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玄龄见铁木筝未发一言,唇边笑意不退,“世人都称作,朝东海林国,朝西落郡国,中原当属新临国,只是,在新临国之前,天下本是一分为二的。”
“原本海林国是中原的一部分,它的产生是源于,新临国高祖与海林国签订的条约。据记载,温家本是安朝的臣子,主要驻守在如今朝东一带,位高权重,奈何,最终想要的,还是帝王之位。”
铁木筝稍稍挑了挑眸子,“所以,新临和海林便各取所需,将安朝推翻,天下才分裂为三。”
安玄龄自是点点头,“便是如此,而新临国与海林国签订的盟约,已然经历了三代。便是,那日在大殿中的,嫡子为质。新临国需要,海林国亦然需要,两国相互制衡,直到如今。”
铁木筝也听懂了他所表达的意思,随意的点了点头,脑海中闪过那日温如凉的面容,他面容俊俏,却略显苍白,但是隐隐间,总是透着隐忍的气息,和点滴坚毅。
他在新临国为质子八年都可坚持下来,那么仅剩下的那两年,怎会轻易放弃?
而他明明也已经逃出去了,便又怎能,又回来?
她的思绪到此,便也想到了温如晦,从儿时到如今的表现,看上去淡泊名利,实则便还是一心为他的哥哥,温如凉。
她眸光深了两层,随意勾勒出一笑,“你是想要告诉我,海林国和新临国的关系,早已经名存实亡?”
安玄龄随意笑着,抬手抚过一边的墙壁,“具体我也不知,你可以问问,你那海林国二皇子,温如晦,不是吗?”
他的话语中带着些许感情的气息,说话间,让铁木筝眸光又是轻抬。
他说,她的海林国二皇子吗?
她脑海中渐渐闪过那左肩缠着纱布的男子,眸光打向一侧的烛火闪烁,却不知自己在此呆了多久,而那人是否察觉了她的失踪,又会如何想她。
安玄龄看着铁木筝一直未给他回话,眸光中闪过些许玩味,趁铁木筝未注意,缓缓起身,便走在铁木筝的面前。
铁木筝抬眸时,却是被吓了一跳,对上他漆黑的眸子,向后退了两步,“安玄龄,你这是做什么?”
安玄龄只是保持着笑意,将铁木筝逼到一角,才放过她,只是他的脸颊稍稍贴近她,铁木筝又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你我都要死在这里了,想谁都没用了,不是吗?还是被我说对了,你真的喜欢海林国二皇子,温如晦?”
他说的很快,让铁木筝有些猝不及防。
她稍定了定神,“喜欢又如何?关你何事?”
安玄龄眸光中没有变换,“你可记得,你已经收过了我的承诺。”
铁木筝听到承诺这词,不禁讽刺,“承诺本是落花流水,我从不真心相信,又怎会收你的承诺?”
安玄龄深看过铁木筝,因铁木筝不能动,他便抬手抓住了她手臂,轻轻一笑,“你倒是忘记了,我初遇你时,留下的折扇。那支折扇,不管你送给了谁,总之,在我心里,它就是送给你的。当然,你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他的话不给铁木筝留下一点反驳的机会,铁木筝眼眸深暗了几下,“不过折扇而已,对你来说或许是,但是对我来说不是。再说,现在人人皆知,那个你给予承诺的人,不是我,而是柔柔。”
铁木筝随性的回答他,笑意攀上脸颊。
只是她才说完,安玄龄便贴她更近了些,星眸打在她的面容上,打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唇便缓缓向她而去。
铁木筝自然察觉了他的气息,却是知道自己无路可退,大力的推了他几下,便也是未果。
她手稍稍用力敲了下墙壁,脸颊微侧,最终那人的唇也只是擦过她的脸颊。
而她本是应当庆幸,却不知她刚刚的手敲到了什么,不过一瞬,她便感到些许失重感传遍全身,整个人下一个狠狠的摔在一个温热的胸膛上。
她下意识的睁开眼,因为没有了烛火,便是漆黑一片,只是隐约间,能听见些许水滴滴落之声。
“木筝丫头。”
她身下之人传出的声音将她稍稍带入现实,她稍稍垂眸,松了那双握着的手,“安玄龄?”
她稍稍质疑了片刻,还是轻声唤出了他的名字。
那人没起来,却是在黑暗中又抓住了她的手,“拜你所赐,你我似乎找到了出路。”
铁木筝看不清他,心中对自己刚刚的触碰产生些许质疑,她看不清其内,随意回了他一句,“只可惜,无光。”
她话音刚落,她身侧那人便缓缓起身,似乎从怀中拿出什么,将整个暗室照亮,让她看清了他带笑的脸颊。
她眸光中没有惊异,随意一笑,大力挣开了他的手,“那么,安兄便带路可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