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开的赞同当然不会有意帮对方脱罪,好话歹话都是自己说,目前也不急着辩解,先是有意无意看一眼沈章才慢慢张口“大司徒不信王全所言,那么张大人的话应该会信吧?”
沈章缓缓抬眼注视张顺,嘴却是向陆开异常谨慎询问“张大人的话?有话直说别卖关子”
陆开微微一笑,抬起视线缓缓扫视一眼众人,这才说出一个见解,陆开向张顺询问“张大人,你来荆越是不是见过什么人?”
初来乍到见过的人肯定不多,当然会记得非常清楚,张顺没有即刻答复,先是平顺口气这才张口“那日不是见过你和都护”
陆开和温禄山的确是去过典客署见人,这个是事实陆开没有否认,也没有否认必要,陆开点头承认道“是,张大人刚来荆越,在下和都护的确是去典客署见过大人,只是那日大人可有与我二人提起你对花粉过敏?”
张顺本来是不想笑,陆开问起这个问题却是觉得好笑,还是先顺顺气这才失笑道“没有,这又不是什么光彩之事,用不着逢人就说,只是。。”
张顺话没说完忽而想到什么,双目如鱼眼那般瞪向潘齐“果。果真是你害我!”
张顺视线看向谁,在场之人都能见着,潘齐见得张顺当场指责脸色一变,张口辩解“张大人!我何时害你了!”
张顺此时此刻显得十足肯定,原本靠在茶几显得虚弱张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牙一咬就爬向沈建承,张顺在沈建承面前下跪,疾言厉色横直潘齐道“太子殿下,昨夜潘大人请下官去满园春赴宴,满园春有种桃花酒,下官本来就对花粉过敏,一切与花沾边的酒和吃食都不敢碰,昨夜对潘大人提过一句对花粉过敏”
“太子殿下,下官对花粉过敏这事,来荆越就和潘大人一人提起过”
张顺一下子说得这么多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说得太急, 原本平缓呼吸顿时间急促,呼吸一急嘴巴大张吸气,这时先前去请医令太监急忙入内“太子殿下,医令请来了”
医令匆匆入内正要向沈建承行礼,沈建承抢先道“免了,扶张大人下去好生照看”
“是”二名太监上前扶着张顺下去,张顺的话说得十分清楚,沈建承眼神如狱卒铁拷一样盯着潘齐“还有话说?”
潘齐还能有什么话说,如果不是陆开拿什么薄荷叶出来平顺张顺呼吸,早是一命呜呼哪里还能张口说这么多事情。
潘齐眼茫就像一根细针撇向陆开问“你早就
派人暗中盯着张顺!”
潘齐问这句话也是正常,如果陆开不是提前派人盯着,怎么会张口提起有没有人相请这事。
先前陆开怀疑蜀王派张顺过来有问题,这事当时是沈建承让温禄山盯着,陆开的话只是提,说的是人沈建承,这也等同和陆开说的无异。
温禄山既然盯人,这事自然是早先告诉过陆开,请人吃饭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当时听温禄山报告也只是记在心里,没有多想什么,今日见得张顺如此这才联想起来,如不是张顺在吃宴之时露出什么口风,潘齐又怎么会知道这事。
陆开当然不能说是因为怀疑蜀王心谋不轨才让盯人,陆开道“张大人是外宾,没离城前自然是要照顾他的安全”
这个答复潘齐显得不是很满意,但也不能不接受,不接受也想不到别的理由,话都说到这份上不能不承认,潘齐双腿如同灌铅步行到沈建承面前“是,是下官想杀张顺!”
潘齐平时为人就不笨,沈章怎么能想到潘齐居然会承认,当下沉声道“潘大人!”
潘齐不理会沈章,语声高亢道“下官这么做是为荆越!”
沈建承眉峰骤冷“你是为荆越!本王倒要听听你是如何为荆越”
就像沈章认为那样,潘齐不笨,既然不笨就不会把自己推入火坑,只不过现在已经站在火坑边缘,沈章是拉不了他,要向往后退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潘齐摆出一副大义凛然样子道“蜀王送来王服,这是在羞辱荆越!试问有哪国王上给他国太子送过王服?国体受辱太子非但没有辞退却把王服收下,太子不要脸下官要脸!事已至此,也不想多说,要杀要剐随太子处置!”
沈建承厉声道“你还敢混淆。”
沈建承话没说完,只听沈章道“太子殿下!”
沈章这时才明白潘齐为什么要认这事,拿王服充当借口并不高明,但是借口听起来倒是顺理成章,只是当中漏洞百出,为得救潘齐性命,沈章试图在沈建承出口问罪前起声。
见沈章打断,沈建承看人问“大司徒要说什么?”
沈章也是没想到是如此结果,如让沈建承开口拿罪问处,谋害外宾那是死罪,沈章道“太子殿下,潘大人此举虽是过激,但也是为维护荆越脸面,太子收王服自有太子道理,也是怪我平日太纵容他,就当卖舅舅一个面子,这事交给舅舅处理可好?”
沈章都拿舅舅名头出来,沈建
承思虑片刻补问一句“如何处理?”
沈建承几乎是咬着牙道“革去武尉一职,贬为庶民!”
沈建承看向秦重,秦重微微点头,沈建承深深吁口气道“回宫!”
回宫意思就是答应沈章要求,沈章见沈承建离开大是松得口气,厅内之人走得干干净净,潘齐一张脸如同枯槁瘫坐在地。
沈章也没有旁话劝慰潘齐,只是咬着牙根重重道“能留条命就不错了,走吧”
“谋害外宾就只是革职?”张中平大为不解询问陆开,秦重和沈建承在前边走,陆开张中平在身后跟着,听见张中平询问,陆开也没觉得可惜道“潘齐脑筋转得好快,一个杀头大罪就变成革职,革职也好总算是个收获,大哥,潘齐总归是大司徒的人,太子如真想问罪大司徒就会全力力保,如果抓住不放,因为一个潘齐双方大打出手的话,并不值得”
张中平在道“外宾在荆越遇上这样的事,你说蜀王会不会为难太子?”
陆开望天搓叹道“他不会,和魏王和谈这事未了,哪里还有心情管着我们,看来南魏北蜀和谈并不顺利,要不然蜀王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找太子撒气,没了潘齐也算是少得一个麻烦”
见得秦重止步看向他们,陆开示意张中平赶紧迎上去,秦重等他们走进笑道“你回荆越还没有二月,一个城防统司倒下,一个武尉也是撤下成效不错”
陆开叹口气道“太尉我看这事还没完呢”
“怎么说?”秦重反问。
陆开道“庶民也可以在司徒府当幕僚不是?”
沈章想要留人在府借口当然有很多,秦重也是一时高兴忘记这点,想起这个倒没先前那般高兴,陆开苦笑道“是不是扰得太尉兴致”
秦重苦笑作罢,这事要急也是急不来,只能叹得口气道“回府”
回到太尉府门外,陆开见到燕仪大是意外“燕仪姑娘,过来怎么不提前说声,久侯了吧”
的确是久侯,但总不能一见人就抱怨,陆开毕竟是水榭大恩人,燕仪浅浅含笑道“也是刚过来,找陆公子说几句话”
陆开向张中平温笑道“大哥先回府,我和燕仪姑娘说些话”
张中平含笑和燕仪陆开二人相互点头当是打招呼,这几日也是忙陆开没有时间去水榭,燕仪欠身婉谢“陆公子替水榭筹钱,一直不见人来水榭只能上门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