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开现在算是明白,烧花鸡是他们接头暗号,回答出错十分要命,如在说错什么,谁知道戚英会不会将他当场格杀。
“你是谁!”三字在陆开脑海中不停回响,从这话就能判断出来,戚英认定陆开不是节使。
陆开嘴闭得很紧,因为不敢在乱说话,想着应该怎么作答才能让戚英疑心尽去。
陆开犹豫不答,戚英剑尖在近一寸“你是谁!”
陆开绷紧如弦突然口吐三字“他死了”
陆开只能这么说,对不上暗号也就无法在冒充节使,只有编造出一个全新的人才有可能说服戚英,既然要暗号来对,那么也就是说双方并不认识,不认识只是限制容貌,身份肯定是知道。
当时岱迁下手太急,什么都没来得急问,节使就一命呜呼。
陆开当时猜测过,魏王拓跋睿在北蜀还有人,只是没想到这人会是戚英,而且还是城防司一员,这样来看,戚英在北安至少有得几年甚至更长。
戚英精目毫不松懈紧盯陆开“死了?”
陆开脑筋急速转动,试图说得清楚简洁,同时也要合情合理“是,节使死了,相信你也清楚,朝内不是每个人都同意和谈,这次路上换四人才能将和书送来,我是最后一个,如不是刚好方将军路上相救,只怕我也进不了北安”
路上换四人送和书小心谨慎也是正常,院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戚英紧紧盯着陆开将剑收起。
路过院门外是一队巡卫,陆开遭遇行刺后,已有巡卫交叉巡逻,巡卫路过有人往里看一眼,见戚英和陆开相对而立似在说闲话,看一眼也没多加理会尽直前去。
戚英剑是入鞘,拇指顶着护手,只要拇指一弹,利剑能在眨眼间出鞘。
陆开说的倒是合情合理,戚英不肯轻信在问“就算如此,你怎会不知暗号?”
这点陆开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不过另有说辞“我不知道有什么暗号,节使与我接头时身中剧毒,强撑口气见我,只嘱咐我务必将和书送达就已断气”
戚英还是不信问“中毒?中什么毒?”
陆开道“我对毒并不了解,只见唇上发青”
戚英揣摩陆开神色在问“尸体在何处?”
陆开在答“在凤头林埋了”
凤头林离北安城二十里,戚英在问“埋在何处,不介意我去看看?”
戚英真是相当难缠,人死便死看有何用,戚英已问陆开不得不答“当时夜深,和书要紧,在入口附近林子埋了,在树上划一剑当做记号,想着回去时能带他回去”
戚英见陆开说得如此详细,戒心稍稍缓一些道“我会去看,你最好不要说谎”戚英转身离去。
英一走,陆开自然是急得不行,想着马上出典客署,只是今天要想出去不比往日,昨夜刺客上门守卫哪敢随便放他出去。
守卫死活不让陆开出去,直到方温侯过来问“陆兄弟怎么这么急要出去?”
陆开当然要想办法联系岱迁,在戚英面前胡诌这么多事肯定是要把事情做实,如戚英去凤头林看不见尸体,回来质问哪里还有回天之力。
方温侯过来陆开早就想好说辞“有些事要出去一趟”
方温侯问“去哪里?我陪你去就是”
方温侯不是寻常守卫,如是跟他换成那日和岱迁在街上碰面情况,那是绝对没有机会说话。
只不过出门并不是直接去找岱迁,因为不知道岱迁落脚之处,陆开道“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想去买些风筝”
方温侯奇道“风筝?”
陆开说明理由“南魏有个习俗,只要有幸逃过凶劫,就要买风筝放飞,感谢上苍眷顾”
习俗是陆开胡诌,其实是为通知岱迁,陆开和岱迁说过,在去丞相府让他以风筝为信号,希望岱迁能看见,同时也能明白他的暗示。
各地风俗本就不一样,北蜀倒是没有这个说法,南魏有没有方温侯也不清楚,不过,陆开昨夜逃过血光之灾,做这事也在情理之中。
方温侯也不疑心什么一笑“没想到陆兄弟也信这等事,这是小事不用亲自走一趟,让人去买就是”
陆开道“有劳了”
方温侯问“陆兄弟稍后,这就让人去买,不过要买几个?”
“八个,颜色越红越好”
没过多久,两名守卫各拿四个红色红燕风筝过来,陆开给得赏钱守卫大是欢喜,陆开让他们在院里放风筝,对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放两个,风筝升空之后将线剪断,风筝扬风而去。
见得风筝高飞陆开心中道“岱迁,你可别让我失望”
岱迁其实离典客署不远,现在所在位置和典客署就隔着几条街,岱迁不知道陆开什么时候会去丞相府,想着先把风筝买了在说。
岱迁二指夹着一个风筝,悠哉往间茶楼而去,陆开如果没有特别吩咐,他倒也显得清闲,入北安虽是来做要命大事,该放松时候就要放松。
岱迁刚到茶楼门外,见三个五六岁孩童玩着抓石子游戏,岱迁想着他小时也是这般,那时候的他怎么会想到如今的他会过着这般刀头舔血日子,看着玩童心中感叹一句“希望你们长大那时是个太平盛世,不必在过我们这样日子”
起步刚要进门,只见三个孩子指着天上欢喜叫道“快看,天上有好多风筝”
岱迁抬眼看去,一楞,可不是,天上有八个红色风筝往他方向高空飞来,放时虽是四
个方向,但是风向一改,全往岱迁这边飞来。
见得风筝岱迁脸上携笑,八个风筝齐飞倒也好看,当下也不在意转身踏入茶楼,忽而间眉头一沉,心中不确定道“红色风筝?不会这么巧吧,他在找我?”
现在可是白天,陆开会在这个时间找他?岱迁想得想,不管是不是都要去看看,如是话不去那会耽误事,岱迁将风筝给那三个孩子“给你们了”
三个孩子欢心喜地接过。
岱迁轻车熟路来到典客署后墙,后墙巷外现下有人站岗,青天白日难以掩人耳目入内,岱迁心中不免着急“大白天怎么进去?”
硬闯那是不行,岱迁琢磨片刻来到一间赌坊,赌坊外有三个输得精光地痞在门外蹲着,岱迁上前“想不想赚些赌本?”
一听有赌本,三个垂头丧气地痞眼睛顿时发光。
岱迁要他们做的事很简单,就是把看守后巷巷口两名守卫引开,想把人引开这是最简单的事情,三个地痞胡乱找个由头上前挑衅。
一地痞对守卫道“张四头,你欠的酒钱什么时候给”
一名守卫道“谁是张四头,去去去,认错人了”
地痞见后巷就二个守卫,岱迁给的赌本虽是在手,可谁嫌弃钱多,眼睛一看守卫腰边钱袋,地痞临时起意突然抢得守卫钱袋跑了。
守卫大惊拔刀大喝追赶,二名守卫奋力追赶,地痞可是比泥鳅还要狡猾,岂能轻易让他们抓住。
岱迁见守卫离去,不做停留赶紧从后巷进去。
陆开放飞风筝许久,岱迁没来自是急得不行不停在屋内镀步,岱迁这时蹿入后窗见陆开面色焦急忙道“真是你找我”
陆开来不急解释,追问道“节使尸体你如何处理?”
岱迁听陆开提前这个,大是奇怪道“问这个做什么,我埋了呀,放心,没人会发现”
陆开长话短说“我就是要让人发现,快,把节使尸体挖出来到凤头林入口附近树下埋了,要做成中毒迹象,在树上用剑划个记号”
岱迁听陆开要把尸体挖出来,大是不解问“怎么了这是?你想让谁发现?”
陆开道“没时间多说,你去是来不急,温禄山还在城外?”
岱迁一笑“他本来就是在城外接应你救太子出去,太子还没出城自是在城外”
陆开点点头道“你快联系温禄山,让他把尸体移去凤头林,快去“
岱迁从未见过陆开如此急迫,知道事关重大不在多问“我现在就办”
岱迁匆匆从后窗蹿出去,把事情吩咐,紧悬的心并没有放下,现在只看运气站在谁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