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三年前季常青被封印在此地后,他便再没洗过澡了。
云舒真的是......十分嫌弃。
她解开封印后,便向后撤了数尺。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浑身脏兮兮的,还散发着不可描述的气味,着实令人不堪忍受。
和季常青比起来,云舒宁愿和邪祟们待在一起如果邪祟很可爱不咬人的话。
季常青那张黑得看不出来一丝原本白皙肤色的脸面向她,那双大眼睛此刻也热泪盈眶地感激着看向她。
男人艰涩地正要开口,云舒连忙伸手示意他打住:“季师叔,不用道谢,不用开口。”
她嫌臭......虽然这时候她自己身上也带有深海的咸腥味。
男人很是无辜懵懂单纯地看着她,云舒尴尬地扭过头去:“师叔,你都三十好几了,就别,别那么那个了吧......”
别那么,恶心人好咩~
“奥。”季常青委屈地垂下头去,但随即他注意到了靠在岩石上的叶言初。
(某人:呵,终于想起来写我了昂。)
(某菜:嘿嘿,不敢不敢。)
叶言初也十分狼狈,衣衫被撕扯得破烂不堪,身上还有好几处渗血的伤口。
季常青见状立马收起了玩笑脸,严肃了起来,他箭步上前紧张地查看着叶言初的伤口,担心得眉头紧皱。
云舒解释道:“我们在渡玄海时突遭邪祟袭击,落入了海里。我师父他因为护着我,替我承受了邪祟的冲击,这才昏迷不醒。而我也受到重创,已经无法再强行用灵力了。只好拜托季师叔为师父运功疗伤了。”
季常青验过叶言初的灵识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沉声道:“你师父他尚且无碍,还好他没有强行催发自己的灵力。”
“师叔的意思是?”
“噬心蛊。”季常青紧皱着眉头,脸色严峻。
云舒大惊,她问道:“噬心蛊不是在三年前就解了吗?怎会......”
季常青扛起叶言初的身体,转身走向弦惊洞:“我们还是快点给他疗伤吧。”
云舒忙跟了上去。
“季师叔,噬心蛊还在我师父体内吗?”云舒担心道。
季常青一边脱下叶言初的衣服一边应道:“是。目前来看,一旦他强行催发灵力,便会立刻走火入魔。”
像那时一样。
云舒道:“可当年楚师叔明明找到了解药啊。你我亲眼见了噬心蛊解了的。为何如今......”
闻言,季常青微微挑了挑眉毛,不动声色地说道:“或许,是药力不够,还留有残蛊吧。”
接着季常青便开始向叶言初体内传输灵力,助他运功。
云舒帮不上什么忙,就只好收拾了一些洞里已经被风化的干柴,烧起了火。
天色渐晚。
云舒十分疲惫地揉了揉酸痛的手臂,正欲添些柴火,却忽然看到地上一滩血水,她紧张地看向师父原本端坐的地方,却无人在那。
她不敢喘息,害怕师父遇到了什么不测。
接着,她赶紧了起来,惶恐地转身看向四周。
就在她越来越焦急的时候,她忽然看到了......满身是血的季常青!!!
他双目猩红,目眦欲裂,沉默着站在血泊中,眼神充满怨怒。
他的身后,不是荒凉的石壁,而是血染的天空。
云舒痴愣地立在原处,微张着嘴,心像是哽住了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声音嘶哑地正要开口问他师父呢,却在下一瞬,忽然看到了他手中紧紧握着的绝情剑。
锋利的剑锋反射着冷光,剑身浸着鲜血,血流断断续续地砸向地面。
云舒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惊恐地一下顿住了。
下一瞬
“啊.......”云舒猛地惊醒过来,鬓角都被汗水打湿了,帖服在脸颊上。
她不敢喘息,连忙看向四周,当她看到正在运功疗伤的两人时,她才安下心来。
原来,原来刚才是在做梦啊......云舒庆幸道。
她看向不远处的两人,只见季常青仍在为师父注力,神色紧张又十分冷静。而师父则紧闭着双眼。
云舒神游地看向不停摇曳着的篝火,她很奇怪自己为何会突然做这种毫无厘头的噩梦。
虽然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能释怀,但她仍劝说着自己,不要多想。
千万,不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