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心第一次待在自己房里,却有一种做贼的感觉。
她时不时的看向门口,生怕谁突然推门进来。
赵启樾看她的样子,也就明白了她的心思,他放轻脚步向着门的方向走去。
“公子,你做什么?”莫心想大声问又不敢,滑稽的尽量压低声音,然后对着赵启樾喊到。
赵启樾没回答,他在门边捣鼓了好一会,回头看向莫心咧嘴一笑。
原来他把门栓放上去了,这样就算司月和竹嫣突然回来,也推不开门,他也就有了足够的逃跑时间。
“这下放心了吧。”他走回莫心身边,坐了回去,脸上挂着求表扬的笑。
“放心是放心了。”莫心看着上了锁的门,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公子,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样,就像在做坏事一样,那叫什么来着,我记得之前府里的妈妈们说笑,我还听了一嘴,怎么想不起来这叫什么了。”
莫心懊恼的拍了拍自个脑袋,她觉得她一向记性不错,不过她那时只远远听见一句,具体什么不记得了。
今日的状况,她突然就想到了。
她在苦思冥想,赵启樾蹙眉沉吟了一会,脑海里转悠悠的也跟着想,突然脸就没来由的红了。
莫心想了一会,想不出来也就放弃了,她看向赵启樾,正准备问些什么,就见他微垂着头,脸和耳朵都红得厉害。
“公子,你没事吧,不会是生病了吧?”
说着,她正要伸手去碰赵启樾的额头,赵启樾受惊一样跳了起来。
看着莫心呆住的表情,还有伸在半空的手,不自在的挠挠头:“没什么,就是有点热。”
“哦。”莫心嘴上答应,心里狐疑。
现在已经深秋,怎么可能会热呢?
“可能刚才走得有点急,我竟觉得有些热。”
赵启樾又找了一个借口,为了证明他说的是真话,他还起身倒了杯水,仰头就给自个灌了下去。
莫心看他喝得那么急,着实担心他呛着。
一杯冷水下肚,遍体生凉。
赵启樾摇了摇头,把脑子里方才出现的奇怪想法甩了出去。
莫心不提他还不觉得有什么,莫心一提,他突然想起之前偶然听见下人碎嘴,说是府里的谁谁谁对府里的某个姑娘倾心。
几番示好下来,姑娘就真接受了,有一次约好偷偷见面,对了,她们说这叫幽会。
有一次他们幽会被人撞见,那姑娘羞得脸红,转身就跑了。
好在最后两家长辈商议过后,请了鄞王妃做主,结成良缘,也算是为人乐道的好事。
当时赵启樾听了,觉得她们实在清闲无聊,才会这般家长里短。
但是,刚才莫心一提,他就想到了这个,一时羞愤脸红还被看了出来。
赵启樾深深觉得自己对不起夫子教的圣贤书,更不该出现这种想法。
他分明是把莫心当妹妹看的,他来看妹妹怎么能叫幽会呢,而且他这个年纪也没到男女大防的时候。
果然还是不能随便听人说些不该听的,都要把他带偏了。
他深呼一口气,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妹妹,来看妹妹没错。
这才转身看向莫心,脸上刻意摆出了一副平常无事的样子。
不过看到莫心黑亮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赵启樾的心跳突然加快不少。
“公子?”莫心看着转过身又不说话的赵启樾,试探的问:“你,你没事吧,还是很热吗?”
莫心方才想了想,赵启樾是偷跑过来的,为了不被抓住肯定得跑得很快,跑累了也是应该的。
“就,现在好多了,呵,呵呵。”赵启樾干笑了两声,回到莫心床边乖乖坐好,比起刚才的随意,多了几分拘束。
“公子,我还没问你,你是怎么进宫的?”
赵启樾没事了,莫心才问起正事。
虽然他说自己是偷跑出来的,已然让莫心大吃一惊,不过莫心转念一想。
他偷跑最多跑出鄞王府,怎么可能进宫来,宫里这个时候,一般都已宵禁,轻易不能进出。
“我能进来,自然有我的办法。”赵启樾从长袖中拿出一个精雕玉琢的令牌,在莫心眼前晃了晃:“这是先帝在世的时候赏我的,那时候大皇子还没有病重,先帝说我们年龄相仿,让我多进宫陪伴大皇子,所以给了我这个。不必请示,不用限制日期时间,随时可以出入宫中。”
赵启樾同莫心解释了一遍令牌的由来和作用,然后将她递给莫心:“现在那些守门的侍卫都认识我了,我就算不用令牌都可以进出皇宫。但是你在里面有诸多不便,这个令牌不仅可以让你出入方便,遇到事拿出来,一般人也不敢为难你。”
莫心看着手中躺着的令牌,又看向赵启樾,还是将令牌还了回去。
“这个太贵重了,奴婢不能要。”
说不想要是假的,这宫中的危险她已经识得一二,有了这个令牌肯定会安全许多,这毕竟是先皇亲自给的。
可是她也很清楚,她要不起这块令牌。
她很感动也很感激,对于赵启樾的好,总让她觉得心里暖暖的。
但是她的身份告诉她,这块令牌对于她来说有千斤重,赵启樾是天之骄子,生来就什么都不缺,拿了,这辈子她都还不起。
“其实用不着这个令牌,满了三个月奴婢就能回去了。再说,公子每日都来看奴婢,奴婢觉得很安心,也很安全。这块令牌是先皇赏赐的,公子得好好带着,要是给奴婢一不小心弄丢了可怎么是好。”
莫心说着,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
赵启樾捏着令牌,看着莫心坚定的笑,他知道,这丫头又犯倔了,一旦她倔起来,谁说什么都没用。
可是她哪里知道,这块令牌何止是先皇给他方便出入皇宫那般简单,他也不是为了让莫心在宫里走动方便才给的。
“你现在不要,我也不勉强你。你说得对,你现在住的地方鱼龙混杂,难保不会被有心人偷走做坏事。我就先帮你保管着,等你哪天想要了,我再给你。”
将令牌揣回袖中,赵启樾熟练的伸手去摸莫心的头:
“今天来的时候一路都很担心,不知你病得如何,有没有吃上药。现在看你活泼乱跳的样子,我才安心。”
“莫心啊,你是祖母赐给我的,我不曾将你当成奴婢下人看待过,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