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虚拟现实标准大会,一开始就是为了截杀fire而来。至少在今天之前,台下坐着的所有人里,一多半都是fire的敌人。
他们想要把这个人的事业扼杀在摇篮里,想要趁他羽翼未丰时将他折断,想要消灭他在人工智能和虚拟现实领域的统治力。
但是不论他们对fire怀有怎样的情感,都无人可以否认,这是一个多么辉煌、多么令人心悸的名字。
这个名字甫一出现在世上,便与奇迹绑定在一起。
失声歌手再度站上舞台的奇迹、动画工业天翻地覆的奇迹、人工智能节节突破的奇迹、虚拟世界扑面而来的奇迹……
早已有人私下将他称为“ai开拓者”、“未来设计师”、“白日梦工程师”……过了今晚,他的另一个称号将传遍天下,不再是私下的昵称,而是一个必将为全球公认的名字:虚拟现实之父。
在众多惊鸿一瞥的描述中,fire足以称得上一人千面。他是默默无闻数十年、一朝成名天下知的隐士;他是白手起家、单枪匹马建起商业帝国的管理者;他是不慕名利、甘愿藏身幕后钻研技术的极客……当然,他还是引领多项技术突破、站在科技巅峰睥睨世界的超级天才。
fire可能是任何人,但似乎没有人可能是fire。
因为这个人实在太传奇,这个名字太令人心驰神往。
但是现在。
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站在所有人面前,说:
“我就是fire。”
这个青年甚至姿容俊秀、气质拔群。当他往那里一站,你绝不会怀疑他下一秒就可以出道,甚至一出道就可以爆红。
但是他在说:“大家好,我是fire。”
“深空科技的创始人,daydream公司的董事长,”接下来,他又说,“这是为你们所熟知的身份。但我还有另一个不为大家所知的身份,也是我作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一份子、在地球上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身份。”
他笑了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大家好,我的名字是楼清焰。”
静默。
死寂。
真正知道他身份的人毕竟还是少数,但现在,就连这些真正知道他身份的人,也不得不为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刻贡献震惊。
江覆率先开始鼓掌。
主席台全员和深空全员紧接着跟上。
随后是曾经一起聚餐过的国内代表。
掌声打破沉寂,开口说话终于不再像是一桩禁忌,会场里所有人都听到了那些国内代表的喊声:“什么,真的是他!?”
“我还以为先前是他们在开玩笑啊!”
“什么?之前讨论的时候你明明说你信了的?”
“大哥,半信半疑懂不懂,不敢信死了懂不懂,我是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哇。”
“狗篮子的楼清焰居然真他妈就是fire大佬啊!!”
这声悲愤的呐喊,仿佛一个信号。
下一秒,疯狂的掌声点燃了全场。
人们不知道楼清焰是谁,这不妨碍他们骤然见到fire真面目的惊讶激动。
不妨当他们发现fire竟如此年轻帅气时那种无以言表的震撼。
不妨碍他们宣泄出再也不能以敌人之名压抑的崇拜、再也不能以轻描淡写掩盖的惊涛骇浪、再也无法强自咽下的喝彩欢呼。
“fire!fire!fire!”
“啊啊啊啊啊——”
“好样的,好样的!早就应该这么干了!!!”
早就应该这么干了!毫无顾忌地向他表示祝贺!
崇拜强者、为强者喝彩欢呼,难道是什么丢人的事吗?
哪怕他是他们的敌人、竞争对手!
“啊啊啊fire!fire!楼清焰!楼清焰!”老段在媒体席张牙舞爪、疯狂乱跳,他似哭似叫地喊着,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为什会哭?不知道哇。只是这一刻肾上腺素的含量大大超标,浑身的鲜血激动欲燃,若不发泄出来,一定会疯掉。
坐在媒体席的国人,无疑是受到冲击最大的一批人。
他们知道楼清焰是谁。
著名纨绔二世祖,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性格张扬任性,偏偏命好得出奇,从天堂跌入地狱后,又被男朋友重新拉回天堂,二十岁前靠爹躺赢,二十岁后靠男人躺赢,曾经是网红富二代,现在是网红金丝雀……
……吗?
过了今天,上述所有印象,无疑都要被打上大大的问号。
不、不是问号,是删除线。
楼清焰,fire,两个南辕北辙的名字,中间竟然画了等号。
小吴的反应和老段截然不同,他没有跳起来欢呼,茫然地坐在那里,从头到脚不知所措。
他死死盯着大屏幕,楼清焰俊秀的面容特写在那里。他盯着青年微笑的嘴唇,想知道它们下一次张合时会发出什么声音。
他想听一听这个年轻人的故事,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想。
不是别人口中的一人千面,是对方自己讲述的版本。
突然,楼清焰的特写从屏幕中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照片,一幅东方家庭的全家福。西装革履的父亲、知性优雅的母亲、还有一个三四岁大虎头虎脑的小男孩。
人们的目光重新聚焦到台上,发现主席团众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席,将舞台完全交给了中央的年轻人。
年轻人抬了抬手,现场奇异地安静下来。
“在许多人眼里,fire大概是一个神秘事物综合体,”他开口说道,“但是楼清焰这个人嘛,就简单得很了。”
“他出生在一个体面的中产之家,父亲是商人,母亲是科学家,两个人的感情似乎有点不大好,这没关系,不妨碍他们爱他。”
“这孩子天生命好,”他说着,仿佛那不是他自己一样,“当他长到十岁时,父亲就成了国内首屈一指的富豪,母亲也是学术界的佼佼者,而他,既有几分父亲的狡猾,也承袭了母亲的超高智商。从十岁起,他就知道未来一定是属于自己的。他是父母的独子,有钱、有才、有貌,无数资源堆在眼前等着他去利用,成功的机会不用自己寻找,就有人巴巴地送来。”
“可想而知,”他不由得失笑,“这孩子会养成多么骄傲的性格。是的,他目中无人、自命不凡,看不起所有同龄人。但他的确也还有几分纯真,从十岁起,一个隐秘的梦想充盈在他胸中,日渐壮大,却从未宣之于口。”
“因为一旦说出来,就成了一个孩子的玩笑话,但他自命天才,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孩子。实际上他后来才知道,永远当个孩子不要长大,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美满生活中唯一的瑕疵,是父母之间裂痕越来越大,终于发展到两地分居、互不往来的地步。没过几年,母亲不幸病逝,但父亲连提都不愿意提这件事。他手里攥着母亲离世前留下的最后一份课题报告,想告诉父亲,这是母亲花费多年心血、不惜拖着病体也要坚持做下去的研究,这是一份足以震惊世界的研究,无论投入多少资金都不足为过。”
会场里,人们坐正了身子,耳朵竖得越来越高。
fire第一次公开自叙他的身世,却提到了一份从不为人所知的研究报告,这个研究又是什么?真能像他所描述的一样重要吗?
只听他继续说道:“但这些话却找不到机会说出,因为父亲连听到母亲的名字都不耐烦。这个才只有十几岁的少年,后来并没有继续为研究寻找投资。他把那份研究报告珍藏了起来,坚定地认为,世上只有自己能完成母亲未竟的事业。”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一些事情却变得颇为奇怪。不知为何,他在学校里的朋友越来越少,人们不愿意接近他,望向他时流露出讨厌的目光。最开始他认为那是嫉妒,便刻意放松学业、压低分数,表现得不那么优秀,但人们讨厌的目光一如既往。而且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父亲竟然对他学业的落后毫不在意,甚至鼓励他,应该多拿些时间放松玩耍。”
“这话是对的,”他微微一笑,“当他放下学业,用全部的时间邀请同班同学四处玩耍,友谊也就随之而来了。这样的事情发生多次后,他终于发现了获得友谊的真正秘诀,那就是——金钱。”
散乱的嗡声在席间响起。
人们皱眉望着台上微笑讲述的年轻人,心想: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唯有清楚楼家恩怨的少部分人,能够领会楼清焰话语背后的意思。
小吴瞪大了眼睛,突然想到,此时此刻,这对父子其实同时在讲述。
只不过一个站在法庭之下,一个站在无人能够企及的殿堂中。
楼清焰继续笑道:“你们一定觉得这话很离谱,但是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它构成了我的世界观。朋友们,现在拿起手机,在搜索引擎输入楼清焰的名字,即使在国外新闻中,你也能够找到相关字眼。没错、没错,楼清焰这个人倒不是什么无名小卒,他长期以废物、纨绔、任性骄横的形象活跃在大洋彼岸的互联网中,几年前更是由于一场家庭纠纷而变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人们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心中产生巨大的落差感。
废物?纨绔?任性骄横?
好吧,任性骄横这个倒是可以有……
楼清焰一摊手,老实说道:“不
必掩饰你们的感觉,这个转折真是让人无所适从。少年时代的楼清焰和青年时代的楼清焰,他们之间竟有此等云泥之别,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老实说,我不知道。作为当事人,我对自己的变化毫无觉察,我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天之骄子,有钱有才有貌,仍然把世界紧攥在手中。”
“后来发生的事证明,这是错觉。自母亲亡故之后,楼清焰就渐渐变成了一个不可理喻的自大狂,他的不可一世全部仰仗富豪父亲,若有一天失去父亲的支持,就会变得什么也不是。”
“如同你们猜测的一样,那一天到来了。父亲遭遇飞来横祸,在车祸中四肢瘫痪,下半生只能枯坐轮椅。他还沉浸在悲痛中,父亲突然将私生子领回家门,剥夺了他的财产继承权。之后公司的高管告诉他:‘你快破产了,但若选择破产,公司的巨额债务就会转移到你身上。当然也没什么好选择的,只不过是早破晚破、早点背债和晚点背债的区别而已。’”
讲到这里,楼清焰一时哑口,竟突然忘了词。
唇齿徒劳地开合数次,静默数秒,他无奈对着观众耸肩。
倒是莫名想起一个公司其他人常说的笑话,他笑道:“没错,fire出道的原因就是这么简单:他破产了。”
人们哄堂大笑,因刚刚那个故事而凝滞的气氛一扫而空。
“好吧,”楼清焰承认,“我忘记接下来该说什么了,但不重要,我只是希望减少一些诸位对我的陌生感:fire就是楼清焰,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国人,或许有些不平常的经历,但也仅此而已。跳过毫无意义的家庭纠纷,让我来跟你们讲些真正重要的事。”
毫无意义吗?人们在心中问,绝对不是。
正是这个畸形的家庭塑造了楼清焰:一个被母亲培养成才、又被父亲养废的绝世天才。
也正是这位畸形的父亲间接造就今天的fire:一个的的确确将世界紧攥在手心的传奇人物。
屏幕上的内容随他的讲述几经变幻,目前定格在一张大家看不懂的照片上:夕阳西下,红霞映照苍山,山林中坐落一片矮房,大院子的门口挂着一块白牌子,上面写着外国人看不懂的文字:妙峰山疗养院。
“让我们回到最初——fire这个人物的最初。”楼清焰态度一改,演讲风格松弛下来,手势和表情变多,开始在舞台上走动。
“照片里是一家私人研究院,在父亲出车祸的那一年春节,我收购了它,并将自己当时的全部资金投入其中。这笔钱到现在也没有撤出来,它将作为某个项目的研究基金,为其提供长达十年的保障。说到这里,不得不感谢一下我的爱人……”
他看向一旁,柔声说道:“我的爱人江覆先生。注入这笔资金不久后,我得知了自己即将破产的消息,如果当时把这笔钱取出还债,项目只怕要付之东流。江覆先生不知道我还有这样一笔资金,卖了自己的房子替我还债。这些年有许多人说我是被他包养了,其实,也不算错。”
这突如其来的狗粮……
小吴和他的同事们不约而同脑袋后仰,五官挤成一团。楼清焰第一次正面说明当年和江覆的jq,明明是个大新闻,可是为什么这么……
啊!好想怒而摔碗啊!
好在他只是顽皮一下,马上回归正题,“这个神秘的项目到底是什么,想必你们也猜到了,它的确来源于母亲当年留下的研究报告。十多年过去,许多当年还停留在理论层面的东西,已经在实验室里取得突破,报告中提出的设想也有了付诸实践的可能。”
“我曾将这份报告珍之又珍地收藏起来,也曾将它遗忘长达十年。如果不是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也许它会永远留在抽屉的某个角落,再也没有问世的可能。”
“当然你想问,这关车祸什么事?所以,我要为你展示我们从这个项目中收获的第一个成熟成果。”
屏幕中展示出来的产品,正是在这次大会上隆重亮相的晕动抑制器。
“大家都认识它,体验过它,甚至在刚才宣布的第二版标准提案中了解过关于它的参数。”
楼清焰笑笑,随即,身后的大屏幕上播放了一段视频。
那是一个头戴晕动抑制器的深空员工,只见他坐在椅子上,望着旁边桌子上放着的苹果,苹果上方悬着一条机械手臂。他并未有任何动作,那条手臂却自行活动起来,拿起苹果送到他嘴边,让他咔嚓咬了一口。
“脑机接口?”人们惊呼。
这幅小巧的晕动抑制器,竟然还能起脑机接口的作用?
用脑机接口操纵机械臂不是什么奇事,不过第二条视频难度还要更大些。同样是一名头戴晕动抑制器的深空员工,双眼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没听到键盘声响起,光标却自己动起来,打出了一串阿拉伯数字。员工摘掉头箍,拿起桌上的一张纸,那张纸上事先写好的数字,与电脑屏幕中一模一样。
对这行稍有了解的人忍不住倒抽冷气,“十、十位阿拉伯数字的脑控输入……”
接下
来还有第三条视频,比前两条多了些趣味。那是一个头戴晕动抑制器的人,双眼一眨不眨地站在娃娃机前方。没有人操纵摇杆,娃娃机却自行运转起来,精准无误地抓起一只小布偶。
再笨的人也明白了。
这哪是什么晕动抑制器啊。
这玩意儿竟然能当脑机接口用!
实验室里的脑机接口虽然也能操纵机械臂,抓娃娃这种操作大抵也可以做到,但却需要在使用者头顶贴满传感器,还要连一台专门的主机。
视频里这是什么?
一个发箍罢了!
楼清焰在台上走动几步,斟酌片刻道:“这是晕动抑制器的开发者版本,当然,没错,你完全可以管它叫脑机接口。它还有一个比较正式的名字,‘元神’第一代。”
“我们在开发者版本中内置了多种脑电波接收和信号增强传感器,最重要的是置入了多种编译元器件。‘元神’的芯片结构和普通电子产品完全不同,它搭载的指令集不是mips,不是arm,不是市面上任何一种已知架构。”
“它是被我们称作‘嬴政’的新型指令集。”
他抛出了一个新名字。
许是今天晚上让人震惊的事太多,人们竟然摆不出意外的表情。
fire发明了一套新指令集?
什么?那不是正常操作吗?
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于是在一片平常氛围中,台上的人继续做着不平常的介绍:
“‘嬴政’表现出强大的优势,尤其是在工作效率方面。它向下指挥电子设备的硬件逻辑,向上则通过一个复杂的神经网络编译层直接通向高级语言。是的,硬件-指令集-ai编译层-高级语言,嬴政的层级架构就是这么简单。在普通计算机中,这些结构至少包含‘硬件-指令集-机器语言-操作系统-汇编语言-高级语言’六层。”
“扁平化的结构也有劣势,就是不适应规模较大的系统。我们计划在高级语言之下,再增加一层操作系统,这个问题就可迎刃而解,最终得到的结构还是比传统结构更加轻薄。不过这都是未来的研究计划了。当下来看,在全新架构的支持下,‘元神’系列在脑机接口领域大有可为。”
“也是由于‘嬴政’指令集的存在,‘元神’的可编程性很高,你可以通过指令集操控任何一个细小的编译元件。在我们看来,限制脑机接口发展的不是脑波信号接收和降噪过程,而是脑波的编译过程,换句话说,是软件和理论问题。所以我们认为,这套设备的潜力远未发挥出来,能让它发挥潜力的不是硬件设计者,而是软件设计者。”
“所以我们决定,将‘元神’一代做成晕动抑制器的开发者版本,让有兴趣的朋友一起来研究它。”
说到这里,楼清焰怔了怔,随即自我调侃道:“好吧,说了这么多,似乎还是不关车祸的事。算了,让我们丢开它,来看看下一样成果。”
许多人情不自禁地抽了抽腮帮子。
妈的,你还没完了,竟然还有下一样。
“元神”带来的惊讶后知后觉开始扩散,下一样物品马上就将它盖过。
屏幕里展示出的是一样大家都没见过的东西:一副宽大的腰封,当中连接着十余条细线,细线另一头是边长约5厘米的正方形贴片。
“这是‘元神’的兄弟产品,我们暂时管它叫‘神经贴片’,目前还是实验室里的概念机。它的作用和脑机接口恰恰相反,不是接收神经信号,而是将神经信号输入人体。”
随着楼清焰的讲述,画面里播放起相应的视频。
一个男人将腰封穿在身上,将其连接的十几根细线一一贴在自己身体不同部位。
“某种程度上,它的原理和晕动抑制器一样,都是通过电极贴片向人体发射微型电脉冲。晕动抑制器的脉冲可以作用于前庭器官,改变人体的平衡觉,这些小贴片也起到同样作用……没错,它能改变你身体的感觉。”
“这不是天方夜谭,在实验室里,我们已经能够模拟出简单的行走感觉。”
与此同时,视频里穿戴腰封的实验者换了一个,赫然就是楼清焰本人。
“我亲身体验过这个神奇的玩意儿,”他说,“模拟行走时,真的能感觉到自己下肢关节在活动,但也仅限于此。目前我们还做不到屏蔽自身原有感觉,所以,你们明白,动和不动的感觉混在一起,让人很分裂,体验着实称不上好。”
“不管怎么说,它是个成功的开始,技术总会在磕磕绊绊中进步的。”
演讲到这里,俨然变成了fire的产品发布会,但他之前提及的那些家庭纠纷,人们可还没忘呢。
“脑机接口、神经贴片、神经贴片、脑机接口……”有人小声重复,神态似有所悟。
“一个能操纵机械臂,一个能生成感觉,是啊……”
一多半的人都反应了过来。
“怪不得说和车祸有关,这套设备研究出来,明明是为了救治瘫痪的父亲吧!”
最为敏感的媒体记者们,一瞬间就把前因后果想得通通透透。
“春节前夕,楼大元出车祸瘫痪,楼清焰担忧之下,突然想起母亲当年留下的研究项目,这个项目里,有着能够救
治父亲的希望。”老段喃喃道。
“一周后就爆出了私生子新闻,楼氏父子恩断义绝,”小吴紧跟着道,“那么他一定是在一周内完成了项目部署。难怪当初会有楼清焰变卖财产的新闻,他不是为了还债,是为了给这个项目凑够经费。”
“父亲对母亲深恶痛绝,他不敢把项目的事告诉父亲,所以楼大元至今都不知道,他的儿子曾为他做过什么……”
小吴和老段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