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耳独自离开之后,阴泽兰闲着无事,看木香坐在暖炉边绣花,突然想着冬天转眼就要过去,也到了要做春衣的时候,便也想要亲手给秦桑耳做见单衣,可惜,她在娘家的时候书虽然看了不少却唯独没有学过针线女红,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木香看着自家小姐握着亮闪闪的剪刀笔画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放下手中正在绣的手帕,上前问道:“我说小姐,你这样是不行的,且不说这块布料的颜色,就是这大小也不够给桑耳少爷做衣服的呀!”
“谁说我要给他做衣服了,我不过是想学习一下。”阴泽兰狡辩着,完全没有发现,她染了红晕的脸颊早已经出卖了她全部的心事。
“既然要学,那不如先和我学绣花吧。”木香说着将阴泽兰手中的剪刀躲了过去,放在一边,这个东西放在她的手上着实有些不安全。
木香放下剪刀又漫不经心的念叨,上次我看二少爷随身带着的手帕都已经有些旧了,所以小姐要真的想送,到不如先亲手绣一条帕子送给他,既可以随身带着也更简单些。
着丫头到还挺会替她想,阴泽兰抬手拍在木香的脑门上:“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这分明是在嘲笑我的女红,果然以后再不能放你出去和青青鬼混,这才没几天的功夫竟然也学的如此爱嘲笑人。”
阴泽兰嘴上虽然这样说,可还是很听话的在木香的身边坐下,拿了针线准备和她学着刺绣。
因想着男人大多不喜欢花哨的图案,阴泽兰想来想去,秦桑耳的性子沉稳内敛,似乎更符合竹子的秉性,便选了纯白的绢帕,认真的在一角用绿色的丝线绣上几片竹叶,刚绣了没几针,门外便传来了周青青清脆的声音。
这个丫头总是叽叽喳喳的,走路的脚步快,说话的语速也快,黄鹂鸟一般。像她这个年纪的世家小姐大多都在忙着应酬和交际,出入各种宴会,忙着自己终身大事的同时也要兼顾着家族的利益,相比之下,周青青实在要自在许多。
“天气这么好姐姐怎么反倒闷在屋子里呢,快别弄这个了,跟我出去走走吧。”
周青青说着便伸手去夺阴泽兰手上的东西。翠绿色的竹叶刚修好了一片,阴泽兰在兴头上自然不愿意轻易的丢开手,转身便躲,结果一不小心,针尖刺到了手指,涌出几滴鲜红的血来。
木香和周青青都在焦急的问她疼不疼,唯独阴泽兰,盯着那被血浸染的手指,双眼发直。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突然出现一种奇怪的感觉,而那个不好的错觉,无意和此刻不在身边的秦桑耳有关。
阴泽兰不顾手指的血,猛然间抓住周青青的手:“青青,我们去秦宅好不好?我有些散担心桑耳。”
周青青并不知道秦桑耳一个人回秦家去了,听阴泽兰一说,想都不想的脱口道:“且不说秦家的人都已经丧心病狂了,就说之前被你和秦桑耳那些羞辱,也不肯能不趁机报复啊。秦桑耳明知道这点,怎么还能自己一个人送上门去呢。”
阴泽兰彻底被周青青吓到,纯白色的绢帕上才绣好了半片竹叶,骤然掉在地上,她怨念自己的一时糊涂,怎么也没好好想想现在的处境就让秦桑耳一个人回去呢。
手指肚上针尖大小的伤口,却意外引起一阵钻心的刺痛,似在无声的宣誓着,她心里不好的预感都会被应验。
一刻都不敢在耽搁,阴泽兰和周青青二人出了门,火速的赶往秦家。周青青不了解秦桑枝以及秦家大太太的为人,单从之前听说的事情来判断,似乎也是些心狠手辣的人,青青担心自己搞不定,白石又恰好不在,便在出门之前特意让留下的木香去青龙堂给周青龙送个信,有了这个保障,她才安心的带着阴泽兰找上门去。
秦桑枝固然不情愿,却还是拗不过母亲的压迫,在写好的离婚协议书上按下了鲜红的手印。
手指从泛黄的纸上面抬起的一刹那,秦桑枝心里唯一的牵挂也彻底被扯断了。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手指印记,却代表着他和阴泽兰之前,此后在无任何牵扯。
离婚协议书被交到手上时,桑耳只觉得一件大事终于有了着落,他用自己的方式为阴泽兰从新获得了自由,有了这张纸,她以后就可以不用在受秦家的束缚,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你的要求我们都已经照着做了,现在可以把人放了吧。”
“大妈何必着急呢,东西我的确是拿到手了,但是有件事情我还要亲自请教一下。”秦桑耳说完刻意补充:“又或者,我直接称呼大太太会更恰当一些。”
“秦桑耳比不要得寸进尺,你的要求我都已经满足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秦家现在是我们母子说了算,而你是踩在我们的地盘上。”
“太太何必着急呢,这个道理我当然是懂得,只要你如实的回答我的问题,我保证会立刻把秦桑枝给放了。”
鉴于儿子还在秦桑耳的手上做人质,大太太即便是跋扈也要忍耐几分,她倒是想要看看,秦桑耳究竟还能有什么手段。
秦桑耳憋在心里许久的话,今日终于有机会方面质问了,母亲的冤屈,他今日便要讨一个说法。
“我想知道,你究竟为什么要害我的母亲,她在这个家里一直都是与世无争,对你的地位丝毫不存在威胁,难道就应为她撞破了你和陈管家的秘密,知道了秦桑枝的身世吗?你应该知道,以我母亲的性格,她根本就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更不可能在日后把它作为把柄要挟你们,你却还是非要对她痛下杀手不可。”
秦家的一切都已经牢牢地掌握在她的手里,身为这个家里的主人,大太太已经不在乎当年的做法是否会被议论,所以在面对秦桑耳的质疑时,她也回答的毫无犹豫。
“你说的没错,你母亲的存在对我从来就没有过威胁,她不过就是这个院子里豢养的一只鸟,因为荒唐的爱情折了翅膀,永远都不可能在有飞出去的一天。所以我真正想出掉的也从来都不是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