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安叹了口气“能,但是如果度过这次大危机的话,恐怕也续不了几朝。。。鄱州那边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
清本点点头“知道,官军守昌江县,不愿弃城投降,直接将县城焚尽。。。”
“你真觉得那是官军干的么?大胤官军的尿性。。。宁可焚城也不投降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清玄笑起来“鄱州别的地方也没听说有昌江县的难民,而且当天地脉不对的事情,想必各位也都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这是有人有意为之?”清本皱起眉头,叹了口气“谁能把地脉扰乱到那个程度?”
“你是装傻还是老了,真记不住?”清元嘲笑道“前段时间我们还见过一位能够做到那个程度的人。”
“你是说,云陟明?”
清元微微点头“云陟明,庄赦,前者有意地在破坏地脉,后者在收集龙子,无论哪个,都是对钦天监不利的行动。”
“要我说,你俩也别掐了,”读出了清元的话外音,说道“先把这两个人处理了,保住钦天监存续,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看着两人沉默着点点头,门缓缓打开,三人很快都离开了,仅仅剩下清本一人。
他长叹一口气,合上眼“不知大胤这个梦,还能做多久。”
孟新赶着步子走进御书房,他得了中书省平章政事这个要职之后,虽然有很多人仍然不服,但是在缉事厂的辅佐下,他成功地坐稳了这个位置,时不时把反对他的人请到宅中喝喝茶,敲打一下,这样朝中也便很快没有敌人了。
现在的问题,仅在于怎样辅佐周震稳固江山肃平祸乱。
他走到御书房门前,一叩头,旁边的太监直接高声道“孟新到。”
“进来吧。”
孟新听到这句话,推开门,走进去,朝坐在书桌后的周震一叩头“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今天找你是有要事,”周震挥了挥手“现在泓州除江南郡外已经尽入贼手,不知孟卿有没有什么退贼的策略。”
孟新想了想,开口道“陛下,臣以为,这贼患一时间,退不了。”
“哦?仔细说说。”
“郭渺郭侍郎已经领兵巩固了宁-鄱防线,泓州贼难以突破,但是实际上,我们能够养得起防线的原因,是因为屯田,可以把大量部队驻扎在防线上,但是如果大军开拔,还要补给,反而误事。”
“那孟卿觉得,应该怎么办?”
孟新一叩头“陛下,现在局势实在并非理想,泓州富庶之地被贼人占据,舜州、肃州流贼四起,朔州虽有兵部尚书常戚亲自驻守,却也是有力无处使的状态。若要臣说,攘外应先安内,大胤的敌人,贼是在外,但是朝中百官,绝不干净。”
“哦?”周震露出了比较感兴趣的表情“仔细说说?”
“朝中百官盘剥民脂民膏,又要朝廷发年俸,整日尸位素餐,从其他几州征来的粮食,十有八九进了他们的口袋,但是大胤今天的局面,又十有八九,是他们造成的。。。”
“呵,你是说朕,还有先帝,实际上是用俸禄,养了一群,蛀虫?”
“正是如此,家父生前曾任缉事厂厂督,手中握有许多大员的把柄,却被下毒灭口,恐怕和这,脱不开干系,”孟新演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臣以为,应先把朝中的佞臣和冗官裁撤清除。”
周震站起身,开口道“孟卿说的是!若是我说,先帝就是对这些人太仁慈了!才会招致大胤如今这般地步。你先不要放出消息,令缉事厂把朝中上下的所谓重臣都查一遍,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朕会亲自质询他们。”
“是,陛下。”
“不过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如果把他们撤了,各地无官可用,又该怎么办?”
孟新听了这话,想了想,他必然要保大胤,而正如周震所说,无官可用是最难受的一个情况。文官的很多东西,完全可以靠提拔一些小官来解决,但是武将呢?现在朝中那些东海派武将在昌江县大败之后,多数都告老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军中只剩下一群既无军功,又无经验,从小校中矮子里拔大个升上来的将军。
“陛下,孙正然是不是,还有再用的空间?”
周震眯起眼睛,想了想,之前孙正然被遣回岱州这事着实奇怪,他当时本想拉拢孙正然,不知为何孙正然就被一纸圣谕遣回乌城县。
“恐怕又是安皇后吹的枕边风”——周震这样想着,随后开口道“现在先不研究这些事情,大胤的确要倚仗东海派和孙正然,只不过,要等朝中肃清干净之后再说。若是东海派进了朝中,又被奸人陷害,处处擎肘,寒了心,恐怕就再难拉回来了。”
“陛下圣明。”
周震看着手边的一叠奏折,实际上近日来,积压的奏折已经减少了许多,剩下的多是向他通报情况的折子,需要他做出决定的,少之又少,很多事情都是他在早朝时给出批示,随后各部官员去办。比起周琢的时候,不知道效率高了多少。
“好,你先退下吧,朕这边再处理处理事情。”
“是。”
孟新退出了御书房,长出一口气,保大胤加上自保这两件事,今天基本上已经敲定下来了。只要能够将朝中许多主要的势力,通过缉事厂,再通过皇帝进行一番打击,他基本上就能真正意义上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在那之后,把孙正然召回来,孙正然是靖元朝的老臣,想必也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到时候东海派说到底也是屈居于他之下。
到时候,他位极人臣,又助皇帝中兴,单论功绩,已经可以称之为彪炳千秋了。
他这样想着,突然看到面前的孟府,心口一阵刺痛。
他的孩子,那个长着两个脑袋的孩子,仍然环绕在他的记忆中。他数日没有回家,就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李晴,他呆呆地站在门口,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进去。
“你听说了么?隔壁孟监副家的夫人,生了个怪胎!”
“怪胎?啥样子?”
“俩脑袋!我听潘婆子讲,那孩子两个脑袋,一个像孟监副。。。另一个啊。。。”
“另一个怎地?”
“像孟监副的那个太监爹!”
“嘘,噤声!孟监副回来了。。。”
孟新隐约间能够听到身后巷子里两个妇人的议论声,但是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也同样无力从这样的流言和许许多多的东西中,保护李晴。
他甚至不敢直接进到门里面,去面对李晴。
“老爷,您回来啦,”门房凑到他面前,一脸谄媚的笑意“您看今天是。。。”
“府中这几日,有什么事情么?”
门房听了这话,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他想了想,才开口道“这样,老爷,让潘婆子和白管家跟您说吧。。。”
他皱起眉,看门房这个表情,八成是出了些什么不小的事情,他走进府中“把他俩叫来。”
孟新坐在花园里,很快潘婆子和白管家就被叫到了他的面前。
“怎么了?说吧。”
“呃,老爷,夫人。。。估计是没法再生了,”潘婆子先开口道“上次那个事儿之后,夫人。。。”
“不必多说,我知道了,”听到这个消息,孟新强忍心中的一股刺痛,又看了眼那白管家“你有什么事?”
“老爷,我的事和潘婆差不多,我在想,您,要不要纳个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