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了没有?”
陈俊后背依靠在墙壁上,衣服里面的衬衫已经脱了下来,包住左臂上面的伤口,防止血液流出来。
幸好这个时候是大冬天,天气寒冷,衣服穿得很多,他的血液没有流出来,所以地上全都是桐原洋介的血液。
刚才费劲唇舌,雪穗终于不再坚持自己的想法,同意了他的意见。
“按照你的吩咐,都已经处理好了。”
雪穗点点头,看着他脸色越发白,跑到他的身边搀扶起了他的身体,“别逞强,该轮到我带你出去。”
“好。”
陈俊平静笑了笑,身体部分的重量压在雪穗的身体上。
走出死寂黑暗的大楼,终于迎来一丝刺眼的光线,雪穗停住了脚步,用力扶着他的身体,“我们去医院吧,现在你的伤势?”
“没什么大碍的。”
他不会去医院,一到那所有辛苦那就全白费了。
剧烈疼痛过后,倒也没有那么疼,陈俊恢复一些精神,“记得我们两个经常在游玩的水云大桥吗?”
“去那里,水云大桥,桥墩下那是我们的秘密基地。”
雪穗急了,皱起秀眉,“可是你的伤?会死的!”
“不会,相信我!”
“我在学校夏令营中学习过急救,还得到过奖项,这点伤势不用担心。”
什么急救当然是扯淡,作为一名外科医生,陈俊打算自救,自己取下手臂中的子弹。
“还有我是手臂肩膀处中弹,不要紧的,等下你给我买些药物过来,我可以自己治疗。”
他拉了拉雪穗身子,可她坚持不动,眼睛里起了薄薄雾水,一边摇头。
“那好,你不帮我买,那我就绝不去医院。就这样干耗着,你眼睁睁看着我痛死吧。”
“不要!”
雪穗声音哽咽,泪水默默流下。
这种话确实挺伤害一个青春期的小姑娘的,不过陈俊也只好硬下心肠,随即话锋一转,“给我一次机会,相信我,如果失败,你在带我去医院,好吗?”
雪穗终于同意了。
在药店购买一些陈俊名单上的必需品后,两人终于来到了水云大桥的桥墩底下。
这附近人烟稀少,风光又美丽,所以被当做两人的秘密基地。
湖面云波浩荡,冬日下起冷冷细雨,所幸大桥底下桥墩空间足够大,里面也很干燥。
“把碘伏那个我。”
雪穗忧心忡忡,手伸了伸最终还是将各类药物拿了出来。
“别担心,没事情,给我笑一个!”
临到手术关键,陈俊调节了下自己心态,这种时候不适合再紧绷着。
雪穗浅浅一笑,虽是带着忧虑,但那绝美清纯的容颜配上笑容还是极为赏心悦目的,不禁令他微微放松心弦。
碘伏消毒液在做清创手术时,相较于酒精,对皮肤刺激性小,可用于创面内冲洗。
但浇在左臂肩膀伤口处,那钻心的疼痛还是令他的面部扭曲,手里捏着碘伏瓶子,手臂青筋暴起,塑料瓶子已经瘪了。
嘶~
“俊桑!”雪穗握着了他的手,恳求道,“我们去医院吧,暴露了也不要紧的。”
嘘!
陈俊嘴角一抽,食指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放下碘伏,冲洗杀菌后就是'扩创',将伤口扩大。
由于伤口是在手臂肩膀处,属于四肢关节位置,所以创口一般采用s形、z形或弧形切开,这些都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知识,不过这时候没有专用的无菌刀,药店也不可能给你卖刀,只好采用他常用的刀片。
s形切开伤口,陈俊脑门冒着冷汗,牙齿都快咬碎,那感觉就像是一刀一刀割肉,这时候他才觉得麻醉剂是个伟大发明。
呼!
他整个人像是水里捞起来的一样,雪穗看看他,捂住嘴巴无声低哭。
“别哭了,傻丫头,看到子弹没有没?帮我拿镊子给我把它夹出来。”
嘶!
镊子夹出子弹的瞬间,陈俊整个人差点没痛的跳起来。
接下来便是再度杀菌消毒,并且清除里面的组织液,引流,随后缝合,这也是整个手术关键。
因为缝合不好容易造成感染问题,不过雪穗拿到了专业医用蛋白缝合线,这点问题不大,而且陈俊也不打算只做一期缝合。
在医疗上,火器伤口一般不予一期缝合,而应待感染控制后,观察手术结果做二期缝合。
花了一些功夫,整个手术算是圆满成功。
“雪穗,你还在哭?再给我笑一个。”
脑中紧绷着的弦现在彻底断了,他轻松了许多,恢复逗趣的心思。
雪穗白了他一眼,扭头转过去,像是在生之前的气。
哈啾!
桥墩下冷风一刮,脱掉上身衣服的陈俊不由一缩,打了一个喷嚏。
“你怎么了?”雪穗赶忙转过头。
“没事,有点冷,把衣服给我吧。”
“唉,停停停停!!!雪穗,你别脱衣服,我叫你给我衣服,不是叫你脱衣服。”
上身还只剩下一件单薄白色衬衫的雪穗,用整个身子贴近了他的胸膛。
“温暖吗?”
温言细语,若美酒一般清醇醉人。
陈俊苦笑不已,心中到没其他想法,轻轻拍她的肩膀,“穿上衣服吧,这种天气容易造成感冒。”
雪穗充满意外,错愕地凝视那双眼睛,“怎么了?俊桑不喜欢雪穗?”
“你还太小了。”
雪穗蓦然一愣,旋即脸色微红,用力剜了他一眼,跑到河边装水。
好像误会了什么....陈俊:“.......”
.......
两天后,穿着制服的警察在大楼前拉起警戒线阻挡看热闹的人。
最近才被调过来垣润三的警察钻过警戒线,一个警察用威吓的眼神看他,他指了指胸口,表明警徽在这里。那个警察明白了他的手势,向他行注目礼。
走进大楼,待眼睛适应了里面的环境,垣润三仔细观察了里面的环境,有所收获后,又走进了案发的房间。
打开门,走出两个男人,是同组的刑警。他们看到垣润三便停下脚步。
“哦,辛苦了。难得的休假,你真倒霉呀。”其中一个对垣说,他比垣大两岁。另一个年轻刑警调到搜查一科还不到一年。
“我早就有预感,觉得不太妙,这种事故的第六感何必这么准呢?”
日常的案发寒暄后,垣目送他们离开,端详起房间的结构。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室内不像穿堂那般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