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与其说是为了他与她的一世希望,倒还不如说是为了陪伴她,甚至可以说是以一种近乎殉情的方式来陪伴她。
而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承认吧,烟苓。饶是你,也嫉妒的发狂。
为了低头驻足的那一眼,今生她便如此轻易的着了魔,成了痴,发了狂……
天上地下,她苦苦的寻那一份永远也不可能属于自己的爱情……
烟苓笑了笑,那笑很轻、很轻。仿佛似欢愉又似夹杂着丝丝缕缕、晦涩难辨的悲伤与遗憾。
可是她还是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等着,就算这一生等不到他回头,也一定要等到他得偿所愿,与熏衣,拥有真正的幸福……
她的事,对他说出来反倒会令他难堪,这也是她不愿意的,这一切从来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她的离合悲欢。
凭谁错牵挂,恍然往事如烟,这份心思,便一直埋藏在心底吧。只要他是快乐的,她便是孑然一生、孤独终老也无所谓。在天界是,在冉云是,到现在也是。
烟苓缓缓的闭上眼,宛如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如此便已足够了,她的感情,没有开始便不会有结束。旧梦太美只能半醒,只能用回忆支撑着近乎快要崩塌的心。还好,她还有机会可以继续沉沦迷醉、自欺欺人。
“挽今,你难道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司青神君为什么会帮熏衣?甚至他身为堂堂北域的掌神还不惜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方法?”
挽今一愣,明显是被烟苓这个问题问住了。她说过只当这是一个故事,并没有想那么多。
“那么,你难道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为什么沈离总会在你众叛亲离、最落魄、最无所相依的时候出现在你的身边。”即使他总是带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己的样子,即使他一直给人以一种碰巧出现的错觉。
烟苓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似乎有些激动。
为什么……挽今现在细细想来,在她最危难的时候第一个出现在她身边的真的好想总是他。甚至那次在醉仙阁中被阮紫算计时,她竟也很震惊的发现,那时几乎已经是快要放弃生机的她,心中盼着想要来救她的人竟是她每天在暗处偷偷踢着墙角骂着小贱人的沈离,而非就在她附近咫尺的洛居正……
为什么?或许因为她是他的师妹吧。从小的感情,即使他曾口是心非的与她说自此同门异路,这也是无法改变的吧。
当然,虽然可能是有那么点点同样的原因,但她也是打死不会说那次在醉仙阁取焰凌花是为了身中寒毒的沈离。毕竟有了焰凌花就等于有了沈离的把柄,有了沈离的把柄这小贱人就不敢在她眼前继续那么的嚣张。从刚入师门那会儿开始,她便已看他身为大师兄便一副天上地下唯他独尊的贱人样儿不爽了……
唉……望着眼前眸子不停忽闪转动低头沉浸在这个问题中的挽今,烟苓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到底是她的不幸,还是他的不幸。
“今晚我与你说了这么多,只是希望你明白其中的一些道理。或许你现在还不清楚,但总有一天会懂。”而她,也不愿意再过的如此不清不楚,也算对她是一种真正的解脱吧。
挽今沉默良久,如有所思的点点头。而后开口道:“我想借几本仙物古籍回去研究一下,不知烟祭司可否答应?”
祭司府多道教修仙类的古籍,她此番前来祭司府还是想翻阅前人留下的书籍,看看有没有记载关于金丝引打入凡人身体会发生什么事的有关记载。毕竟当时她担心师父,关注的都是去哪里寻找金丝引的下落,而又何曾在意过它打入其他人的体内会发生些什么。虽然这些天她的身体看起来平静无波,仿佛什么事都未曾发生一样,但她还总有些放心不下。
“当然。顾状元也在厢房,他前些日子便来找书,已经好多天了可惜还没有线索。”烟苓也只是随口说道。
想起了之前无意间听到的烟苓、妙戈和顾霁三人的对话,挽今不禁勾唇轻笑。
“多谢烟祭司了。”
“客气了。”她柔柔的笑着起身,和挽今一起走出茶室。
说完了心中隐藏这么多年的事后,她又再次回到了众人眼中那个倾世出尘、与世无争的烟苓。那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她隐藏在心中多年难以释怀的镜花水月,从来都只是她的悲欢,与旁人无关。
“烟祭司不用带我去厢房了。今日你耗费了太多仙力,也应该早些休息了。”出了院子,挽今止住了脚步。看着烟苓略微有些苍白的脸色,她有些担忧道。
“如此也好。”烟苓没有推脱。挽今多次来祭司府,哪里自己都会走,也不用她担心。今日她确实很累了,透支了法术身体累还好,可她的心却更累……
“希望你不要怨愤你的师父,毕竟,他也是有苦衷的。”明白挽今想查阅仙物古籍可能是想研究有关金丝引的事,她如是说道。
恍惚间一片乌云遮住了皎洁的月光,寂静的夜似乎更加暗沉如水。
挽今垂了眸子,没有说话。
毕竟是自己曾经最最依赖的师父,理解她的心情,烟苓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烟祭司,我能感受的到,曾经我与溪若应该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吧。”
不知挽今为何这么说,但烟苓还是点了点头。“是的。”
那她,应该是很羡慕她的吧。挽今抬头对她笑了笑,只是道:“那我这便去厢房了,你也快快去歇息吧。”
烟苓点了点头:“希望你能再好好想想我之前的话。”最后看了挽今一眼,便也转身走了。
因为师父在冉云,而身为师叔的烟苓在大邑长安城做大祭司。所以曾经她还是在夏府当夏阶义女的时候,挽今就经常来祭司府串门,对祭司府的一切都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所以她便也三两下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厢房。
里面的烛火默默的燃着,挽今进门走了两步便看见顾霁拿着一本关于道阵的法术书极其认真的读着,就是挽今来到了他的身边也没有丝毫察觉。
看着他那沉浸其中的样子,挽今忽然涌上一股想要恶作剧的心思。
“喂!”她忽然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耳边叫了一声。顾霁猛的一跳,吓得头发都竖了起来,手中的和怀中胳膊下夹着的三四本书都齐齐扑通扑通的掉了下来。
虽然看着顾霁原本就白嫩的小脸瞬间被吓得更加毫无血色,挽今对自己的恶作剧得逞有一点小小的内疚感,但她还是很不给面子的偷笑了……
“你、你是何人,怎么会出、出、出现在这里!”顾霁一时间还没回过神,话都还没说利索。看着挽今独自闯进厢房还一脸的无所惧意,他不禁皱眉,大声质问道。
“你又是何人,怎会出现在这里?”哈哈哈,这个书呆子,太可爱了。挽今存心逗他,便也开口问道。
“我是顾霁……”他的气势忽然有些弱下来。
“切。”挽今嗤之以鼻,“没听说过。我问你和烟祭司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和烟祭司是什么关系?
“我……”顾霁一时间有些局促,“我和烟祭司……算是朋友吧,我是来这里找书的。”
“找书?”挽今不置可否的轻笑,弯下腰缓缓将他刚刚拿在手上仔细阅读的忘我的书捡了起来,摆到他面前,状似无辜的问道:“是要找这种书吗?”
“对。”顾霁硬着头皮点头。
挽今强忍着内心的憋笑,继续无知的问道:“我看你刚刚是在看这本书喽?”
“对。”顾霁继续硬着头皮的点头。
挽今觉得自己要憋出内伤了。
她努力露出最无辜无知的神情问道:“那你为什么连书都拿反了?”她将书倒过来,以正确的阅读方式重新塞到他怀里。
……
顾霁抱着挽今塞到他怀里的书,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的表情是崩溃的。
“连最基本的道法字符都看不懂,那么看起这些书来根本就和天书无异,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还可以看得这么入迷。”挽今眉眼弯弯的望着脸色忽红忽白的顾霁耸了耸肩,那墨玉般的眸子笑意难辨。“难不成其实你并不是在看书,而是……”
“没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顾霁的脸色更红了,赶忙说道。
……
挽今有些无语这不是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兄台,她话都还没说完,你就那么多个没有、没有、没有的把她打断了,不是*裸的做贼心虚还是什么?虽然她也不知道顾霁说的没有没有到底是些什么……
“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到底是谁!”
这个书呆子好像终于想起来了,挽今轻笑,忽然她又很想恶作剧。
“我是烟祭司的未婚夫,她难道没有和你提起过吗?”挽今极力保持着面部的平静,缓缓开口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