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提到过天地无一有一帮并未受到本人承认的狂热信徒。他们每天如盯梢一般,努力观察天地无一的一举一动,一旦觉得有自己的用武之地了,他们就会突然出现。
之前他们又跟丢了亦炎苏,好不容易等亦炎苏出现在了坎水宫主宫附近,敏锐的他们先于其他人嗅到亦炎苏的踪迹,又立刻狂奔而来。
正好赶上亦炎苏要掀翻坎水宫主宫,他们觉得自己表现的时候到了,不请自来,不约而同地当起了亦炎苏的帮手。
而亦炎苏秉承着一贯的“不管不理不问”原则,任由那帮人在他周围上蹿下跳,他自不动如山,反倒真的让那些狂热信徒帮上了忙。
亦炎苏确实没有愧对他“天地无一夜亦炎”的名号,一路砍一路烧,坎水宫的山脚蔓延开来熊熊大火,直冲云霄,把山上温度蒸烤得如同酷暑。严方任都觉得自己开始冒汗,也不知道天地无一自己半个身子都在金属铠甲里,怎么不会觉得自己身处烤炉。
而此刻严方任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在惊风阁烧块草地瑞安澜也要大惊小怪了,可能是怕他像天地无一似的,一副要把山头烧平的架势。
果然,瑞安澜踩上坎水宫一人的肩膀,把自己放在高处,冲天地无一喊道:“悠着点!山火灭不掉啊!”
她的声音稳定地穿过噼里啪啦的杂声,传到天地无一耳中。天地无一转过来,遥遥地冲她摆摆手:“不慌,澜儿。爷有数。”
瑞安澜踢碎脚下人的颅骨,在那人倒地之前,借着此时尚存的高度优势对亦炎苏继续喊:“留着点建筑啊!重建好麻烦的。“
天地无一被她讲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好声好气地说:“爷跟你保证,天一亮,一点火星都没有,好不好?“
“哦。”瑞安澜这才放过他,跳下去换了个目标。
而严方任、三奇青、乃至坎水宫的人都瞠目结舌。没想到,天地无一也有乖乖听话的一天呢?
风水涣的上座们笑了片刻,便蓦然起身退出门外,人手一颗信号弹向空中丢出。
水无心拍案而起,飞身出主殿想要拿下那几人。
刚出主殿,她就愣住了。山脚下一片连绵的火光,隐隐有惨叫声回荡。这是发生了什么?
而在山路上的风水涣弟子们看到信号弹,也并不往山上来,反而向山脚扑去,把山脚要上来送信的守卫们阻截在半路。
山上主宫弟子们听到信号弹炸响,发现并不是主宫的信号样式,觉察出异样,开始向主殿奔来。
水无心虽没搞明白状况,但至少风水涣这帮人是真的反了。她冷下脸,对旁边人说:“把这几个叛徒拿下!”
回答她的是一声:“对不住了,宫主。”
言毕,泽水困的上座们踱到风水涣上座们的旁边,几人紧紧盯着水无心他们,脚下则是开始向山下挪去。
水风井的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什么情况,只想想当缩头乌龟。
水无心气极反笑,抽出两把雪白的弯刀,道:“很好。你们谁也别想下山一步。”
严方任等人身边也燃起了大火,火光映着瑞安澜流畅的肌肉线条,照在严方任的青玉剑上。青玉剑被火与血一激,竟兴奋地抖了起来,从内部透射出冷焰的光芒。
严方任紧了紧手指。倒不是被吓到,这剑抖得太厉害他不好控制。
像是心意相通,青玉剑颤抖了一会儿便安静了下来,恢复了翠绿的色泽。
在突如其来的援军帮助下,他们和天地无一以比想象中快了很多的速度汇合,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地染上了血迹,但都气息稳定。严方任看不惯剑上全是血,甚至还忙里偷闲地把剑锋擦了擦。
天地无一伸出铠甲包覆的手,嘴角扯出一个细长的笑容,回头环视一圈躺在地上的守卫们,其中还有几个在呻吟着。他拍了拍瑞安澜的背:“澜儿,上山。”
半山腰,风水涣和泽水困的上座们且战且退,试图与低处的弟子们碰面。
而水无心并不想给他们这样的机会。水无心的刀法讲究气劲一体,每一招都伴随着一道浪潮一般的无形气浪,压制得几位上座毫无还手之力。
而旁边的人也受气浪所制,根本插不上手。赶来的主宫弟子见宫主控制住了这里的局面,山脚处又一片乱哄哄的,便带着其余上座们往山下奔去。
此刻半途中向山下扑去的风水涣弟子们,正好撞上天地无一一行人。狂热信徒们一看来人身着风水涣服饰,嚎叫着就要迎上去大干一场。
“都给爷站好别动。”不料,天地无一黑刀一挥,横在众人面前。狂热信徒们听天地无一发话了,立刻乖如绵羊,纷纷定在原地。
为首的几名风水涣弟子们见到天地无一等人,立刻跪倒在地:“上座们恐怕撑不了多久,斗胆请天地无一与瑞安澜尽快上山,风水涣才好兑现诺言。”
言语间把瑞安澜的名字也加上了,这帮人倒是挺上道的。
严方任心想,瑞安澜所说的“最后一步到位了”,怕不就是出海回来后的天地无一给风水涣许诺了什么。
瑞安澜抬头往山上看了看,不知道凭她的目力看到了什么,说了一句:“我先上去。”
“等等!”严方任和天地无一同时出声阻止。天地无一听到严方任的声音,转头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的功夫,瑞安澜已经往山上去了。
天地无一冷哼一声,越过地上跪着的风水涣弟子,急急跟在瑞安澜后面。
乌泱乌泱的信徒们立即从定身状态解除,无视了风水涣的人,紧随其后。
严方任和三奇青对视一眼,也举步跟上。
然后便在距离主殿不远的地方,碰到了坎水宫主宫弟子们。两方人马甫一碰面,便陷入了一片混战之中。
半山腰的水无心此时终于看清混乱的源头都是谁,当即就顾不上风水涣和泽水困那几位上座,收回弯刀,拧身就向山下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