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云祁此话刚刚说完 ,萧初云手上的春卷立时掉了下来 ,有些吃惊和尴尬的看着他 。愣了片刻,立刻扯下一块儿鸡腿儿,塞到了他的嘴里,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呵呵呵呵~这醉鸡不错,吃鸡啊!”
两人从吃饱喝足后,萧初云便来到了雅园居,只瞧着虎捕快和蓝君玉又发生了些许争执,便有了些许好奇,可这次并没有打算立即上去拉开,而是缓缓走了过去。
“说!你刚才在我房间干嘛!”蓝君玉那剑指着虎清,剑拔弩张的气愤瞬时冷到了冰点。
“蓝公子,我说了是有可疑的人进去了,我才追进去的!你冤枉我了!”虎清躲在一旁连忙解释道。
“谁会相信你的鬼话!你说可疑的人,我看就你最可疑!除了你难不成是鬼?”
“人已经跑了,你倒是让我追啊!”
这时,蓝君玉注意到了萧初云和殷云祁两人慢慢走来,但一点也没有要把剑放下的意思,当着他们俩的面,依旧是不依不饶的说着:“那上次你动我的床铺,也是抓人?您可真会抓,居然能抓到我床上去!”
这个时候,殷云祁和萧初云相视一笑,都没准备出面调解,他们俩都想看看这个虎捕快会如何解释。
“哎呀!蓝公子,您可真是冤枉我了!我是真的抓在人!”说罢,便拿出一个布条,便说道:“这个就是刚才在你房间里找到的,您不会认为我是从哪扯下来的吧?”
这时,殷云祁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蓝君玉的胳膊,示意他放下剑,转身便从虎捕快手中接过布条,细细看了一眼,随即说道:“这的确不是雅园居里的,是蓝小公子你的?”
蓝君玉将剑收了起来,看了一眼,随即抱怀侧着身子,有些不高兴的蔑视道:“不是!”
话音落,蓝君玉又复转身对着虎清吹胡子瞪眼睛的说道:“我的房间不是谁都可以进的!下次你没那么好运!”
“哎,虎捕快,刚才发生什么了?那个可疑人你看到他是谁了吗?”萧初云看着那个布条问道。
虎清摇了摇,也觉得很委屈,拉着脸生着闷气,悻悻的说道:“刚才我在房间里正在小憩,忽然听到外面有声音,只看着一个身穿褐色衣袍的人进了蓝公子房间,县主有交代,保护府中诸人的安危,我便追了过去,那人蒙面我与他过了几招,便被他越窗逃跑,而恰好蓝公子又回来了,接下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萧初云将布条收了起来,安慰道:“虎捕快也不必将此事挂在心上,蓝公子定事无心之过,我想虎捕快大人大量,也不会与他计较,是不是?”
虎清点了点头,随即转身作揖行礼道:“县主!不知县主找属下何事?”
萧初云在说话前看了殷云祁一眼,一番字斟句酌后,便缓缓说道:“虎捕快,今晚你带上人埋伏在暗处,我按照昨晚江越的办法,在探极乐楼,你们顺势尾随,找到极乐楼的入口!”
这时,虎清有些后怕的看了看四下,有些犹豫的说着:“县主,若是……极乐楼真是阴司之物,那……您想好了?”
殷云祁看着虎清此时的样子,嘴角不禁的微微一笑,随即说道:“阴司之事,只不过是有人拿出来哄骗大家的把戏!今晚……我与云儿一起去,你们尾随就好!”
萧初云顿时诧异的看着殷云祁,有些不满的将他拉到一旁,压低声音故意指鹿为马的说道:“你什么意思?我好心让你休息一下,你还要跟
着,你是不爱惜自己,是吧!”
“小娘子是真的爱惜我、心疼我吗?恐怕不是吧!”顿了顿,嘴角含笑绘声绘色的说道:“那个乱葬岗,晚上很恐怖的,尸横遍野、骷髅满地,还有鬼火飞来飞去,阴风阵阵的,我怕我不去,倒时候没人借你肩膀让你躲一躲!”
“县主,确定……今天晚上去吗?”虎清在一旁低头说道。
这时,萧初云转过身,点了点头,见虎清要离去的背影,瞬间叫住了他,故意拿出那瓶裸粉和他说说道:“虎捕快,你看!这香粉的味道就是银票上的,而极乐楼也有这种味道,所以银票一定是从极乐楼里流出来的!”
听到这句话,虎清立刻接过了裸粉,低头闻了闻,忽然眼前一亮,确定的说着:“对!是和银票上的味道一样!”顿了顿,又道:“县主从何得来?”
“哦,这个是我偶然从栖香阁买的,要一千两银子呢!”停顿了一下,故意做出一副偶然想起的模样,甚是八卦的说到:“哎,虎捕快,我听杜夫人说,你最近也买过这么一瓶香粉,是不是有佳人了?快说与我听听,说不定我还能做个红娘呢!”
虎清此时憨憨的挠了挠头,有些难为情的说着:“县主说的哪里话,我一个捕头,哪家女子能看得上我,也就是光棍儿一个,我是帮朋友买的,沾沾朋友的光而已。”
“哦哦哦~好吧!看来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梦了!虎捕快,你去吧!半个时辰后,我们出发,切记别让人起疑了,容易打草惊蛇,知道吗?”萧初云最后嘱咐到。
看着虎清离去的背影,萧初云也慢慢的走出雅园居,可一只脚刚刚踏出这里,瞬间又收了回来,不禁的转身往江越的房间看过去,瞧那掩着的门口,不自主的走了过去。
殷云祁站在原地,有些脸色不好看的瞧着萧初云推门进入江越的房间,可想了想,还是抬步走了进去。
与萧初云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江越,身体依旧是那么的烫,嘴唇、指甲依旧是紫红色,看着他昏迷不醒的样子,萧初云怎么也没办法相信钟窈琴所说的一切,这看起来不像是他口中的睡着了,倒像是真的中了剧毒。
探着他的气息依旧是那么的微弱,微弱的几乎睡不着,抚摸他的手,除了滚烫的温度,便是让她心下无比惊痛的肿胀,她清晨离开时,江越的身体还没有肿胀,可……
“江越!江越……你不能有事!你绝对不能有事啊!江越!呜呜……”看到这一幕,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萧初云抱着一丝希望,慢慢掀开他的被子,卷起他的裤腿,只瞧着他的腿也开始慢慢发肿,尤其是胳膊,说是胖了三圈都不止,一按一个坑,这是她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因为这……正映示了江越,他的肾在开始慢慢衰竭,失去它本能的循环功能,也是全身器官衰竭的第一步。
这是江越此时此刻唯一能告诉萧初云的,一种无声的求救,一种无声的警示!
看到这一幕,萧初云立刻转身跪在殷云祁面前,拉着他的衣摆,泪流满面急不可耐的连连说道:“殷云祁,我求你!你救救他!他快要死了!你救救他,救救他好不好!”
殷云祁见状,立刻将萧初云拉了起来,双手捧着她的脸,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这一刻,殷云祁他很想生气,可看到面前这个人如此伤心,却连一点脾气也提不上来。
当萧初云的眼泪,沾到了殷云祁的手上,也仿佛沾到了他的心里,看着面前的这个姑娘,梨花带雨的痛哭,心
下也不禁的疼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为一个姑娘感到心疼,实实在在的心疼,可笑的是……让他心疼的姑娘,居然不是为了他而心疼。
“小娘子……”
“你救救他!他快不行了……他的身体各个器官正在衰竭,在不救他,他就真的没命了,只要你救他,我什么都答应你!你快救他啊”
萧初云几乎是声嘶力竭,眼泪也早已经流成了河,最后那几个字,几乎是说出了她最后的底气和她最后的希望。
此时此刻,她想不到也找不到能有谁可以瞒天过海的把冷半夏和落神医接来,除了殷云祁,她找不到第二个人。
殷云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再一次的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走到床边,看着江越的脸色,幸好闲来无事,读了几本医术,便抬手诊了诊脉,能说的只有:气若游丝、火上熬油、几尽油尽灯枯!现下正有三中毒在他的身体里不停的徘徊、斗争。
“他怎么中了三种毒?一个比一个久?他到底惹到谁了?”殷云祁不禁好奇的问道。
“夜骞!夜骞一直想杀我,他一次又一次的救我,之前在岸陵驿站,夜骞就给他下了十香软筋散和织幻散,这次……”话到嘴边,萧初云立刻停了下来,看了看门口,心下一番思虑,还是放弃了把钟窈琴供出来的念头,她不能拿整个落英别苑的人做赌注。
于是,顿了顿说道:“这次……又不知道被谁下了毒……”
殷云祁低眉垂眼,目光又转向床上的江越,开口否决道:“他身上并没有中十香软筋散的迹象,如果说是织幻散和今天所中之毒,更本要不了他的命,而是他身体里的另一种毒,隐藏的很深,只有毒发之时才能被人察觉,而这毒想必是被这另外两中毒混合勾起,三毒混合能撑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此时,殷云祁站起扶着快要倒下的萧初云,将他抱在怀里,淡淡的说道:“我刚刚给他诊脉,他那毒少说也有三四年了……”
萧初云抬头望着殷云祁,望着她这仅剩的一点希望,泣不成声的结结巴巴说道:“你……你……你是说他没救了?不!不……你一定没有好好看医书,你不是大夫!对!你不是大夫!”
话音落,萧初云抓着殷云祁的胳膊,又复哭着说道:“我求你!你把冷半夏和落神医找来,他们一定有办法,一定有的!我只要他活着,求求你……只有你可以帮我了……”
“好!我现在派人去找他们,但你得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谁下的毒?”殷云祁有些谨惕的问着。
“我……”萧初云心如刀割的低下了头,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一边哭一边说道:“不!我……不知道……你找他们来,绝对不能让所有人知道,这里的所有人都不能知道……”
“好!”话音落,殷云祁回过头看了江越一眼,心下顿时一阵不悦,尤其是萧初云为了江越,竟然肯说什么都答应,这更有些惹得他不悦。
于是,微微低头在她耳边说道:“你说的,只要我救他,你什么都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