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此时心中颇为洋洋得意,谅你的手法再怎么诡异,我尉还不是照样手到擒来?
他斜眼瞥向秋君清的方向,想好好欣赏一番他狼狈羞愤的表情,哪知却轮到他自己的笑意僵在了脸上,前一秒还站在原地的秋君清竟然不见了踪影!
尉暗骂自己一声大意了,原来这家伙趁着刚才的一番骚乱已经溜之大吉了!
他急命在阵后待命的刀剑手四处搜查,连一只蚊子都不要放过。
远处的树丛中,阿海他们躲在灌木之后观战,不禁对眼前的景象啧啧称奇,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搏斗法的,所有人都不看着前方,反倒是拿刀枪往地里戳,这才片刻功夫,前方的那块土地已经被戳成了筛子。
绯烟拿指头戳了戳琥珀:“这是什么诡异功夫,那些人怎么会钻到地底下去?”
琥珀摇头:“我哪儿知道啊!”
阿海大拇指和食指拖着下巴,做出努力回忆的表情:“我记得师父好像说过,有一门派的功夫以隐身见长,会遁地术之类的……”
绯烟立刻来了兴趣:“你快仔细说说!”
阿海尴尬地挠了挠头:“师父在说话的时候我老走神,就记得这么多。你要是问李修,他肯定记得。”
绯烟翻了个白眼:“问你也是白问。”
提到李修,珊瑚满脸掩藏不住地担忧:“不知道李修哥哥现在在哪儿?”
阿海拍了拍她的肩头:“放心好了,你我这半吊子功夫都没事儿,那家伙肯定也没事儿!”
说话间,又有一个刺客被拖出了地面,众士兵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便拖到了一边。
哪知道他却一个鹞子翻身,以闪电之击从背后连砍数人,反应过来的士兵立刻与其撕斗在一起,引发了一阵骚乱。
琥珀的精力全被吸引了过去,正看得入神,感觉到绯烟又戳了戳他的胳膊声音有些急切:“琥珀,我……我有些内急……”
琥珀头也不回:“先忍忍,等下我陪你去!”
这种事情,要不是实在忍不住了,谁会说出来?绯烟气得头冒青烟,又狠劲踹了他一脚,转身看向身后。
这一处地带树林茂密,灌木也特别多,就在他们身后几步以外便有另一丛的灌木,正好可以遮挡身形。
绯烟瞪了一眼琥珀,蹑手蹑脚地俯身往那处灌木丛爬去。
她另一侧的阿海也全身观战,根本没有留意到她的离开。
绯烟迫不及待地解决了人生一急,正要站起身来,突然嘴巴被人从后面捂住,还没有发出一声惊呼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那边尉的剿杀已经快到了尽头,二十余人的刺客被除掉一般,剩下的似乎已经逃散,再无踪迹出现。
而尉却没有半分欣喜之色,反倒因为丢失了秋君清的踪迹懊恼不已,仍似命人四处搜查着。
琥珀收回目光,转头要跟绯烟说话,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吓得他一身冷汗立刻就出来了。
他慌忙起身,一转头就看见绯烟手中整理着衣服,从后面走来。
琥珀立刻走上前去,狠狠地给了她脑门儿一个爆栗:“你跑哪里去了?”
绯烟捂着脑袋怒道:“方便去了,不可以吗?”
琥珀跟她比着谁的眼睛可以瞪得更大,厉声说:“以后不许跑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
说完这句话,就看见绯烟的脸色一边,眼泪似要夺眶而出,意识到自己说话太严厉了,赶忙柔声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他说着,便要去握住绯烟的双手。
绯烟侧身躲开,声音冰冷:“不需要你关心!”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阿海赶忙过来劝架。
珊瑚跟着道:“咱们还是快去找李修哥哥要紧!”
琥珀知道轻重,便点点头。
四个人从灌木丛后走出,朝着尉走去。
虽然被这家伙救了一名,琥珀一点都没有觉得感激,他这一招黄雀在后使得真好,利用他们引出了秋君清,却没想到秋君清不是螳螂,而是泥鳅,当着他的面儿就溜走了。
琥珀叫住了满头大汗的尉,毫不客气地问道:“喂,李修去哪里了?”
尉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此时心中烦乱,更没心思理他:“我怎么知道?”
琥珀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派人跟在我们身后。”
尉只得无奈地说:“我只知道他往西南角的芦苇荡方向去了。”
四人一听,立马调转方向,就要往西南方向寻找李修,却听见从马群后面传来一声:“不用找了。”
珊瑚眼睛一亮,松了口气,忙不迭地迎了上去:“李修哥哥!”
跑近了才发现,李修的左臂全是血渍,上面还缠着纱布。
“你受伤了吗?”珊瑚大吃一惊。
李修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师兄帮我上了药,已经没事了!”
“师兄?”珊瑚立刻看向李修身后,果然看见了熟悉的人,是师兄玉竹,师姐银朱竟然也在。
阿海赶忙过来打招呼,问玉竹:“你们怎么也来了?”
玉竹回答说:“是师父派我们来的,等下慢慢跟你们说。你们这边情况怎么样?”
阿海赶忙详细地诉说了这边的状况,提到秋君清亲自露面,但是又给他逃脱了。
李修听闻他所说,蹙眉沉思着。
玉竹瞧见了琥珀和绯烟,挥了挥手:“你们也在,真是好久不见!”
琥珀笑道:“就是,上次匆匆一会,这次一定要好好喝上一顿。”
他又转头看向绯烟:“你可别骂我,他俩可是珊瑚的师兄师姐,我得替她拉拉关系。”
绯烟看向两人,轻声喊了一声:“玉竹大哥,银朱姐姐。”
这一声喊出来,几个人脸色同时一变,目光瞬间集中在绯烟身上。
绯烟满脸疑惑,瞪大了无辜的眸子:“你们看着我做什么?”
接着她又对琥珀一跺脚,娇嗔道:“琥珀,你看得我有些害怕!”
琥珀浑身如遭雷击一般,死死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地再也不能熟悉的面孔,右手悄悄摸向腰间的佩剑,颤声道:“你不是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