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盯了?”岱迁显得有些意外。
陆开脸上维持浅浅笑容道“明晚就要出城人就不用盯,明天好好休息才有精力保护太子”
岱迁眨眼想得想道“真的不用盯了?”
陆开笑道“你不是说他们每天都做一样的事,既然如此有什么好盯的,回去准备好,明晚我们二更见”
岱迁起身显得感怀打量一眼陆开房间“突然要离开,倒是有些舍不得这房间”
陆开颇有感同身受笑道“是呀,这间屋子,屋里屋外发生过很多事情,只不过从明日开始只能成为回忆”
岱迁不在伤怀拍拍陆开肩膀“明晚见”
岱迁从后窗离开。
岱迁有时间歇息,陆开没有,程尉连是如何下毒这个还没想清楚,屋内有些噪闷行出院子越上屋脊背对月亮坐着。
现在约莫是一更陆开还没有睡意,人坐屋脊想着岱迁连日来通报之事,越想思绪越是浑浊,陆开喃喃道“丞相办法到是什么?想要暗害孩子肯定是要用毒用药,在这样情况下程尉连怎么才能在毫无防备之下用毒?”
思绪一直未解,院外小路有脚步声响起,陆开坐与屋脊借着月光看下,起初以为是署内守卫,细看之后见到的人却是陈展。
一见陈展陆开忙着伏身下去,心道“大半夜的他来典客署做什么?”
陈展顺着小路过去,陆开想知道陈展来意纵跃下屋偷偷跟上去。
陆开跟在陈展身后,陈展身姿步伐显得鬼鬼祟祟,陆开有些不太明白就算心中有鬼,也用不着左盼右顾轻手轻脚这样岂不是更让别人起疑?
陈展是往程尉连属院过去,陆开跟在后头心道“这么晚找人肯定有鬼”
不过陆开猜错,陈展是往程尉连属院方向去,但他路过属院大门尽直而行,在往前就是后厨方向,陆开心中大奇“不是来找程尉连?”
陈展当然不是来找程尉连直接往后厨方向过去,陆开怀着疑虑跟人,后厨在后院,后院不单单只有后厨,还有捣衣房,大半夜后厨早是门窗紧闭里面黑灯瞎火肯定没有人在,陈展目的地也不是后厨,而是捣衣房,照理说捣衣房现在也应该没人在才是,有人,有一人在捣衣房院中等着。
捣衣房院中都是洗衣服大盆,盆里现在当然是没有水,陈展见着这人从怀中取出一小包东西给得对方,对方也没说话点了点头收好,陈展这才转身从原路返回,见得陈展过来陆开往后厨阴暗墙角躲去,人在阴影中看人远远而去。
陈展离去,陆
开出来看向院中,院子那人陆开认识,那人就是捣衣房里洗衣服的,一见可不大奇是什么,陈展深夜过来就是为见一个洗衣服的?这人入房将烛光吹了解衣睡觉。
陆开一人立身在冷清清院中,凝立片刻笑容一展“原来是这么回事”
隔日,兴高采烈日头来了,城中百姓依旧在忙活自己手里事,商人精神十足开店迎客,小贩声嘶力竭叫卖,有些却是在磨着刀,这些人就是陆开早就安排在城里帮手,刀磨得很锋利,越是锋利晚上闯城机会则是越大,有人摸好刀将刀搁在墙角。
双手合十祈祷,另外一人见着笑道“你在干什么”
这人十分虔诚,闭眼默念“别烦我,我在和佛主说话”
那人好笑“佛主会和动刀动气的人说话?”
这人恼怒睁开眼睛瞪人道“怎么不会,佛主又不像你一样小肚鸡肠,心胸岂是你能明白的”
有人在磨刀,有人在祈求佛主保佑,而有的人揣着买好巴豆粉揣在怀中,巴豆粉就在张中平怀中,张中平找到陆开,二人坐在屋里“买好了,你看够不够?”
见得张中平买得巴掌大袋子,陆开失笑道“太多了,这么多城外马场都用不完”
即将出城有些要命的事就不必在干,张中平显得有些忐忑也有些兴奋,毕竟此事如果成功,去到荆越就是吃香喝辣日子。
张中平笑道“多了好过少,既然太多那就留一半好了”
陆开取得张纸,估计一下分量取了揣在怀中“剩下的拿出去丢了,小心别让人看见”
张中平收好巴豆粉道“放心吧”
收得巴豆粉张中平有些紧张问“都安排好了?”
陆开道“差不多,如果铁满堂和我们分头闯城的话,机会也会增加一半”
张中平对铁满堂似乎没有多大信心“铁满堂真会听你的话?”
陆开视线看向窗外,凝望洁净天空道“他听不听我们都是要走,看看今夜火光”
“火光?”
陆开还没把提醒铁满堂烧荒屋的事告诉张中平,现在也没说详细简单道“嗯,火光一起就是证明铁满堂也是要走”
话落,陆开面色显得有些凝重。
张中平见陆开神色不对问“怎么了?”
陆开重吁口气“没什么,东西收拾好了,这一走就在也回不来”
“没什么好收的”
没人知道陆开今夜要闯城,是以北安表面上一切如常,朱行
空想得片刻最终决定去见赵厚礼,于情于理也该给赵厚礼一个交代。
入宫,赵厚礼坐在属殿院中自己下棋,落下黑子朱行空凝唇道“见过太上王”
赵厚礼并没有看朱行空目凝棋局道“人生如棋,落错一子将会满盘皆输”
朱行空目视棋盘道“有赢有输才是棋道乐趣”
赵厚礼目光暗淡“有些人不能输,一输就什么也没有了”
朱行空没有应声,赵厚礼抬眼看向朱行空“事情都查清楚了?”
朱行空正色道“是,事情查得一清二楚”
赵厚礼揣摩朱行空面色忽而涩然苦笑“可你没有一点笑容,也没有丝毫兴奋,说吧,这场棋局孤是赢了,还是输了?”
“不赢不输,是平局”朱行空一字一字清晰做出答复。
“平局?”赵厚礼沉默半晌这才悠悠叹道“站在你的立场的确是应该选他,孤不怪你”
朱行空却道“臣谁也没选,也不需要得到太上王原谅,微臣选的是北蜀未来安定,议和在既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提问题,而是一切如常”
赵厚礼长叹口气目视苍穹,似乎是觉得上天无眼在捉弄自己“明白了,下去吧”
“微臣告退”
军卫所里守卫走动,方温候立身在院中看人走来走去,人走不会无声,现下方温候心神放空似乎一切声音都没有听见,周遭事物对于方温候来说显得寂寂无声。
光线倾照在方温候鞋尖,方温候不动不移低着眼瞧着鞋尖光线,能让方温候听入耳声音来了,卫永南脚步声方温候听见,方温候低眼看鞋尖光线,也看见卫永南影子逐渐靠来。
“城外兄弟查得怎么样?画像那人有没有消息?”方温候轻声询问眉下双眼深沉黝黯不被日光照亮。
“没有任何消息节使肯定是将人远远送走”卫永南立身方温候面前没有失望没有意外,如他是陆开也会是早就把人远远送走,听及卫永南答复方温候表情也和卫永南一致。
如在继续追究画像之人,肯定是死路一条方温候道“太可惜了,如果我早些出城就能提前知道铠甲有问题,如果李顺提前来报,我们就能抓住先机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
卫永南心绪如常倒也没方温候如此惋惜这么多可能性“失去机会就不会在来,将军不用惋惜什么”
道理方温候总是知道,可就是在怪自己放松警惕“那个时候真的对张中平用刑就好了,说不定能问出什么话,也怪我太在意后果,罢了,节使和铁满堂有没有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