

“还不是这‘咏诗送菜’惹得祸!”

“这写诗颂词怎能惹出事端?”

“我本来以为他们写诗只是写个景,抒个情什么的,谁知……”

“怎么了?”

“有人给我写了封情书。”

“情书?这么说有人看上你了?”

“好像是吧!”

“他是怎么写的?”

“他说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好诗呀!”

“丢死人啦,那一天,我刚跳完了舞,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高声朗读了起来,后来还送了我两颗珠子。”说着从腰间解下了两颗珠子递给了纪绪。

纪绪接过了这对珠宝挂件:一个是红宝石,另一颗是琥珀,里边还真有一颗红豆。

他拿着这颗红豆仔细端详:“看来,此物最相思!你喜欢他吗?”

舞老板羞涩地低下了头。

“既然喜欢,就嫁给他嘛!”

“可…可……”

“怎么?他年纪太大?”

舞老板摇了摇头。

“他结婚了?”

舞老板又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组织你俩不能结合?”

“我…结婚了……”

“你……?”纪绪笑了,“这可不好办了,俗话说,‘忠臣不事二主,好女不侍二夫’。你丈夫是干嘛的?”

“他在义王府做侍卫。”

“看来,你只能选择其中的一个。”

“怎么选择?”

“喜欢谁,就嫁给谁!”

“我也不知喜欢谁。”

“喜欢会写诗的!”

“你怎知道?”

“不喜欢,怎能把他送你的东西老挂在腰间?”

舞老板沉默了起来。

“你和丈夫结婚了吗?”

“还没有,只是定了婚。”

“你是正妻?”

舞老板又点了点头。

“会写诗的那位呢?他有妻子了吗?”

“有,孩子都有了。”

“你愿意听听我的建议吗?”

舞老板抬起了头。

“其实啊,诗词再美,也不能当饭吃!再说,他家里已有妻子和孩子。你不如嫁给侍卫来的舒坦。”

“可他经常来骚扰我,我如何回复他?”

“直接拒绝他,如果张不开口,也给他写首诗回绝他。”

“可,我只会跳舞,不会写诗。”

纪绪笑道:“你拿纸笔来,我教你写。”

拿来了纸笔,纪绪挥笔写下了一首《节妇吟》,送给了舞姑娘……

【六】《节妇吟.寄东平李司空师道》张籍.诗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

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

妾家高楼连苑起,

良人执戟明光里。

知君用心如日月,

事夫誓拟同生死。

还君明珠双泪垂,

恨不相逢未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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