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陆开要和他说什么,杨公天当然有自己判断“说吧,线索是什么?”
为能把自己推脱干净,陆开只能把关键人之一供出来,这个人不能是无关之人,也一定要有说服力,要不然杨公天不会相信。
劫持款车现下最明显两个关键人就是陆开和樵夫,而恰好这两个人杨公天是知道的,既然要保住自己,要说的线索还能是什么人。
虽然不是本愿陆开只能道“樵夫”
“樵夫?”杨公天嘀咕重复一句“樵夫如何?”
杨公天很明显是在和陆开装傻,陆开了然于胸笑道“敢问在染坊时守卫给司尉看的是不是两张画像?”
这事没有什么好隐瞒,陆开戚英当时在场只要有眼睛当然能看见守卫给他什么,这个没有必要装作不知,杨公天直视陆开“是给我画像,节使想说什么?”
陆开知道杨公天是怀疑他是否参与其中,因为杨公天没有说实话,只说给我画像,并没有明指出画像是谁。
先前陆开已经点过樵夫二字,杨公天还是没松口,陆开见杨公天对他有所保留,展现出意料之中笑容“手上画像其中一副是樵夫画像,另外一副则是下官, 司尉办事经验丰富出得这样事情,盘问过后谁是贼人谁是无辜想必心中自是有底,事后定会询问疑人样貌”
“这事如是下官所为,应当远远躲着才是,又怎么会如此抛头露面?”
陆开说得在情在理,杨公天没有反驳,没有反驳有反问“节使是为自己辩解洗脱嫌疑?还是要通报线索?”
陆开向杨公天申诉有种此地无银感觉,陆开不得不这么做,这是在向杨公天加深无辜印象。
这仿若也是在和杨公天说“除非你有本事反驳这些论点,否则别来找我麻烦”
陆开不动声色道“自然是要通报线索?”
杨公天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一想即刻脱口就问“一个小小樵夫,节使为什么要注意,而且还指定他为线索?难道节使早知有人要劫车?”
杨公天问题非常犀利也很刁钻,如不是陆开提前知道有人劫车,否则的话为什么要注意一个樵夫?
陆开既然敢出言指正,肯定早就备下说辞,陆开失笑道“ 司尉说笑,如下官早知有人劫车肯定会提前通报”
陆开没有直接答复问题,杨公天可不能给他思考时间,是以板着脸道“说什么废话,回答我问题”
陆开没有犹豫,杨公天话音一落立即接声道“好,不说废话,注意樵夫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很奇怪”
奇怪?”杨公天在问“节使为什么会觉得樵夫奇怪?”
如何答复陆开早是缕清脉络,思路清晰答复“先前和司尉说过,下官给过谢文贺礼,也就是昨天,今日卖蛇樵夫在昨天却是个挑担卖包子的”
杨公天显得意外道“昨天樵夫卖过包子?”
陆开点头展笑反问一句“司尉试想一个人为什么昨天卖包子,今日却是卖蛇?”
这还能有什么原因杨公天一点就通“踩点!”
陆开笑道“司尉所说和下官想的一样”
既然这样陆开会注意樵夫就没有什么好奇怪,但杨公天还有一个问题“节使昨日见过那人卖包子,今日那人摇身一变卖蛇的确有注意理由,可是一个卖包子的节使为什么会注意,难道那人前天还做什么别的营生让节使注意?”
陆开失笑道“这倒没有,昨天多看那人两眼是因为他卖的包子不一样”
杨公天问“包子有什么不一样?”
陆开道“那是桂花包,样子有些浅黄,和寻常白包不一样”
杨公天道“那么那人是去过了新淮村”
“新淮村?”陆开反问一句。
杨公天道“近来有不少摊子都卖桂花包,小女也爱吃,买时问过摊贩说是去新淮村陶家拿的包子,村也不远就在城外四里”
杨公天起身道“事不宜迟,这就去陶家问问,定会有人见过那樵夫”
陆开亦是起身道“下官就不远送”
杨公天正视陆开一眼道“如款车能追回,我杨公天不会忘记节使恩情”
陆开微微一笑道“去吧,别耽误事”
杨公天点头出门,陆开凝视杨公天远处身影叹得口气,杨公天这次去是有去无回。
陆开想起杨筝面容,心中大是不忍。
戚英不在染坊,人在典客署,只是陆开和杨公天都不知道他在,戚英躲在典客署前院正厅侧墙,见得陆开和杨公天商谈一阵,杨公天离署。
戚英这时抬颈深深吁口气,陆开心事重重走出正厅,戚英这时上前“多谢节使”
陆开没想过戚英也在,戚英出现陆开有些意外,戚英第一句话是“多谢”那么也就是说,陆开和杨公天说的话已经听见。
陆开冷冷盯着戚英,片刻抽开眼光遥看苍穹叹口气道“杨公天是个好父亲”
上次陆开对付杨公天,但是没想过要人命,饥民闯城蜀王会责罚,顶多也是将杨公天撤职仅此而已,不会危及性命。
这次戚英却是在逼陆开杀人。
戚英面色没有任何傀意“节使不必担心,这些年在北安存得不少家底,司尉如果不在,我自会设法照料她们母女”
陆开狠狠冷笑道“那么我要替她们母女谢谢你了?”
戚英道“节使何必动怒,这次不是他死就是我死,如有其他办法我也不愿如此”
戚英话落在道“节使这次救我,不会忘记节使恩情,今后无论想做什么尽管开口”
事已至此,陆开还能说什么重重吁口气道“有什么事过今天在说,你去染坊在日落前一定要把东西藏好”
戚英现下是无事一身轻“这事交给我办,尽管放心就是”
戚英步伐轻快离去,陆开只觉身心体乏回到屋内,见着程清婉送的糕点盒还在桌上。
坐下将盒子开了,里面放着三个寿桃包。
陆开一怔道“今天是她生辰?”
今天的确是程清婉生辰,只是没人记得,程明湖为款钱的事如坐针毡哪里还能顾及得到程清婉,款车的事,程明湖并没有告诉程尉连,程尉连早先时候还不知,案子查不下去昨夜喝得不少酒一觉睡过申时才起,人刚醒听得守卫告知这才匆匆回府。
在书房见到程明湖张口就问“爹,出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派人告诉孩儿?”
程明湖不让人告诉程尉连自是有他用意,程尉连做事莽撞谁知道他参与进来会不会引起别的麻烦,程明湖看程尉连惺忪双目当下断定道“刚睡醒?”
程尉连一楞,现在是关心他什么何时醒的时候?程尉连不知程明湖是不是话中有话问“是呀爹,孩儿刚醒,问这个做什么?”
程明湖惆怅一叹道“愚子不可教”
程尉连登感莫名其妙,好端端的又在说他,程尉连嘟起嘴道“爹,好好的又说孩儿做什么,要知道有人要劫款车,那就不睡觉了”
程明湖浅浅看人一眼,张口反问一句“不睡觉你又能做什么?款车的事现在知道了,那么有办法找回款车?”
程尉连也就是头热回府,程明湖吩咐什么做什么就是,程尉连要是能出谋划策那么他就不是程尉连,当下词穷“孩儿。。”
程尉连有几斤几两本事程明湖怎会不知道,程明湖没心思在理会他“这事你不用管,回典客署去,只要不给我添乱就是在帮我忙”
程尉连不服气道“爹。。!”
程明湖没在和程尉连废话,挥挥手,程尉连也不在坚持张口,闷闷不乐往典客署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