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十四年三月,玉山镇。
春风已至,玉山镇周边万物复苏,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此时,刘君韬焦急的站在自家院子里,郭永忠、唐宇、刘子安也是站在旁边,众人脸上也是万分焦急。
没过多久,只听一声响亮的哭声传来,一名侍女急急忙忙的从屋子里跑出来,对着刘君韬便行礼说道:“恭喜练总!是公子!母子平安!”
刘君韬闻言当即大笑了起来,就要进屋看望郭沐英母子,但是却被那侍女拦住了。
“练总,屋内不洁,还请在这里稍等。”
刘君韬这才不情愿的停下脚步,唐宇、刘子安纷纷上前,向刘君韬、郭永忠道喜,郭永忠也是笑得合不上嘴,这下自己可算是有了外孙子了。
这时,刘子安笑着说道:“练总,我觉得咱们应该立即将小公子出世的消息散出去,一者让咱们玉山镇上下振奋士气,二者也让宵小之人知道咱们玉山镇后继有人了!”
刘君韬点了点头,说道:“好!立刻去办!”
刘子安当天便派了手下去发布消息,没过多久,不但玉山镇各部人马都知道刘君韬喜得贵子,就连山东绝大部分的豪强、士绅,以及任城卫指挥使雷柏、衍圣公都得知了消息。
没过几天,驻守在东平州的胡德兴、安山镇的张骁军、玉山兵仗局的严虎、张秋镇的高冉、滑口镇的陈子平纷纷派人送来贺礼;任城卫指挥使雷柏也派李千户前来道喜,衍圣公也是派出单先生前来道喜。
刘君韬眼见单先生和李千户前来,也是喜出望外,留下二人在玉山镇做客一阵,让二人过了孩子满月再回去。
四月。
刘君韬在玉山镇大摆筵席,为儿子庆祝满月之喜。
这一天,几乎整个山东的豪强、士绅、商贾,凡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到齐,玉山镇顿时热闹非凡、张灯结彩,甚至要比过年的时候还要热闹。
玉山镇上的百姓、乡民也是喜气洋洋,毕竟作为众人主人的刘君韬喜得贵子,这是所有玉山镇百姓的主心骨,众人怎会不高兴?
更何况,刘君韬还给每家每户派发了二两银子的红包,更是让玉山镇上的百姓欢呼不已。
此时,玉山镇衙署张灯结彩、大摆筵席,负责酒宴的唐宇一连摆下了上百桌酒菜,前来道喜的各方人物正觥筹交错、酒意正酣,商部的伙计、丫鬟不断穿梭其中,为众宾客斟酒添菜,整个衙署都是热闹非凡。
没过多久,刘君韬也带着郭沐英一起抱着孩子前来敬酒,在场的宾客更
是纷纷祝贺道喜,和刘君韬一一碰杯。
特别是单先生和李千户,二人此时已经喝得面红耳赤,但是眼见刘君韬来了,便拉着刘君韬又喝了两杯,看着虎头虎脑的孩子,二人也是喜欢不已。
这时,单先生问道:“刘练总,孩子可曾起名字?”
“呵呵,还没呢。”
听到这里,单先生便故意将声音提高了几分,大声说道:“如此正好!刘练总,我临来的时候,衍圣公曾对我说:如若孩子还未起名,衍圣公便想为孩子起个名字,供刘练总选取,如何?”
此话一出,整个宴会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了过来,盯着郭沐英怀里的孩子,几乎全都羡慕不已。
衍圣公给起的名字,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此时的大明,虽然衍圣公的官职不高、钱粮不多、人马不多,但是这份尊崇的地位,可是所有官民人等都推崇不已的。
单先生的这番话,足以说明衍圣公和刘君韬关系之近,足以说明玉山镇和曲阜县孔府已经是共进退的同盟关系了!
虽然刘君韬并不会像众人那样太过看中衍圣公的名号,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此时衍圣公的声名在大明还是第一位的,就连旁边的郭沐英都是兴奋不已、双眼冒光,更别说自己儿子接受了衍圣公赠与的名字,对于玉山镇今后的发展也是有一定助力的,何乐而不为?
于是,刘君韬笑着说道:“多谢衍圣公的美意,这可是犬子的福分啊!”
单先生笑了笑,然后大声说道:“衍圣公有言:虎父无犬子,豪门出干才;刘练总的大公子将来必定是国之栋梁,不若就叫做国栋,如何?”
听了这个名字,刘君韬差一点笑出来,心中暗道:“还好是叫刘国栋,要是叫刘国梁的话,那我岂不是还要搞个大明版的乒乓球?”
不过刘君韬表面上却是笑着说道:“好!那犬子就叫刘国栋了!多谢衍圣公赐名!”
单先生仰头大笑,然后便和刘君韬喝了两杯,众人纷纷上前祝贺刘君韬,恭喜幼子得名。
酒过三巡,郭沐英早抱着孩子回到了后院休息,而刘君韬则是站到了酒宴前台,旁边的唐宇见状会意,便拍了拍手,大声说道:“请诸位宾朋静坐一番,我家练总有话要说。”
众人闻言都是看了过来,只见刘君韬笑着说道:“诸位都是我玉山镇的友人,今日能够前来,我刘君韬感激不尽!为此,我特意为诸位准备了一番大礼!”
众人闻言都是应和着,纷纷询问是什么样的大礼。
刘君韬说道:“我给诸位准备的大礼,便是徐州!”
众人闻言都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刘君韬摆下的这满月酒竟然还有这层意思?
单先生和李千户也是对视一眼,二人都意识到,刘君韬准备要对徐家和叶宗留动手了!
果然!
刘君韬看着议论纷纷的众人,当即说道:“徐州的徐家诸位都知道,徐家垄断了咱们整个山东的铁器生意,虽然我玉山镇目前正在代为销售徐家的铁器,但是售价也是居高不下,各地百姓、商贾深受其苦!而且,去年曾经荼毒青州府、兖州府的叶宗留所部贼寇也在徐州,正依附着徐家,我等山东豪杰怎能放过徐家和叶宗留!”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明白了刘君韬的意思,玉山镇这是要对徐家和叶宗留下手了!
这时,单先生问道:“刘练总准备如何行事?这徐州又如何作为大礼?”
刘君韬笑着说道:“单先生问得好!”
刘君韬看了看众人,便继续说道:“我玉山镇商部和民部准备大举南下,在徐州开办各种生意,诸位愿意的话,可以随同一起南下徐州!到时候,只要是诸位愿意,或是在我玉山镇投银子入股,或是自行行商、收到我玉山镇的庇护。这,便是我为诸位奉上的大礼!”
众人都听明白了,刘君韬这是要带着众人一起瓜分徐州的各项生意,准备将徐家的产业彻底挤垮!
听明白之后,众人心中都是火热不已,徐州自古便多矿、多铁,要是能够分上一杯羹,自家便可以积攒下数辈的家业!
这时,李千户问道:“要是徐家和叶宗留从中阻挠呢,又当如何?”
众人纷纷看向了刘君韬,眼神之中满是期待。
刘君韬笑了笑,说道:“我等都是正经生意人,要是徐家和叶宗留跟咱们打商战,那咱们就以礼相待,胜负之间各凭本事!如果徐家和叶宗留不讲道义,要和咱们动粗的话,我玉山镇护卫队,以及兖州府民团可不是吃素的!”
刘君韬的话再明白不过了,要是徐家和叶宗留在商言商的话,大家便互相用生意人的办法对抗;可是玉山镇凭借着玉山票号积攒了天文数字的银子,谁能与之抗衡?徐家和叶宗留一点胜算都没有!
可如果徐家和叶宗留选择了动武,那就等于给了刘君韬挥兵南下的借口,到时候便可以带着玉山镇护卫队和兖州府民团直接杀向徐家和叶宗留所部贼寇!
听到这里,所有人心中都明白,徐家和叶宗留已经完了,再没有半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