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刚才派出去的人,已经带着木香和瑞香一起回来了。
“少奶奶,您没事吧?都是木香不好没有保护好您,还让您跟着我们受委屈。”
“放心吧,我没事。”泽兰回答着,稍微用力的握了握木香的手。
木香一回来只顾着和泽兰说话,这回儿在泽兰的示意下方才看到泽兰身后的阴老爷,于是赶紧上前还是按照以前在阴家的习惯双手交叠在身前给阴老爷请安。
阴老爷看着木香只是满意的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眼睛却看着站在她身后,仍旧是满脸泪痕的瑞香身上。泽兰看着自己父亲的眼神,总觉得他在看瑞香的眼神里参杂了一种不一样的东西,而那种东西她是熟悉的。
“老爷!”瑞香木讷的跪在阴老爷的脚下,张开口只说了这两个字便已经泣不成声了。她只是不懂,上天既然给了她一个好的血脉,那为什么又不肯给她一个好的出身。身上流着同样的血,一个从小就受尽了疼爱,被宠到了天上。
她却是一个被人卖来卖去的下贱丫头。要不是这一次母亲病重说出了她的生父是谁,她只怕这辈子也不会想到。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当着大家的面老老实实说清楚,要是你真的受了委屈,我自然会给你做主,还你公道,可你要是敢说谎,那我也绝对不会宽恕于你。”阴老爷亲自把瑞香从地上扶了起来。
昏迷的秦老爷也在这个时候苏醒了,他现在比阴家更想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这可是关系到秦家颜面的大事,于是也摆出一家之主的架势说道:“瑞香,你就把昨天发生的事都说出来吧。”
瑞香于是把昨天自己到卧室去给泽兰取衣服,然后被喝醉了酒的大少爷轻薄的事又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瑞香说的话你可承认?”阴老爷看着桑枝问道。
“事已至此,我承认与否又有什么重要。”桑枝已经心灰意冷,连解释的话都懒得在说。缓步走到瑞香的面前,自嘲的笑着:“你的目的达到了。”
泽兰正不知道他这话是何用意,却见桑枝走到她的面前,神情忧伤的说道:“你们如此兴师动众的,不就是想要我娶她嘛,那我娶了便是。”
把自己的贴身丫头给桑枝做姨太太,这真的是自己心中所想吗?泽兰有些茫然了。她的确是说过让桑枝娶姨太太的话,在瑞香出事之后也想过要给她一个说法。现在,她的想法都变成现实了,她为何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反倒是心里酸楚的很。
“婚姻大事怎能由得你在那胡说。”大太太在桑枝说完话之后连忙出言制止:“在怎么说瑞香也只是个丫头,做个填房也就罢了。即便是我们秦家不在乎,可日后传扬出去只怕你阴家小姐的脸上也过不去的。阴老爷您觉得我说的是否有道理啊?”
阴老爷也有些为难了,事情的确如白氏所言,他虽然心里自觉不能对瑞香有所亏欠,可也不能因此不故意泽兰。
大少奶奶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丫头,给大少爷做了姨太太。在外人眼中这不是明白着一个丫头躲了小姐的恩宠嘛。
“婆婆说的有道理,不过父亲也不比为此忧心。”泽兰看着略有为难的父亲继续说道:“瑞香也算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她虽然名义上是我的丫头,但我一直都是把她当做妹妹看待的。今日父亲不妨就认了瑞香做干女儿吧,如此一来,我们两家人岂不是皆大欢喜了。父亲多了一个女儿,公婆呢也多了一个媳妇。”
泽兰心思单纯,如此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看出了阴老爷心中的为难,还有,就是和瑞香多年的主仆情分,也想要为她日后在秦家的生活争取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而最好的理由就是名分。
说的更确切些,是秦家大少爷二姨太的名分。
“父亲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阴老爷还没有拿定主意,瑞香就已经便说着便拜了下去,这是非逼着他答应不可啊。
“好,那我今日就当着两位亲家的面,正式认瑞香为我阴家的干女儿了,并且把她也许给桑枝做二姨太,不知我如此处理秦兄认为如何?”
秦老爷自己也是娶了几房姨太太的人,娶个丫头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现在能逼的阴老爷把瑞香认作干女儿,反倒脸上还有了些光彩,心想阴家这颗大树从今以后就彻底被他抓牢了。
于是顺着胡须回答道:“既然这样,那今日也勉强算是喜庆的日子,阴兄就不妨留下吃顿饭,全当做是喝喜酒了。”
“多谢秦兄美意,只是我今日在政府里还有些公事要处理,今日这酒怕是喝不上了,改日有时间一定再来登门拜访。”
“既然是政府里的公务,那我么也就不勉强了,不过阴兄说话可要算是的,改日一定在到我家里来,到时候我们在好好喝上几杯。”
秦老爷听闻是公事,也不方便多留,说完就亲自把阴老爷送到门口。阴老爷临行时站在门口,握住泽兰的手,声音很低的说了一句:“为父我对不起你啊!只怕是又要让你受委屈了”
“父亲何出此言,泽兰生活的很好,并不觉得委屈。”
父女间的告别,因为有秦家的人在场,彼此之前又藏了许多的心里话无法说。泽兰站在门外,一直看着父亲的车子消失在路的尽头,方才转身往门里面走。
那日大婚,她被大红花轿抬着,穿着大红色的嫁衣进了秦家的门。她以为从此以后得遇良人,才不过是短短数月,这秦家的大门对泽兰而言,已经变成了无形的枷锁。把它牢牢地捆在这里面。
当初是欢天喜地的被抬进来,现在要是想光明正大的走出去,只怕是不可能了。
“小姐,您真的要让瑞香做桑枝少爷的姨太太?”木香跟在泽兰的身后问道。
泽兰也不回头,一边走着一边说道:“你刚才不也亲耳听到了。”
……
隔了一会木香几步追上泽兰,犹豫着开口:“小姐,您真的相信瑞香说的话吗?大少爷就算在糊涂也不可能连自己做没做过都不清楚呀!还有昨天晚上,我们两个一起被关在柴房里,她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还说上天对她不公平,同样是亲生女儿,为什么她就只是个被呼来喝去的丫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