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呜~汪呜呜~!”
狗叫声带着扒拉笼子的声响传来。
王平扭脸看去,隔壁一只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保持身材饿得面黄肌瘦的比熊犬,正紧紧的贴在笼壁上,狗脸羡慕的看着他笼子里的饼干摇尾巴,嘴里发出渴望的呜咽声。
“叫唤个毛啊,你知道这是啥吗?只要一小口,就能让你死上十次知道不!”
黑起毛脸来,呲牙吓唬了一下“邻居”,在那小比熊犬的尖叫声中抬脚把饼干踢到了过道上。随后王平背起爪子,有些担心的看向笼外宽大的隔离区。
其实他本人…咳,本獾倒不怕遇到变态。别看眼下被关在笼子里,可他要是想走,就算是钢板也关不住他。他担心的,是狼小四和大黑。
算算时间,这俩应该还在隔离区没出去。虽然变态的思维无从猜测,可王平自问,就算是正常人,遇到狼小四那路货色都想弄死拉倒,何况它还有一到隔离区就叫个没完的臭毛病。
可眼下,王平都竖着耳朵听半天了,笼区里虽然也响着各种动物的叫声,但狼小四那独有的声音却始终都没听到。
“也不知道这机场有几个隔离区,要不出去找找?”
正揣着爪子犹豫着,脚步声传来。却见之前那个给他投毒的变态又出现在了走廊里,径直往他这边走来。
某獾愣了愣,眼珠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便扭头往角落里一歪,还故意伸出半截舌头耷拉在嘴边,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脚步声快速临近,男子在王平所在的笼外停下,只一眼,便摸出对讲机,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优库奈以带斯!盖丽娃死嗯哒!”
疑似有对讲机里传来询问声,男子快速且慌张的解释着。王平只听懂了一句“哈压库顾哒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从一个男的嘴里听到,总觉得哪里不对。
走廊里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奔跑而来,有中年男子的声音远远的就在询问什么。
旅客的宠物在隔离区里死了,这可不是小事,最容易闹纠纷了。
王平悄眯眯的竖着耳朵,估摸着来的人都跑近了,便睁开眼睛,挠着屁股坐起来打哈欠,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渣渣逊库,多油都固?带累嘚死嗯哒?”
过道里,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中年男子快速来到近前,皱眉询问。守在笼外的小哥抬手指向某獾,正要张嘴说什么,便突然愣住。
哔了小饼干的,这货怎么又活了?
眼见笼外的人都一脸懵逼,王平眯着眼睛打量着要害他这人的长相,暗暗记在心里,同时毛脸还露出一副笑容来,颇有些挑衅的意思。
“闹西多库!”
中年领导眼见这货半天没反应,语气严肃了许多。小哥恍然间回过神来,连忙躬着身子解释自己大概是眼花了。
一起过来的几个工作人员都松了口气,随后便同情的看着小哥被领导教训。
“啧啧,还真和电影里演的一模一样啊!”
看着小哥九十度鞠躬,领导每骂一句,便“哈依”一声,王平便坐在笼子里,一边感叹着,一边揣起小爪,好像看热闹一般。
其它笼子里的猫猫狗狗也大都如此,这会儿连附近小动物的叫声都小了许多。可见吃瓜这种事,有时候是不分物种的。
某獾心里定义的“变态”小哥一边挨着骂,眼角的余光却还忍不住瞥向王平,带着毫不掩饰的疑惑和杀意。
王平撇了撇小毛嘴,獾脸不屑。这种在动物面前毫不掩饰自己敌意的蠢货,他可好久都没遇到了。
大抵是此前接触了太多偷猎者的缘故,王平下意识的忽略了小动物在普通人的眼里是有多没存在感。
动物对气息和眼神是格外敏感的。一个人心怀敌意还是善意,自己未必看得出,动物却能通过眼神来分辨。所以很多偷猎者在面对动物的时候,都会演戏,扮做好人或是路人。
反观普通人,却总觉得反正动物也不明白自己在干嘛,很少会在动物面前掩饰自己的情绪。
待到工作人员都离开,王平隔着笼门看着过道里被踩碎的狗饼干,白眼狂翻。
怪不得人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给自己下毒,这么明显的东西都看不到,真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
大抵是因为工作出现了失误,导致了上司不满,后面的一整天,王平都再没见到那位“变态”小哥出现。而工作人员送来的食物,他也没闻出什么特别的味道来,除了特别难吃。
随着太阳落山,笼区里逐渐亮起灯光时,王平就开始打量起外面的监控布局来。
每一处笼区的尽头,都有监控正对着走道,估计也是那位小哥开始要把制服反穿的原因。
不过王平观察了许久,便觉得笼子里的实际情况,怕是摄像头是拍不到的。
低头看了看铁笼下方,王平有些犹豫。
按照这种布局,他要想出去溜一圈又不被发现,最简单的方式就是从底部开个口,在铁笼的下方空隙当中行走。
可下方原本是空出来方便打扫小动物漏下去的便便的,卫生条件可想而知。在这种没条件洗澡的环境下,王平实在不想沾上一身不可描述。
“狼小四啊狼小四,特么的你以后要不让老子骑个够本,都对不起老子这番辛苦啊!”
王平一边在心里碎碎念着,一边把脚下的铁丝掰弯,同时四下打量着笼区外哪里是存放杂物的地方,也好弄两……四个鞋套啥的。
连续十根铁丝都被掰到一起,王平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才舒了口气,慢悠悠的从笼底跳了下去。
隔壁的小比熊犬眼带好奇的看着某獾,见他就这么出去了,便叫了两声。接着就被王平呲着牙瞪了两眼,又呜咽着蹲去角落里。
把头顶掰弯的铁丝恢复原状,免得被人发现猫腻。王平屏着呼吸,毛脸嫌弃的绕着笼底的不可描述往外走,同时在两侧寻找着大黑或是狼小四的身影。
然而不等走到这一排铁笼的尽头,脚步声传来,一天都不见踪影的“变态”小哥却又再次出现在过道里。
“卧槽?你就跟我过不去是吧?”
王平愕然,僵在一处金毛的笼下,犹豫着要不要先回去。
还不等他转身,就见小哥慢悠悠的脚步在转过通道时突然加速,跑向他所在的笼子。随后便传来一声低呼,显然是发现了某獾已经不在笼子里。
出乎预料的,这次他却没喊人,而是转身又往回跑,快速消失在了笼区里。
“什么情况?”
王平挠了挠尾巴,有些费解。
可还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头顶便一阵温热,一股不可描述的液体兜头淋下来。仰头就看到笼子里的金毛正狗脸舒爽的撅着尾巴。
“靠……”
隔离区外,一个穿着海关制服的身影快步跑向停车场,摸出手机来,看到四下无人后,便拨出一个号码。
“春野桑,不好了,那獾被人捷足先登了!”
小哥压低着嗓音,生怕被人给听到。
“纳尼!”
大田区,一家酒馆。
一个穿着黑衬衫的光头大汉突然推开怀里的女子,瞪着眼睛站了起来。
“谁这么大胆子,敢抢我们扇嘴组的生意?你这个蠢猪,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八格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