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了后花园泽兰就迫不及待的朝桑耳所在的沉香苑走去,按照昨天说的办法,木香已经连夜将东西送过去,那现在就应该是知道结果的时候了。
“少奶奶您就这样过去未免太突兀了些,再者说大少爷还在府里呢,万一要是被他发现了,您到时候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了呀!”
泽兰也是心急太过,一时没有思虑周全,不过幸得木香在关键时刻的提醒,脚步轻易离开了错过了那条她想买上去的路,转而朝着花园的东边走去。那里有一颗很大的桂花树,现在这是飘香的时节。
泽兰便坐在那树下看着木香又摘了一大把新鲜的桂花,才有说有笑的回到自己的院子中出。
此刻桑枝正在自己外院的书房里负手而立,问眼前一个着灰色短衫的下人:“你可都看清楚了?”
“回大少爷的话,都看清楚了。少奶奶和那个叫木香的丫头在后花园东墙角的桂花树下做了半日,然后又摘了一大把新鲜的桂花说是等一下要回去插瓶,只怕现在已经回到院子了。”
“从今往后你就负责跟着少奶奶,有什么情况立即回来告诉我,万一要是不慎被发现了,要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桑枝说完从衣袖里掏出一张银票来。
那灰色短衫的男子接过银票看了一眼回答道:“大少爷放心,阿福知道该怎么做。”
桑枝点头:“行了,你先下去吧。”
短衫男子收起银票揣到自己的怀里,然后不声不响的从书房退了出去。桑枝看着窗外萧瑟的秋风叹了口气,希望真的是他多心了。
不多时,桑枝从外面回来,果然看到厅里的桌子上放着一瓶桂花,而泽兰正坐在那花旁翻着一本书,连他走过去都没有发现。
“在这强光下看书,仔细伤了眼睛。”桑枝刚好站在窗口的位置,稍稍遮挡了太阳的光线。
“我不过是闲着无翻着玩的。”泽兰抬头看到桑枝就站在窗前,正准备手中的书收起来,却被他抬*了过去。
“你如今绅、体不好,而这种书又最是伤情的,以后还是少看的为好。”桑枝看着封面上《红楼梦》几个字,皱了一下眉头。
“我在想那俏丫头晴雯当真是可怜,要不是错识了这怡红公子又如何会连条命都保不住呢。”
“兰儿,事情并不是都如你想的那般,晴雯错在刁蛮骄纵,得罪了掌权的王夫人。”
“若真是如此,那又何必撕扇子做千金一笑呢?”泽兰用书中的一句话反问桑枝。
“我早就同你说过,给她一个名分已经是我可以做到的最大让步,我的心里更不可能有她半点位置,她若安生尚好,否则别说是母亲,就是我也不会容她。”
泽兰用书中的丫头来暗指瑞香,不过是想提醒桑枝既然已经把人娶进门,即便不爱也要善待于她。可桑枝却并非这样想。
在他看来,娶是被逼无奈。
“算了,左右我们一说话就是吵架,你若当真觉得无聊到不如到二弟的房中看看,他这转眼就要成婚了,我们身为长兄长嫂,总是要帮衬着些的。”桑枝看似无心,实际上却在以此试探泽兰。
泽兰明知道桑枝是在试探自己,本应回绝的却反倒是笑着应承了下来:“他的事自然有公婆操心,本事用不到我的,不过既然你如此说,那我便过去看看吧,也顺便替你这个做哥哥的带过去一份心意。”
说完并不理会桑枝那恼羞成怒的眼神,裹上一件白色的披肩转身就出了门,木香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少奶奶咱们当真要去二少爷的沉香苑吗?”木香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跟了泽兰一路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
“他既想到要用这种方法来试探我,那我便随了他的意。”泽兰也不知是在和谁赌气,说话间已经加快了脚步。
木香知道她这是不高兴了,也不敢在多话,加快了步伐跟上。心里却在想,泽兰这性子真是越发的让人捉摸不透了。以往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把什么都写在脸上。现在,却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装在心里。
高兴不能说高兴,不高兴却要装做高兴,就连她这个做丫头的,都当真觉得累的很。倒是难为了她,是如何做到的。
“你且在此处等着,我很快就出来的。”
泽兰故意把木香留下,实际上是想让木香再次出把风,毕竟自己进去要谈论的事非同小可,万一要是被人听了去可不是闹着玩的。在事情的真相没有浮出水面之前,泽兰并不想此事节外生枝。
“少奶奶放心,木香会一直守在这的。
泽拉便独自一个人进了沉香苑。
入秋以来,这沉香苑便一日比一日显得萧条,尤其是那树叶都落光之后,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加上这一出的房屋又是年久失修的,颜色残缺,甚至有好几处的围墙都已经不同程度的断裂,放眼一看,竟是一番断壁颓垣的景象。
这到让泽兰想起一句唱词来,她年少在家的时候父亲时常带了她到戏班子里去听戏,又或者请了那台上唱戏的师傅到自己家来唱,刚开始不过是图个新鲜,闹着玩的,一来二去的竟也能唱上几句,因是女儿家闹着玩怕被人家耻笑了去,所以轻易是不肯开口的。
再者按照当时的说法,画了脸到台上唱戏的女子最是些水性杨花的,单反是有点门面的都不会看上这种女人,要是有谁家娶了那便是侮辱了门楣。
今日或许是被这园内的事物所吸引,泽兰竟一时来了兴致,便一边走着一边随口唱了那么两句:“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泽兰的声音刚落,却听得不远处传来了掌声,心下当时一惊,自己不过是闹着玩的,竟一个不留神被人听了去,待桑耳从树后闪身出来的时候,泽兰连忙的红晕已经蔓延到耳根。
“没想到这留洋回来的人竟也染上了偷听的坏习惯。”泽兰桑耳脸上那似笑又非笑的样子说道。
“我在自己的院子里,又怎么能算是偷听呢。”桑耳看了眼泽兰有些佯怒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便故意道:“倒是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在进了我的院子,这又是什么习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