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泽兰在床榻上和桑枝坚持的时候心里已经想要了，桑枝只要敢乱来或者是和上次一样强迫羞辱她的话，她就豁出去了，情愿咬舌自尽。

所幸，桑枝恼怒一番之后并没有把她怎么样，而是叫下人热了酒菜上来，一个人在书房喝的烂醉。

即便如此，泽兰还是担心的整晚都没有合眼。一则是不放心桑枝，二来两个贴身的丫头现在都被关在柴房里，她如何能放心。

瑞香和木香是她才娘家带过来的，虽然都是丫头不过在秦府的地位和其他丫头比还是稍微高一点的，大宅院里人际关系一向复杂，最亲近的主仆之间往往也是唇亡齿寒，她若是由着大太太出发她们二人不管，那下一个要沦落至此的，只怕就是她自己了。

泽兰忍着身上的疼痛睁着眼睛熬到天明，被关在柴房里的丫头也好不到哪去。柴房是一个阴冷的地方，空间有限，除了茅草就是柴火，还有一到了夜间就活动的更加频繁的老鼠。在地面上来来回回的，竟然一点都不惧怕人。

“瑞香我们两个都是从小就被卖进阴家，然后又一起被分给了小姐，跟着到了阴家。小姐一直都把我们当做亲妹妹看待，你这么做如何对的起小姐？”木香靠在一个角落，着白的表达着自己内心的不满。

瑞先蜷着身子坐在另外一个角落，将头埋在双腿间沉默的不回答。

“瑞香，你难道真的要嫁给桑枝少爷吗？”木香锲而不舍的继续自己的问题，她是一个心理藏不住事的人。

“哎！”瑞香终于抬起了头，叹道：“你不是我，又如何会知道心中的苦楚啊！”

“早知道会这样，我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帮你隐瞒你母亲的病情，小姐待我们那样好，她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你母亲的医药费解决了，你也就不用整天想着如何才能弄到钱了。”木香想起自己上次去那个小胡同的场景，那个时候瑞香的母亲病重正需要钱治病，她有心要帮忙，只可惜自己也是个丫头总共也没有多少银子。便想着要把这件是告诉泽兰，可瑞香却死活都不同意。

说泽兰如今在秦家的日子也不好过，让木香千万不要把自己家里的事情告诉泽兰，让她担心。

“我最开始的时候也以为我自己注定了这辈子就是下人的命，所以能被卖到阴家能跟着小姐是我的福气，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木香从来是眼睛里只有泽兰，因此傻傻的问道：“现在又什么不一样，小姐待我们不还是和从前一样好吗？”

“你不会明白的，我和你根本就不是一样的人。”

瑞香的一句话让木香沉默的闭上嘴，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她已经决定了，不会在回头了。看在一起长大的姐妹，木香可以尊重她的选择，不过只有一样是她不能答应的，那就是瑞香如果做出伤害泽兰的事情，那她绝对不会答应。

两个人被关在一间狭小的屋子里，心却在不同的方向。

泽兰因为整晚没睡，眼圈内全都是乌青，照镜子的时候反打把自己吓了一跳，连忙取了脂粉在眼眶处涂抹了厚厚的一层，试图掩盖。还有就是身上，被丫头用力的拉扯，又被桑枝甩开在地上，胳膊和腿上也都是青的，旗袍和洋装是没有办法再穿了，找了一条水粉色的两件式，上身阔边，荷叶袖，下身石榴裙。

这衣服是齐装的改良版，肥肥大大的，不显身材又有些行动不便，泽兰平常是很少穿的。秦家每天早上都要到上房去一起用饭的规矩，她心里已经厌烦至极，却还要要去。并且还要和桑枝一起去。

桑枝也在丫头的服饰下换了藏蓝色的长袍，不过仔细闻还是一身的酒气。夫妻二人见面，竟好似陌生人一般，没有一句话想和对方说。走路的时候也再不似从前那般，桑枝抓着泽兰的手，恩爱的并肩前行。

桑枝在前，泽兰在离他两步远的后面跟着，一路静默不言。

“听闻太太昨天晚上带人到少奶奶房里绑了两个丫头，可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水仙仗着自己怀孕，又有之前的几番仇恨在里面，在大太太面前越发连恭顺都懒得在装了。

“这是我们上房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你若闲来无事就安心呆在房里养胎，不要到处走动的好。”大太太说话的时候连眼睛都不抬一下，即便水仙身份上已经是秦家的四姨太，但在大太太的眼中，她是秦家的丫头，就永远都只能是丫头。

“谁都知道我们家的少奶奶是个漂亮的美人坯子，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今天这身装扮，脸色又这样难看，可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水仙在大太太面前吃了瘪，就转头对着泽兰。她故意的掩饰丝毫没有逃过早已经得到消息的水仙的眼中。

桑耳本也是坐在泽兰的斜对面，低着头吃饭，听闻这话也抬起头来装作不经意的朝泽兰的脸上看了一眼，而这一眼又恰好被等在那里的水仙看到，于是调笑着开口：“桑耳少爷，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桑枝坐在身边她不问，偏要问坐在对面的桑耳，这不是故意的又是什么呢。泽兰想起自己昨日应邀到蔷薇苑的时候水仙对她说的话，放在腿上的手心冒了冷汗。

她和桑枝的亲事，和桑耳的纠葛，对失去记忆的她来说都是空白的，所以，水仙知道她却不知道。

因为不知道水仙的手里到底有什么底牌，所以泽兰连反驳的话都不敢轻易说，只能被动的硬撑着。

桑枝手里的筷子重重的摔在餐桌上，一双眼睛先是盯着桑耳耳后又转向水仙。他心底的都写怨念已经被这两日所发生的事情彻底激活，再也按耐不住。

“我的确是学医的，可以看到人心里的病痛却不擅长这察言观色只是，四姨娘若是觉得绅、体有什么不适倒是可以随时来找我，不过最好不要在晚上过来，而且最好不要去后花园，那里树丛茂密，就断是藏了人也看不出来。”桑耳不理会桑枝的目光，反倒笑着回答了水仙的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