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天圣旨下来了,世子爷的婚事定在了三月初十。”
红珠一脸不安的看着馨宁,自从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馨宁就一直坐在窗子边的榻上撑着手臂发呆,偏偏老天爷也不给面子,渐渐的飘起了小雪。
红玉站在门口对着红珠使眼色,红珠看了一眼馨宁,见馨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小声道:“怎么了?”
红玉就道:“十六小姐身边的大丫鬟水苏过来问小姐准备的怎么样了?还说十六小姐想和小姐一起坐马车出门去街上呢!”
红珠回头看了一眼馨宁,馨宁的姿势丝毫没有变过,她只好道:“你看小姐这样子是准备要出门的样子吗?不然你先回了十六小姐吧。”
“我怎么回啊,小姐之前都说好了出门的,我还挺想出去看看济南的花灯呢,没想到小姐突然像被贴了定身符一样,一直发呆。”红玉无聊的道。
“不然你去问问小姐,小姐平日里还是挺喜欢你的。”红珠怂恿红玉,还道:“过了这村没这个店了。”
红玉受了红珠怂恿,就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以平日里最温柔的嗓音道:“小姐,小姐?十六小姐那里问您还去不去灯会呢。”
见馨宁像没听见一样,还大着胆子推了推她,道:“小姐?”
馨宁像是被什么东西惊醒了一样,大声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红玉只好把之前的话再说了一遍,馨宁听了摇摇头道:“我现在不想出去玩,我有点累了,你退下吧。”说完就下了榻进了里间躺下了。
红玉平日里虽然胆子大,不怎么怕馨宁,但是馨宁明显是一副我心情不好但是我还是要继续装平静的样子,红玉看到了馨宁平静眼底下的暴风雨,不敢再问她,只好退下了。
红玉不禁老老实实的出了里间,还给馨宁放下了里间的帘子,她站在门口跟红珠小声的讲:“花灯是没望了,可是该怎么跟水苏说小姐不出门了啊?”
红珠就道:“你随便找个理由推脱了吧。”
红玉就生气的道:“刚才也是你叫我去问的,现在你又让我随便说,你到底让我怎么办啊?等以后小姐责怪怎么办啊?”
红珠才懒得理她,正巧屋里馨宁叫了一声“红珠”,红珠就对红玉吐了吐舌头,扭头进屋了,留下了在背后呲牙咧嘴的红玉。
馨宁其实坐在榻上冥想的时候,就想着自己该怎么办?但是也没有想出来什么,毕竟是喜欢的人要另娶她人了,馨宁也没有想到这种现实狗血剧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真想跑京城问问段是怎想的,要是段真是个负心汉的话,就找人打他一顿,让他只穿内裤游街。
但是这也不是什么法制社会,她要是敢让皇亲国戚受辱的话,周家一家子的人都没命了,可是真的很憋屈,段无名无分的跟她纠缠,可怜自己还上套了。
她躺倒床上之后,本想睡一觉,但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所以她大叫了一声:“红珠。”
红珠进了屋之后就看见馨宁躺在床上举着那块她一直随身佩戴的玉牌看,她低下头问道:“小姐,什么吩咐?”
馨宁好久都不知道自己叫红珠进来干什么,但是红珠是唯一知道她和段关系的人啊,她迫切的需要一个闺蜜来倾诉自己的难过,但是红珠和她之间的关系是天然的不平等,馨宁是主,红珠是仆,她若是把她的想法跟红珠说了,谁知道红珠会不会吓傻。
这么一想,又觉得悲哀,自己来到古代,没有交心的朋友,没有真心的爱人,而疼爱她的父母长辈终究会老去,最终还是孤身一人。
她顿时失去了兴致,只是交待了一句,“京城那边的消息你留意下吧。”
红珠退下之后很是不安,明明进去的时候小姐的神色是有事情交待的,而且这么大的事情照以往馨宁的脾气早就跳起来要给世子爷好看的,但是却是这么平静,高高举起却轻轻放下,她交待了书香一句,扭头就去了外院找素问。
因为天还没有黑,红珠不能直接飞檐走壁飞到外院,而素问名义上又是丁沉的小厮,她只好说馨宁有事找丁沉,王家又很大,从最东边的松鹤堂到外院夫子们住的西群房,红珠走了快一刻钟,又因为担心馨宁有事情交待她,等到了丁沉那里,老远看见素问,就冲了过去,直接问道:“爷有信或者是话稍过来吗?”
丝毫没看见素问一直对她使的眼色,直到听到丁沉问道:“你是在问世子爷的消息吗?你家小姐叫你问的?”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行为不妥,但是话都说出口了,她只好支支吾吾的道:“没有,不是……”
丁沉却不耐烦道:“你若是问辽阳的消息肯定是称呼少爷或者老爷,但是你刚刚说的却是爷,少说些有的没的,赶紧老实的回答我。”
红珠只好道:“我就是听说世子爷的婚事定下来了,是之前说的那位崔小姐吗?”
丁沉却不回她这个问题,直接道:“你家小姐现在是不是不太对劲儿?你去跟卫老夫人报备一下,我要进内院见你家小姐。我随后就到,你回去看着你家小姐,她平日里冷静的很,但是这种人发起疯来才可怕,我来劝劝她。”
红珠迷迷糊糊地被素问拎出去,他在她耳边道:“世子爷和七小姐的事情,丁先生好像猜出来了,世子爷有亲笔信过来,交待我要亲手交到你手上,我本来想晚上等宵禁了亲自进内院交给你的,但是现在丁先生看出了苗头,显然是不想让七小姐再跟世子爷纠缠,丁先生又是高手,我把信给你,你出了院子快点往内院跑,别被他盯上。”
红珠被拎出院子之后,衣领下就多了一封信,红珠头也没回的跑到了二门。进了内院的二门之后,她才发现她后背都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