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功又不是吃面,哪里是一朝一夕的事?”洛在一边早已经笑弯了腰。
沈墨一脸挫败的摇了摇头,又一把果断的拉住了洛:“跟我进屋去!”
“轻功不好练,咱们先学内功!”
“你这人又拉拉扯扯的…还有,你方才说的那个鹅屁鸡,是个什么菜?”
洛虽然心里羞怯,但是沈墨一下子恢复了活力,似乎他是终于想通了。洛的心里不知怎么的,也跟着莫名地高兴起来。
那自然是由着沈墨的性子,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喽!
不到一刻钟,只见房门一开,莫洛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
只见她心的把房门掩上,然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武功不行、轻功不行,练内功倒是蛮有悟性!”只见洛摇着头,喃喃自语的说道:“居然说入定就入定,也不知道这位爷是不是睡着了!”
……
西湖岸,杨柳春风。
沈墨难得的忙里偷闲来这里游览,但却是为了应酬。
这事情的起因是张天如,也就是沈墨在崇福候宴会上解围的那位刑部官员。他派人来请沈墨赴宴,说是要对沈墨答谢一番。当然,张天如也一并请了卢县令。
这样的事情当然不好推辞,所以沈墨虽然查案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却也还是还是答应了。
不过他却让张天如把宴饮的地点放在了西湖上。这个季节,西湖的岸边繁花似锦,在湖岸上绿草如茵。沈墨站在画舫的船头上,遥遥看见岸边的紫楠、雪松、广玉兰那些树木花朵开得如云似瀑。海棠、月季、碧桃等名花争奇斗艳。真把这西子湖打扮得
有如花神仙子一般的艳丽温柔。
西湖东岸,按照后世的说法,这里是有名的西湖十景之一“柳浪闻莺”。果不其然,一声声婉转的莺啼正从岸上的花海之中传来,婉转清丽犹如美人歌喉。
在南宋这个时代,柳浪闻莺这个地方在上岸之后不远就是御花园。如今虽然隔着宫墙,沈墨却仍然可以看到御花园里面的精美景致,即便是遥遥望去都是让人心旷神怡。
虽然是出来宴客,但是沈墨和卢县令身边的保镖却是一个也不敢缺。江城和起威四剑全都跟在他们的身边。
这些个保镖,平时都是做惯了为达官贵人守卫安全任务的。只见他们一个个安静的布控在四周,尽量不去打扰沈墨他们谈话的雅兴。
沈墨换上了一身淡青色的常服,腰间的腰带杀的紧紧的,在一群宽衣博带的达官贵人中间显得分外精神利落。
莫洛看着沈墨气度淡雅的在那里与张天如低声笑语,她不由得心里边暗自感叹:面前的这个人,难道和那个在兵器铺里跟老板赖皮赖脸讲价的家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沈墨言语不俗,他即便是和张天如这样的朝中显贵交谈往还,却依然不显得有丝毫局促之处。反而张天如的心里,倒是觉得对沈墨暗自心折不已。
这家伙,真可以说胸藏锦绣!张天如越和沈墨交谈得深入越想不通,沈墨为什么会屈身于一个区区的钱塘县衙,作一个风尘俗吏。
这一席酒宴,张天如还特意请来了几个人作陪。当然就是他的那些朋友,翰林院侍读范逸夫、礼部员外郎龚敦儒、考功司主事江海平等几个人。
况且既然是泛舟西湖,有酒不能无花,自然柳襄儿几位姑娘也都在场。这些人差不多都跟沈墨是认识的,因为在钱塘江围捕莫尼亚之夜的时候,沈默和卢县令扮成渔翁,和他们这些人基本上全都见过。而沈墨最后那场和莫尼亚的惨烈搏杀,至今那几位姑娘谈起来都是记忆犹
新。
莫洛站在船舱外面,看着他们这些人谈笑风生,只觉得船舱里面的姑娘们一个个争奇斗艳、温婉柔顺。随便那个看上去都比自己要强上百倍。她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的那双脚,只见数日奔波之后,鹿皮的靴子上面已经沾满了灰尘泥土,跟酒宴上姑娘们裙下露出来的那一弯有如彩菱般的细细莲钩相比,莫洛觉得自己这双脚简直硕大得就像两
条船!
沈捕头他,终究是属于这繁华的画舫和梦幻般的西湖、是属于这些蝴蝶一般优雅女孩儿的。
至于她这个野丫头,跟人家相比,她也算是个女人吗?
莫洛幽幽的叹了口气,心里面一阵阵的刺痛。
在船舱里面,张天如和卢县令他们几个人越说越融洽。等到酒宴摆上来,他身为主人自然是先端起杯来,敬了卢县令和沈墨各自一杯。
说实话,那天宴会上面的解围,虽然沈墨是随手为之。但是对于张天如来说却是非同可。
因为京城里面人言可畏,如果这件事要是再拖上几天。让张天如把这个嫌疑犯的帽子戴的时间稍长一点儿。那他这名声传出去,想要挽回可就难了!
当时沈墨三言两语就解脱了他的嫌疑,对张天如却可以说是意义重大。所以他今天办下这一席酒宴来答谢他们,也是心甘情愿的事。
等到酒过三巡,姑娘们的歌舞方罢,张天如忽然想起了鬼樊楼那件案子,于是他向着卢县令问了一句如今破案的情况。
“现在要是说到破案,自然是剥茧抽丝,一点一点的来。”只见卢县令笑着说道:
“不过这个案犯武功高强,心思又是十分狠毒。我们只要是发现了一条线索,立刻就会被他杀人灭口、掐断了消息,这件事说起来倒是让人烦闷不已!”
“这也不难!”张天如看卢县令眉间颇有烦恼之色,于是他就在一旁凑着趣儿说道:“卢县令和沈捕头何等大才?之前的猫妖奇案,还不是在限期之日成功告破了?在下想来,这桩案子想必也是一定如此!”
“等到案件告破之日,卢县令的声望必定更是如日中天!来来来!我等先为卢县令贺!”
张天如这么给面子,大家自然是一起端起酒杯来共同庆贺了一杯。听他们的意思,倒是对卢县令破获这桩案子信心十足,弄得卢县令和沈墨心里也是暗自苦笑。
画舫上的氛围随着几番行酒变得渐渐热烈起来。他们大家谈起诗词格律、音律曲子、官场轶闻等诸般趣事。卢县令言辞有趣,沈默口角生风。把船舱里面的这些官员和姑娘们笑得都是东倒西歪。
眼见着酒席上的氛围越来越好,这时候画舫却渐渐靠近了岸边。
沈墨耳朵灵便,他忽然间听到岸上传来了“咄!”的一声。
这是有人用嘴喊出了这样一个“咄”字。在这个时代,那就是让你心仔细的意思。
等到沈墨一探头,顺着画舫的窗户向外一看。只见两三丈远的湖岸边,碧绿如茵的青草上面有一群穿着华贵的人搭了彩棚,在那里游玩。
沈墨一眼望去,就知道这些人是一家贵人在这里郊游。刚才的这一声喊,就是在边上警戒的侍卫的嘴里发出来的,意思是让他们的画舫到远处喧哗,不要在这里打扰。
没料想,沈墨这才在窗户后面一露脸,却恰好被岸上的一个人一眼看了个正着!“居然是你?”只见岸上的那个人一见沈墨,陡然间大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