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程明湖听陆开话没说完止住,忍不住追问。
陆开端视程明湖片刻悠笑“只是统司还送过香包给公主”
程明湖还以为陆开会说什么,听得香包二字说明,陆开跳跃性思维还是不够,如此显而易见害人之法程明湖怎么会用,没猜中程明湖就放心了,人一放心笑容就会非常轻松,程明湖轻松随口笑道“送不送香包是他们年轻人的事,节使提起这事做什么?”
陆开当然知道自己是在说废话,两样东西并没有相生相克,程明湖又怎么会显得紧张,故意这么说是因为还有后续,陆开笑了笑“香包和兰香草,下官以为两样东西在一起会相冲,这事问和别人打听过,才知道是下官多想,提起这事是想说,姜还是老的辣”
听及陆开话中有话,程明湖心下有些忐忑“节使话里话外都在暗指不怀好意,无凭无据却是上门指责,如此诬陷,莫非真的不怕诽谤之罪?”
陆开眼珠反复打量程明湖浅笑“丞相别急拿下官问罪,不妨听听下官猜测可对,行馆无论内外皆是南魏人,这次公主也是带着后厨过来,吃住都是没什么问题,想要对公主不利无非也就三种办法,第一便是派人行刺,行馆护卫重重这是最蠢办法,如是下官也不会这样做”
“第二就是让人混入后厨在饭菜中下手,这个也不可能,后厨都是南魏人,一个陌生人混进去岂有不被发现的道理,至于这第三就只能等公主外出”
程明湖冷笑“依照节使看,如要害人,用哪种办法最好?”
陆开叹得口气道“丞相毕竟是丞相,这三种办法一个比一个蠢自然是不会用了”
程明湖目光忽而锋锐盯着陆开问“哦?听节使意思难道还有第四种办法?”
陆开眼睛就像黑黝黝山洞忽而迎来光线照射“当然有第四种办法,第四种办法又隐秘又安全,下官也是费尽心思才能想到”
程明湖笑容有些僵硬“哦?不妨说来听听”
这个法子曾经就像一座大山横亘在陆开面前,想要攀山而过谈何容易,好在陆开在这座山中寻到一条小径,小径是出现,路上还是荆棘丛生,还没到一览无余的时候。
陆开脸色凝重道“第四种办法说起简单胜在精巧,下官断定统司早是在对公主下毒!”
陆开连翻指责诬陷胡猜都没让程明湖失态,现下有些坐不住却还是故作镇定笑问“是吗?犬子这些日子是如何对待公主,节使不妨出去问问,每日不光嘘寒问暖还抽空上门相陪
,所为虎毒不食子,犬子平日在是胡闹,也断然不会伤及自己骨肉”
陆开搓叹一笑“是呀。虎毒不食子,下官这几日来就是让这句话蒙了眼睛,这个要解释一下,下官的意思不是说统司心狠手辣,统司非但不是心狠手辣,相反他对公主是真心的好”
程明湖这时却是哈哈大笑“那么他有什么理由要暗害公主?”
陆开眼睛如同那瑟瑟夜风,直接回应“如果统司不知道自己在下毒呢?”
很难看了,这是指程明湖脸色,这样的难看就像一位妙龄女子脸上有道刀疤那样难看,程明湖眼睛就像摇摆不定松涛盯着陆开“节使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陆开就像盘踞不前巨兽,横亘于天地之间,叹得口气劝慰道“丞相,话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在说下去真的收不了场,孩子如果有失,公主在悲愤之下谁也不知道她会做什么,丞相想过没有,如果没有这孩子魏王就会拿到借口不在议和”
“你以为魏王是真心议和!如是真心的话派你来查什么天德殿事情!”
陆开道“魏王心思做臣子的不敢胡乱猜测,但是魏王就在路上不日就到北安,议和可以说是板上钉钉,议和不成战局铁定在开,到时候遭殃的不光是你们,南魏也是,为得一个孩子闹得天翻地覆何必呢?这事说到头丞相只是想除去魏王要挟之气”
“如是你受得要挟!还会坐以待毙!”
陆开叹道“想想统司吧,如他知道公主腹中骨肉是自己所杀,让他日后如何自处?”
程明湖对陆开已经是无比憎厌,唇角不住颤抖,眼中却无一丝后悔之色,程明湖冷冷一笑“节使说得头头是道,证据呢?一个人如何在不知不觉中下毒的证据在哪里?”
陆开有个狗屁证据,这次来也不过是看程明湖反应从而来印证自己猜测是否正确,从程明湖反应来看,这事必是程尉连在不知不觉中所为,这趟不算白来。
没有证据肯定要掉头就跑,跑也不能太狼狈,陆开起身道“丞相,下官言尽于此,告辞”
陆开离去,程明湖坐着不动,这一坐已是夕阳西下,呆坐不动程明湖想的只是一个问题,那就是陆开直指程尉连下毒是真的知道还是假的知道。
程明湖喊来徐广衡“去典客署看少爷在不在”
徐广衡补问一句“要叫少爷回家吗?”
程明湖道“不用”
徐广衡前往典客署来到程尉
连属院,程尉连并不在典客署,徐广衡招来下人询问“统司去哪了?”
守卫禀告道“统司去行馆了”
徐广衡嘀咕一句“怎么又跑行馆去了”
不找人回家,徐广衡也没有必要去行馆直接回府禀告“老爷,少爷不在典客署,在行馆”
“行馆?”程明湖思量片刻,忽而猛的惊站起来,脸色一变心道“不好!上了节使的当!”
程明湖现在终于发现上当,惊站片刻又坐下脸色缓得一缓心道“原来是来试探”
既然是试探无凭无据程明湖也不怕陆开,徐广衡见得程明湖惊惊乍乍不由问道“老爷,你是怎么了?”
程明湖这才松得口气笑道“没什么,一切如故”
发现上当原因就是程尉连现在人在行馆,如陆开真的断定程尉连就是下毒之人,怎么还容程尉连靠近公主,早就把人拦在门外才是。
知道是知道,陆开毕竟不是南魏人,公主死活倒和他关系不大,这并不是说陆开心狠,只是不想因小失大,如真的警告公主这事,公主肯定会有所提防,公主一提防就无法给方温候送大礼,不给方温候送大礼,出城后方温候肯定会对他们穷追猛打。
现在关键在于找证据,务必要找出程明湖是如何利用程尉连在不自觉情况下下毒。
又是入夜,岱迁还来典客署和陆开通报今日盯梢情况,岱迁对陆开道“今天还是没外人去行馆,除统司”
知道下毒是什么人,注意力只能聚焦在程尉连身上,陆开问“程尉连今天和公主做了什么?”
岱迁想不都不用想道“没做什么呀,今天做过的事,昨天也是做过,也就是牵人散步,散步后回大厅喝茶闲说,公主歇息之后统司就离开,等人醒了就在去陪人吃饭就这样”
从这样的来看的确没有什么好奇怪的,陆开在问“程尉连有没有特意拿什么小吃给公主吃过?”
岱迁道“这倒没有,吃的东西都是行馆后厨做的”
陆开忽而一笑,岱迁见人没事发笑瞪一眼陆开问“好端端的你笑什么?”
陆开苦笑连连道“就是什么也没听出来所以才会笑”
岱迁喝得热茶后道“行了,不早了,回去歇着,明天还得盯梢”
陆开还是想不明白程尉连是怎么给公主下毒,没有突破点硬想那是想不出来,陆开见岱迁要走率先道“明天不用盯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