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

“正是。正是老身出生之地创造世界的大神之一。”

“哦？”天帝思绪急转。“岂不是母亲所在之地的神祇？她与母亲大人可是旧相识？”

洪姥姥点点头。“家主在时，与女娲的确以姐妹相称。”

洪姥姥简单几个字将女娲与五灵圣母的关系道出，并无任何过多的渲染，乃是不希望天帝因此感到自己在辈分上有所落差。

神庭的天帝拥有横行无数世界的能力。无能哪个世界的大能，只要进入乱流，就得乖乖听从天帝的命令，否则必会死无葬身之地。一旦某个世界破碎，必然进入乱流。

也正因此，数年累计下来，神庭天帝已经拥有超出想象的实力。

在盘古宇宙破裂之前，天帝已经擒捕了数以百计的来自其他世界的厉害人物，全都被关在神庭地底最深处的地宫之内。

所以，当天帝与时光大真人鏖战之时，他并无半分意外。在天帝眼中，时光大真人也就是芸芸众生之中比较厉害的一个罢了，除此以外，再无丝毫特殊。

在初遇到女娲之时，天帝的感觉也是如此，只不过女娲生得端庄美丽，叫人过目难忘，给天帝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可没想到，女娲实在是与众不同。

“她去了何处？”天帝下一句的问话让洪姥姥也猛地吃了一惊。

女娲去了何处？

天帝不是刚刚与女娲大战吗？天帝难道不是最清楚的人吗？

难道女娲逃走了？

既然逃走了，那便逃了，天帝继续追问又有何意？难道还希望再次战胜女娲？

洪姥姥脸上满是惊诧之色。

“那女子果然厉害，是本帝有史以来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天帝有些黯然地说道：“本帝与她未分胜负，却被她走脱了。但是，若再给本帝君一点时间，我一定能胜得了她！”

原来如此。

洪姥姥劝慰道：“帝君不必挂怀。那女娲乃是老身所来的世界最强大的古神祇，不仅补过天，镇压过邪神，更创造了人类，还是大名鼎鼎的妖祖，手段非凡，能做帝君的一时之敌，并不稀奇……”

帝君眼望远方，似乎根本没有听进去洪姥姥的话。

女娲对于天帝而言，就只是一个强大的来自异域的女子，仅此而已。

至于她比自己早诞生了几百万年的历史，与五灵圣祖有过交往的过去，以及她背后深厚的仙神背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

“朕不要她做一时之敌。朕的后宫还缺一个真正的皇后！”天帝突然说出此话，语出惊人，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洪姥姥第一个不敢相信。“帝君，她与您的生母可是朋友……”

“那又如何？”天帝不屑一顾地问道：“她可与本帝君有任何血缘关系？”

“没有！”

“她与本帝君的‘生母’虽有过交往，但彼此年岁可有差距？”

“家主比女娲怕是要年轻百余万年……”

“那不就结了？五灵圣母既然可以与女娲同辈而交，难道本帝君就不行？相差百余万年或者相差两百余万年，又有什么区别？”天帝难得地多说了几句话。“本帝君是乱流之主，也是万千世界之主，随心所欲、百无禁忌，洪姥姥，你说是也不是？”

洪姥姥与天帝的关系虽然亲厚，但也知道天帝的脾气，知道自己能够发表意见的边际在何处。

天帝虽说托身于五灵圣母，但彼此的关系毕竟与凡尘的母子关系截然不同。他虽尊称五灵圣母为‘生母’，却并非五灵圣母所生产。更何况，天帝的话不无道理，他跟女娲既无名分上的链接，更无血缘上的关系，天帝所想之事其实并无不妥之处。

而且说一千道一万，天帝毕竟是天帝，他是容不得任何人忤逆自己的。

所以洪姥姥察言观色，知道天帝已经到了快要爆发的边缘，于是自然立刻噤声。

洪姥姥心中一番推想，虽然觉得天帝的想法不算荒谬，但仍觉得隐隐不妥。

若是女娲成为神庭的女主，那自己岂不又要再次臣服在女娲面前？

“是，帝君所言极是。”洪姥姥面上毕恭毕敬，心里却在想着对策。“妲己与女娲娘娘原也是旧识，帝君可以向她打听打听，兴许能得到一些消息。”

洪姥姥说完，偷偷看了一眼天帝。“女娲娘娘所在的盘古宇宙似乎已经破碎，但并非所有人都来到了乱流。老身想，想必那个世界还有很大的一部分保留在了原本的时空之内。帝君若想让女娲无处遁形，不得不前来投靠神庭，那就得彻底地断了她的后路才行啊。”

天帝淡然一笑。“正是如此。”

……

远处，天算子点点头，正在回答陆压的问题。“正是她。刚刚就是女娲与天帝的斗法。”

其实，无需陆压回答，紫离灵已经从那道原初光影之中看出了端倪。

“女娲果然不凡，那天帝没有占到上风。”紫离灵收回目光。“不知道女娲遁去了何处。她一定还有打算，咱们追上去，寻到女娲。只要得了她的帮助，战胜这个所谓的天帝不成问题。”

“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多宝道人表示赞同。

几个人互视一眼，再不说话，却彼此保持了紧密的联系。因为他们知道，在这个神秘莫测的乱流之内，几个人合在一处就得生，一旦分开就是死。

……

“死？哼！要是能死就好了！可惜，谁能求死？”

一片黑暗之中，一个激昂的声音喊道。

“咱们都是修成了神魂不灭境界的大能，这是值得骄傲的神通，却是咱们逃不开的宿命啊！”

那个声音继续说道，似乎在企图说服什么别的人。

然而，除了他的声音之外，漆黑的空间内别无他响，根本无人回应。

“我知道你们听得见我的话，你不想回答？好啊，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等到后悔可就晚了。听我的，只要咱们联合起来，一定有办法和天帝一战。咱们不求全胜，只要能逃出去，就可以了。”

终于，有一个微弱的声音答道：“逃出去？能逃到哪里去？咱们的世界都已经毁了……

“那又怎样？总有没有毁坏的世界，足以让咱们容身！”之前的声音欣喜地回道。

“你是要让咱们和天帝一样，抢掠别的世界？”回答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几乎就要消失。“况且，你又怎么知道那些尚未毁灭的世界，不会很快成为天帝的目标？无路可逃，无处可逃了啊……”

“谁说无路可逃？一定还有天帝没有发现的世界……而且，弱肉强食，天经地义。咱们抢了就是咱们的，谁能反对？”

“我反对！”漆黑的世界多了第三个声音，是个女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