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枢呵呵一笑,开口道:“九弟你少安毋躁,听我们把话说完。”
“好,你们说!”
肇恒点点头,郑重地道:“我和五弟商量,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这事只有你能做到!”
“什么事?”
“你带上和亲使团,明天一早就出发,用最快的速度去往大鸟国。”
肇驹愣了一愣,道:“为什么?”
“因为,你要将他们真正的虚实传回来,而且你进了幽前十六州,我们才有机会,一旦仝大官兵马发动,你要做到里应外合,一击而破!”
肇恒终于说出了自己真正的图谋。
肇驹大吃一惊,他没想到两位皇兄是让自己去冒险。
“那这次的和亲大使是谁?”
“我们还在商量,一个是御前都统制赵华文,一个是内客省使通侍大夫辛裕安。”
“他们谁愿意跟我去?”
“都愿意,他们两个随时听候调遣。”
肇驹想了想。
“好,他们两个我都不熟,皇兄安排就是。”
肇恒点点头。
“辛将军是行伍出身,与大鸟国的交道也打得多,经验可能丰富些,但他年纪已大,领军冲杀恐怕不如赵将军,你们这次去是做内应,必须个个都是勇士。”
肇枢道:“那就赵将军吧,他家世代为官,忠勇是肯定没问题的。”
肇驹点点头,他还有一些疑问。
“这条计策是谁定的?”
“是我和五弟,大鸟国这封信我们一看到,立刻就想到这个妙招!”
肇恒说到妙招,肇驹却是怀疑。
肇枢点头道:“幽前十六州易守难攻,不出奇谋很难攻取,如果你能立下这件不世之功,必将是我大最有成就的亲王!”
“哦,皇兄是说,臣弟是去假和亲,真夺关?”
“不错,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大的成败,在此一举!”
肇恒双拳紧握,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
肇驹双眉紧锁,他沉默了半晌,终于点点头。
“只要是为了江山社稷,肇驹甘愿冒此风险,但我只能是去假和亲,绝不会娶那十三公主为妻!”
“怎么,九弟你还在想着那个小花魁?”
肇恒笑了笑,肇驹低头不语。
肇枢上前拍拍肇驹的肩膀。
“大鸟国侵犯我大上百年,这个仇我们世代记在心间,九弟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就出发!”
肇恒取出一封密令交给肇驹,道:“不错,你见到仝大官,将这封密令给他!”
“是”
“九弟,你还有什么事,需要为兄帮你办吗?”
肇驹摇摇头,忽然又想起什么。
“臣弟离开之前,有个小小的请求,我,我想去跟父皇告个别,太后、皇后也要拜别一下。”
肇恒有些伤感,他知道肇驹此去凶多吉少,他要见父皇应该是抱了见最后一面的决心。
“好,我们一起去,对了,太后和皇后那里,千万不要提你这一趟的任务,兹事体大,越机密越好。”
“是,臣弟明白。”
肇枢拉起肇驹的手,轻轻一拍,三人一起出春暖阁,三乘御辇已经恭候在门口,三人上辇,往仁明殿而去。
安华殿中,儿拿着一卷诗书站在窗前,心绪有些不宁,今天她的眼皮一直跳,不知要出什么事。
如冬几人不敢打扰,远远站在楼下。
兰秋小声道:“娘娘是替皇上的身体担心,还是替自己的未来担心?”
如冬哼了一声。
“你说的是什么话,娘娘肯定是担心皇上,皇上身体不好,她自然希望他早点好起来。”
兰秋一脸沮丧,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唉,皇上要是真的一病不起,可怎么办?”
“你有吃有喝的,瞎操心干吗!”
如冬还是没心没肺。
兰秋摇摇头,她真是无语,这个如冬一点危机感都没有,万一玄灵驾崩,整个后宫都要换人,那些嫔妃们的命运悲惨倒也罢了,她们这些下人,也是要重新分配,不知道会跟上什么样的新主人,端妃表面是冷冰冰、不可亲近,但其实对她们几个下人从不刻薄,既不会变着法子折磨她们,也没有打骂和责罚,说起来,她跟过三位嫔妃,现在是最好的一位。
“你难道不担心,万一,万一那谁有个三长两短,大家可怎么办?”
“呸,你这乌鸦嘴,皇上一定会好起来的,娘娘也一定会再获宠幸!”
兰秋依旧摇头。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们是命苦,没有选择。”
如冬道:“你们那时还怂恿我去林昭仪那里,要是真的去了,现在说不定连脑袋都没了!”
兰秋吐吐舌头。
天色慢慢暗下来。
又近黄昏。
外面传来一阵车马声。
如冬一惊,道:“是谁,这么大的声势,难道皇上的御驾来了!”
“皇上病体未愈,怎么可能是他?”
两人正猜测,外面传来太监的叫门声。
“太子殿下、王殿下、王殿下驾到,请端妃娘娘出来接驾”
如冬和兰秋同时啊了一声,她们想不到太子和王第一天监国,就来拜见端妃,如冬醒悟过来,得意地瞟了一眼兰秋。
“我说过,端妃娘娘是好人,一定有好报的,她不会再次被冷落!”
“别贫嘴了,快去叫娘娘接驾!”
接到禀告,儿心中有些奇怪,肇恒和肇枢第一天上朝监国就来看自己,而且他们还带着肇驹一起来,不知什么原因,她匆匆化妆下楼,就见肇恒、肇枢和肇驹被几个太监跟着走进花园,忙上前行礼。
肇恒双手负在背后,意态十分悠闲。
“王殿下明天要走了,我们陪他在宫里转转,刚才路过安华殿,便进来跟端妃辞个行,娘娘不会怪我等打扰吧?”
“哪里,三位殿下请都请不来,焉有责怪之理,不知王殿下明天要去哪里?”
肇驹有些尴尬,忙道:“皇兄,我们还是走吧,不要打扰端妃娘娘读书弹琴。”
肇恒瞥了一眼肇驹,一脸嗔怪之色。
“九弟,你怎么了,我听说你和信王殿下来过安华殿几次,明天你要离京,不想来道个别吗?”
儿心里一紧,果然自己处处受人监视,肇驹和肇真来找过自己,连太子都知道,那更别说皇后她们了。
“不,不是,臣弟是想早点回去作准备,长路漫漫,有些东西是必须带上的。”
肇恒点点头,对儿道:“大鸟国大可汗来信,将王和筱日厝公主的亲事安排在大年初七,所以王殿下明日一早便要启程,这一去长路漫漫,不知几时才能归来。”
儿心头猛地一痛。
“原,原来王殿下要去大鸟国和亲,那要恭喜殿下了,但是,仝大官不是带兵出征了吗,怎么又忽然和亲?”
“父皇中毒未解,太后已下旨大军候命,这一战不会打了。”
儿有些不信,但也没有多问。
肇枢哈哈一笑。
“王殿下还不舍得去呢,他呀,心里还惦记那个小花魁!”
“皇兄不要胡说,小花魁在我心里,早已是昨日花黄了。”
肇枢忽然啊了一声,道:“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们了。”
“什么事?”
“本王最近在查禁卫军吃空饷的案子,下面的人说,最近大风城出了好几起离奇的案子,其中就有那个霜叶馆的小花魁!”
“小花魁怎么了?”
“她突然不见了。”
“那,那霜叶馆的其他人呢?”
儿差点脱口问出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