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山既然开口询问,这话也是不能不说,吴彭向许明山说明情况,语气显得微微气愤“校尉,太子让都护过来”
“温禄山?”许明山凝视吴彭愤然的脸眉头微皱,温禄山不是平民百姓,这时候过来总不会是巡视,接着默思不语,揣摩对方来意。
许明山揣摩温禄山来意,吴彭也是猜测许明山此时此刻在想什么,看得神色片刻,吴彭略微担心也大为不满,这个时候让温禄山过来,怕不是让许明山晾着?
吴彭不满道“太子是不是让都护来接管这里?”
是不是,不一定要让温禄山过来张口才知道,许明山沉思片刻多想一层,吴彭这个说法并不成立,许明山想得清楚眉宇当下就松,语气松淡道“接管应该不会,应该是过来搭把手,我们已经部署完毕,他匆匆过来了解也是需要时间,为了周全太子不会让人过来临时换将”
许明山所言有理,完全说服吴彭的担心,只是温禄山也就是两只胳膊,不是三头六臂,多他一个少他一个又有什么打紧的,吴彭欲言又止不在打算在温禄山事情之上多言。
吴彭调整视线看向隐灵寺方向咬着牙道“方温候还真是诡计多端,见他领的三万精骑成不了气候,居然在这么短时间内想出如此诡计”
“短时间?”许明山轻笑,这样的计划很难在短时间内想得出来,许明山做下预判道“不短了,我看这事出征之前就想得清楚”
“出征前?”吴彭大是讶异道“方温候来前就知道黄公军会败?”
许明山意思倒不是这个,当下说出看法道“要是我就会这样想,凡事都要留一手,其实蜀王一开始就没有和黄公军合作心思,他让方温候过来意图非常明显,肯定对方温候下过旨,让他不得浦口不能回朝”
吴彭觉得十分有理,这样才能说得通方温候近日来的举动,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正面冲突的意思,否则的话不会按捺这么久。
吴彭道“这个可能性非常大,如只是过来协助黄公军,黄公军大败现在早该回去”
有得方温候下落,他撤兵不撤兵目前无关紧要,许明山眼锋一沉道“他有他的目的,我们有我们目标,只要抓到人这事就能告一段落”
吴彭非常难以理解沈建承决定,如换是他早就拿下梁全德严惩,哪里会心思合作,心里不明也不能直接去询问沈建承,吴彭询问许明山“校尉,太子为什么不拿下梁公?他这么做完全是为私心,如果早通知我们,南营也就不会出事”
沈建承要考虑的不光是出气,还要考虑长久之后的局势,许明山十分理解沈建承此举“太子也是为大局考虑,我们做臣子的不要猜度上意”
“大局?”许明山稍微提示,吴彭当下就明白,和梁全德有关的大局当然是士族,领会后不在多话,吴彭抬眼看向窗外天色,在估算路程才道“算时辰都护差不多要到,我们
要安排他在哪里?”
温禄山是沈建承吩咐过来,自然不能把人晾着,许明山也不多加考虑,道“让他过来这里,他想知道任何情况都能和他说”
这是坦诚合作态度,吴彭不会不明白,当下道“是”
许明山在叮嘱一句道“还有,这里的事情,要通报太子,事无巨细的通报”
“是”吴彭立马派人将目前情况送回宫。
消息很快就送回,信件就在秦重手上,秦重不会尊卑不分在沈建承面前看消息,将信件递给沈建承禀告道“太子,许校尉送消息过来”
沈建承面色淡然接过,将消息看罢十分满意点头“很好,如此部署方温候将是插翅难飞”
说着话将信件递给秦重,让他也过目,秦重看罢并没有像沈建承那般高兴,相反神色显得略微担心道“围防的确是滴水不漏,话是这么说,但是他们还没有发现方温候任何动向,这样一来主动权就是在对方手上,如此情况很是被动”
被动好过束手无策,提前探查到他们计划已经是非常难得,沈建承脸上含笑对此充满信心,信心虽然不代表是百分百,但也有一半,先是喝半口茶才缓缓道“太尉不必心急,知道人在哪里,找到人只是时间问题,除非他们收手,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方温候如此筹备,当然不会就此收手,就算知道有埋伏也不会,方温候的事现在很难全局掌控,但是梁全德不一样,如若愿意这件事他们完全有主动权。
只是这主动权也不是百分之百,不能完全掌控的局势没人会觉得开怀,秦重为梁全德心思感到忐忑,道“想在隐灵寺抓方温候已经很难,梁全德还不让他的人撤走,现在是有三拨人在里面,场面一乱许校尉就会很难不伤梁全德那些伏手”
沈建承并不将梁全德那些伏手放在心上,因为他们死活并不重要,方温候的生死才是至关重要,沈建承食指绕着杯口转得两圈道“我们都知道梁全德不撤人的心思,他们会依照情况而定,同时也能应付任何情况,本王相信他们”
温禄山也派过来,那边还有许明山和陆开,有他们三人在,出事也能尽快控制下来,秦重犹豫片刻,话锋一转问“太子,关于梁全德的要求。。是否还要慎重考虑?”
“慎重考虑?为什么还要慎重考虑?”沈建承直视秦重轻笑询问“这话本王听得很是奇怪,这不是正合太尉意思?有他为我们牵制士族,不是可以慢慢分而化之?”
分而化之的确是秦重想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沈建承拿秦重说过的话询问,秦重不由一笑道“老臣的确是有这个念头,只是好话谁都会说,只怕一但梁全德过上了瘾。就难在听太子指示”
人一旦握权,那双手就很难在松开,不贪权的人实在少之又少,沈建承对此早是有了计较,当下淡然笑道“是,太尉顾忌有理,所以,我们
要留一手,从明天开始让梁全德三日进一次宫”
“三日进宫一次?”秦重初始还没想明白三日进宫有什么用,脑中思虑一闪登时恍悟笑道“太子,此举甚妙”
妙?不是妙手空空,有些人摸房上屋也不是想当梁上君子,陆开张承业二人摸房上屋,动作十分利落潇洒,屋是蒋全先前所在屋舍,两人身落屋上,瓦片丝毫未动,可见二人轻功高明至极。
上屋当然不能直立,二人就像猫一样躬扶身子,陆开手刚碰上瓦片,张承业轻搭陆开手腕,示意他看看太阳位置。
陆开抬头看一眼骄阳,立即知道张承业意思,现下日头正盛,一旦掀开瓦片,屋下自会有一道光线射下,屋门是紧闭屋内肯定是昏暗,如此一来会让下边的发现有人在屋顶。
张承业往后窗方向指了指示意下去,从后窗看看情况,总之小心能使万年船,陆开和张承业跃下屋顶摸到后窗。
二人捅破窗纸眯着左眼用右眼看向屋内,陆开首先看见的正门,门当然是关闭状态,门口附近没有人,屋内也没听见什么声线,张承业捅破窗纸靠前一些,能看见陆开看不见的位置。
二人皆是半蹲后窗窥探,张承业看清屋内情况后,也没和陆开示意,突然推开后窗人从后窗翻入,见得张承业翻窗进去也没和他打招呼,不由一楞不过想到张承业不是冒失之人,如此举动大咧咧进去,定是他确定屋内无人。
人进去之后没有传来诧异惊叫声,那是代表屋内没人,陆开跟在其后错落二个呼吸时间也是翻窗进去, 屋内不是没人,是有人,只不过是死人,八个死人就躺在地上,尸体不在门口附近,陆开先前并没有看见。
人是躺在屋里正中央,七倒八歪伏尸在地,张承业看得死尸一眼在看陆开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方温候他们是内部起哄?”
张承业这个猜测安全就没有任何理由,就是看见尸体随口询问,陆开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先是半蹲下来起手摸向死尸袖口,将袖口往上一拉见得里面藏着没有护手的剑,谁会把剑藏在袖口中,这个问题许明山当时和他说明过。
陆开当下沉着眉道“这些是梁全德的人”
“梁全德?”张承业很是好奇陆开是怎么认出的人“你怎么知道是梁全德的人”
陆开简单解释“剑上没有护手,校尉和我说过这个”
张承业在看死尸一眼“你看他们伤口,都是心口中剑,一剑毙命”
陆开也是早看见这个“每一剑位置都是不偏不移,这是用剑高手才能做到”
张承业对这些尸体一点也不同情,冷言冷语道“梁全德不和我们合作,想着派这些庸手就想抓住方温候,真是痴心妄想”
接着张承业长叹口气道“这些人死不足惜,办事不利就算了,现在怕是引起方温候警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