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下在一旁说道:“父亲,她应该是完全听不懂。”
“我讲得明明很好懂,我看是她在假装不懂。”黄思说道,“因为她的心中存有阶级差距,不想承认我的话是真理。”
管梦擦桌子擦得更加大力了,她好窝火。
墨下:“其实我觉得,主要是因为父亲自己在一旁吃土豆,还让她好好劳动吧……”
黄思又拈了一块土豆吃,“我不一样啊,我是资本家……噢不对,我是雇主。”
听到墨下在那边说话,管梦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第一眼看到墨下的时候,她就觉得这简直是一位容貌极美,姿态高雅,却又偏偏有种淡漠气质的绝世美人。虽然一看就知道她不会武功,但却让人生不出一丝轻视之心。
结果,这位美人一开口,管梦懵了。
最开始在门口说话的时候,管梦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现在,多听几句,管梦确定了,这是男的。
这人声音是完完全全的男性嗓音,低沉而有磁性,非常好听。
可是看起来明明就是女的啊!
管梦的内心装满了问号。
就这样,在管梦辛勤的劳动之下,这间大院子中的一间厅堂被她收拾得窗明几亮,不但达到了黄思之前所说的能坐人的程度,甚至犹有过之,简直就是干净清爽,让人看了就舒服。
管梦平时都没做过这些事,现在,全凭内心一股坚韧不拔的志气在做,越是受到折辱,她越是要好好完成父亲的嘱托,把事情做好。
黄思坐在干净的椅子上,看看四周的环境,满意地点头。
“管梦,过来。”
虽然内心极度不情愿,但是管梦身为一个训练有素的圣女,依然还是按捺住内心的悲愤,来到黄思的身前。
“你合格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间院子的专属工作人员了。来,拿着这个。”
黄思说完,掏出一根金条递给管梦。
“自己去找附近的房子,买也好,租也好,自己住下来。搞定之后,就回来我这里报道。”
听了这话,管梦倒是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这人要把她留在院子里,那样的话……管梦不免会有很多可怕的想法。现在明显这人是不打算让她住一块了,倒是让她轻松了不少。
黄思却是为墨下考虑,墨下不喜欢与人相处,只除了和他。所以肯定不能让管梦留宿在院子里了,那样会让墨下很不习惯。
管梦走出院子大门,把门合上。
她四周一看,张永居然还留在外面,正好奇地看着她。
虽然明知道这人应该是不晓得院子里发生了让堂堂魔宗圣女脸上无光的事情,管梦还是立刻带上了面纱,并且狠狠撂下一句:“看什么?再看把你眼珠挖出来。”
张永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他好歹也有个40岁了,年龄一大把,这圣女年龄都足以当他女儿了。他本来只是好奇才跟踪黄思,现在却显得像个登徒子,完全没有正道侠士的风范。
想及此处,张永便走了,他得去通知其他的江湖同道,小心这里住着的人。一开始他只是以为这人仗着武功高欺压良善,却不料他还与魔宗的人有关系,那么,其邪道身份更是坐实,必然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恶人,得回去打听商量一下才好。
管梦也不管这人了,她匆匆而去,只想赶紧回去找父亲问清楚。
……
一个怒目圆瞪,带着血污的头颅,被宋鸿给掼到了柜台上。
“交货了,涂胖子。”
涂化抬了抬眼,叹道:“宋鸿,你能不能别老整这么血腥,你看,直接丢脑袋,把我给吓了一跳。”
宋鸿递上竹牌,闻言鄙夷地道:“别跟我装,你会不会被吓到,当我不知道?”
“我吓不到,可人家小秋姑娘被你吓到了啊。”
涂化接过竹牌,检查了一下人头,然后拿出算盘,噼里啪啦的开始结算报酬。
宋鸿看了小秋一眼,小秋连忙挺起瘦弱的脊背,站好。
“她若是能被吓到,说明定力修为还不够,需要好好再练练。”宋鸿不在意地说道。
涂化一边算账一边注意着小秋,他的观察力比宋鸿要敏锐,看得出那姑娘望着宋鸿时眼中的那一点崇拜与期盼。
他摇头叹息:“真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才收她当徒弟,若是夏姑娘知道你……”
这一句话,可就捅了马蜂窝。
宋鸿冲着涂化就是一拳,拳头夹带着风声。
涂化瞪圆了眼睛,大叫一声:“你来真的啊!”整个人连忙一个后仰,将拳头间不容发地避了开去。
宋鸿一拳没有得手,手又连续变招,劈,抓,打,一套招式下去,涂化摇晃着他肥胖的身体,连连避让,虽然惊险万分,却一毫都没让宋鸿碰上。
“你这人有毛病!开个玩笑这么认真!”涂化哇哇大叫。
宋鸿终于停手了,他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你再把我师父和别人放一起比,休怪我翻脸用剑!”
涂化忙道:“不敢不敢。”
宋鸿最擅长的还是剑法,手脚功夫并不算最强,他没出剑,就代表他并不想真的对涂化动手,这点涂化还是清楚的。
涂化偷摸看了眼小秋。
果然,那丫头的脸色有些黯然。
应该是那句“和别人放一起比”的原因吧。
涂化心中暗自摇头,却也明白,这事,他管不了。宋鸿的师父,就是他心中的一块逆鳞,谁碰谁死。宋鸿为什么收小秋当徒弟,其原因涂化清楚,宋鸿也清楚,只是这种事,不能捅穿。要不是看在涂化是多年老友外加一帮之主,只怕宋鸿真的要动手砍人了。
算好帐之后,涂化递给宋鸿报酬,一两金子,十二两银子。就这些报酬,足够普通的三口之家五六年的用度。不得不说,黑活儿就是来钱快。
两人交谈了一阵,宋鸿再次接走了一个任务。
出了这地方,宋鸿并没有急着做任务,而是一转身,向着一条热闹的街道走了过去。
不多时,他就出现在了一家酒铺之中。
扔下一串钱,要来三壶酒,宋鸿坐在桌子上,提起酒壶,对着嘴就往喉咙里灌。热辣辣的酒液只穿入喉,将喉咙烧灼得微微疼痛,但宋鸿却仿佛浑然未觉,只知道不停地喝着。
小秋抱着布袋坐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师父。
她师父没有给她点饭,她也没自己去要,只是坐在一旁守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