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筷子,饮了口清茶,灿然一笑:“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也喜欢我。”
奕雀策看着宝贝弟弟提起心上人,眼中布满了闪烁的星辰,那是带着幸福和希冀的光芒。
而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奕雀策却是无法感同身受。
“那……以后该如何?你想随她去瑞霖吗?”奕雀策提起这事,却没有再发脾气,态度平和。
“她会留下来,嫁给我。”奕雀煌支着下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奕雀策却是一愣:“她舍得帝王之位?”
“嫁给我也不妨碍她依旧是皇朝的次帝。”奕雀煌正色的看着自家二哥:“哥,我来继承大统如何?”
趴在桌子上转着酒杯玩的奕雀策一愣,立刻坐直身子,拍案而起,怒然:“你小子想继承大统为何还设计我和那个安和相遇!”
奕雀煌却是一呆:“我何时做过此事?”
奕雀策扶额:“你忘了,你去皇朝之前……唉,说起来,我一直不懂你为何失忆的?之前你写信告诉我要假死来查什么事,之后便没了消息。”
“假死?”奕雀煌眨了眨眼,脑子里依旧没有印象。
奕雀策坐回原处,泄气般的又趴在桌案上,无奈安慰自己:“就知道你忘了个干净,不过还好你只是忘了那零卓一人有关的事,若是再不认识我认识父皇母后,那可就玩笑开大了……”
奕雀煌眉头紧皱,他已经命随他一同去皇朝的阿寿等人即刻从泰洲回来,算算时间,送信的人一去一回,想来他们也快该到京师了。
这些事他们大概应该知道一些的。
看奕雀煌沉默,奕雀策有些不忍心他为自己失忆而苦恼,摆了摆手:“别想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想接替我的位置很简单,拿出实力就可以了。”
“哥……你真的舍得……”奕雀煌有些诧异自家老哥如此好说话,毕竟二哥他自小便被当做继承人教养,寒来暑往,也是没少吃苦受罚。
奕雀策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角:“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要是你直接找父皇来说此事,让他下旨,我或许还会心中有疙瘩不舒服,但你直接就这么坦诚相告,我倒觉得没白疼你这个弟弟。
“哥……”
奕雀策摆手制止他插话,继续说到:“我们是亲兄弟,这瑞霖谁接手都是一样的,更何况这不是什么好差事,一辈子劳碌为国事操心,劳心费神。之前我也是没办法,但你若是真的有实力做的比哥哥我优秀,那我自是乐的拱手相让。”
他顿了顿问:“你是为了零卓而决定继承瑞霖吗?”
奕雀煌淡淡的说:“是,却也不全是。”
“此话怎讲?”
“与阿卓比肩,我唯有继承大统。而因此我也可以得到阿卓的协助将重建瑞霖朝廷的新秩序。”奕雀煌对自己哥哥毫不隐瞒。
“你想利用她?”
“不,她未来是我的妻子,我们之间不会有利用的关系存在。而阿卓的身份却是能成为清除瑞霖世家盘根错节最有利的优势。而我则在清除朝廷毒瘤的同时,帮助阿卓在瑞霖立稳脚跟,在世家中建立威望。”奕雀煌面色肃然,眸光坚定,信心十足。
奕雀策有些惊诧的看着自家弟弟,面前这个大局在握的人是奕雀煌?
他手中的杯盏自两指之间滑落,掉在桌案上,酒水撒出来,他也顾不上管,咽了口唾沫,轻咳两声问::“你都想好了?”
奕雀煌肯定的点头:“我是认真的,哥。”
奕雀策也正了神色,略一思忖,郑重的叮嘱:“哥哥还是那句话,拿出你的实力,哥哥自会帮你劝说父皇。还有……你想娶零卓,问过父皇和母后没有?”
奕雀煌摇头,一脸乖宝宝的模样说到:“想先问过哥哥,让哥哥先知晓。”
“你呀。”奕雀策心情顿时轻松起来,宝贝弟弟还是最在乎自己的,这一点让他愉悦的抬手揉了揉奕雀煌的额发,像小时候一般哄到:“还是小煌乖。”
“哥……”奕雀煌哭笑不得一闪,却没能躲过他的手。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就留在我府上歇息吧。”奕雀策揽住弟弟的肩膀说:“自从你回来,咱们哥俩还没好好聊一聊呢。”
“好,我听哥哥的。”奕雀煌笑着应到。
皇朝驻扎所。
零卓刚用过晚膳,潘非鱼便求见,进门后就跪在地上。
零卓正拿着茶盏喝茶,被他突如其来的一跪吓了一跳,诧异:“老潘,你今日又是怎么了?”
“殿下,臣求你跟臣回皇朝。”他说着重重叩首在地,语气凝重。
零卓一愣,慢慢放下茶盏,脸色已经敛去些许笑意,语气平淡:“为何?”
“殿下难道真的想留下来嫁给那三皇子不成?先不说陛下是否同意,单臣自认识这三殿下以来,总觉得他并非表面上那么性格绵软好讲话,不仅如此,他不动声色的便可左右殿下的决定,牵着殿下的鼻子走,从这一点来看,他便不是个可以托付一生之人。”潘非鱼振振有词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零卓苦笑,摇了摇头:“你呀,还在想着我回到皇朝和夙歌在一起吗?”
潘非鱼咬牙:“难道你真的可以放下与他数十年的情意吗?”
“我从未放下过,也不需要放下,只是这段情谊不再是爱情了而已。”零卓放下茶盏起身,扶起潘非鱼,自嘲的一笑:“老潘,我何尝不懂奕雀煌在潜移默化的引导我做决定,只不过他不会伤害我,也不会伤害我保护的人,甚至会保护我,为我着想,这便足够了。”
零卓走至门前,看着门外的大雪已经转晴,淡淡一笑:“我曾与他定下三年之期来拖延时间,但却也抵不过他真心相待,我知我这辈子只能嫁给他,既然如此,那便不要再伤人伤己。接受远比反抗要容易得多。”
“阿卓,我已经听你说过多次只能嫁给他,为什么?你是皇朝的女帝啊,你不愿意的话,连陛下也没办法,他一个瑞霖的皇子凭什么能左右你的命运?!”潘非鱼拳头握得紧紧的,就算零卓说的轻松,但也透着她的无奈和逼不得已。
零卓回头看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谁能与天作对?或许别人行,但我不行,我不能让哥哥,夙歌还有你们任何一个人有危险,还是我们抵御不了的危险。并且,我是因他而来这个世界,他早已将我放在心上,我没有理由再去一再违逆命运。”
“与天作对?”潘非鱼似懂非懂,他突然想起零卓曾经身俱龙脉,有麒麟守护使,与妖王是好友。
那么与上天有关联好像也没什么无法理解的。
只是……
“你是想告诉我……三殿下他是……”潘非鱼指了指房顶:“万里苍穹之上的神吗?”
零卓一笑,默认。
潘非鱼倒吸一口冷气,差点被口水呛到:“咳咳,我今天还劝他离开殿下您呢……”
“哦?成功了吗?”零卓笑着打趣。
潘非鱼赶紧摇头:“他说,殿下是他的,谁也别想惦记。”
零卓一怔,而后捧腹大笑:“这家伙现在倒是十二分的像凤皇的性格了,难得会展现如此霸气的一面呢。”
凤皇……
潘非鱼眉头微皱一下,却没有再问,只是顺着零卓的话笑着说:“可不是,三殿下说这些话时哪里还有半分传闻中什么性格绵软的样子,倒是把臣唬了好大一跳呢。”
他沉默片刻问:“阿卓,这些……夙歌……知道吗?”
零卓慢慢回身依靠在门框上,回想起那个人知道乾坤铃是奕雀煌所赠的始末,猜到一切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