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这一掌的瞬间,孟聪明才知道,他得赶紧做逃跑的打算了。
但是,貌似这也不那么容易,不是想逃就逃得了的。
孤鸣鹤的出招,使出了要致他于死地的巨大的可怕力量。
孟聪明感觉像被泰山压下来,而他却是那山下的一只蚂蚁,可怜的无助的小蚂蚁。
这感觉父亲去世之后就一直萦绕着他,想不到孤鸣鹤的这一掌让他清楚地将这种无助与渺小唤起了。
但他没有忘记来这里的第二个目的。
当然,第一个目的是要逛逛孤鸣鹤的宅院。而第二个目的,是不仅通了最后一处经脉关隘,而且要利用与孤鸣鹤的对决,将最近吸取的所有内息,再升上一个层次。
但,这是个可怕的冒险,成则成啊。但更大的可能,是被没有节操的孤鸣鹤拍成肉饼。
孟聪明硬是逆着掌风,双掌齐出挡向孤鸣鹤,身体却从一侧如光滑的游鱼般和孤鸣鹤擦身而过。
师父,啊,还有师叔,大师兄,都并不是没有教过他怎么逃跑与躲避。
防御不行的时候,就是各种躲。
孤鸣鹤却完全没有缓冲地身形飘忽中翻转再次击向孟聪明,那掌风排山倒海,有如大海起了几丈高的巨浪,根本无法抵挡。
孤鸣鹤身后的徒弟们一起给师父欢呼喝彩。
“师父好厉害啊!”
“这小子不中用啦!”
“师父凯旋而归中午炖牛肉啊!”
突然喊炖牛肉的被人啪地拍在脑袋上:“谁让你浑想牛肉吃了?师父说了,只准吃饱,不准吃好!不然就会贪图享乐,武功止步不前。”
想吃牛肉的揉揉脑袋,翻翻白眼儿。
孟聪明此时内息不受阻碍了,本来有着大打一番痛快一下的豪情,可是孤鸣鹤太强了。他勉强堪堪地躲开孤鸣鹤双掌掀起的狂风巨浪,却只是堪堪躲过而已。
听到弟子们乱七八糟的喊叫,孤鸣鹤气得大骂:“兔崽子们,没一个上来替老夫教训这个兔崽子,还炖什么牛肉!”
弟子们立刻齐唰唰又鼓起掌来:“师父厉害呀!我们不吃炖牛肉呀!”
孟聪明想笑又不敢笑,只是聚起全副功力对付孤鸣鹤。
这是第二次和孤鸣鹤直接对决了,希望一会逃跑顺利吧。
两人错身而过,孤鸣鹤却反身又发起一波攻击。
孟聪明发现了他的可怕之处。
孤鸣鹤说过,武功的最高境界,是心意能随心所欲地指挥身体,而身体能够随心所欲地响应心意。而他,似乎已经达到了。
突然之间,一向胆大包天,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的孟聪明有点害怕了。这该死的老妖怪的武功,实在太可怕了!他心说,哎呀,今天谁来救我啊?不然一肚子秘密要带着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却在突然之间,一阵刀风如波浪翻涌般袭来,瞬间又将孤鸣鹤的掌风撕了个口子。
同时,又有一个人提刀撞入孤鸣鹤的气网,三人共战孤鸣鹤,顿时孟聪明压力顿减。
孟聪明一惊,果然历史又重演啦!
只听其中一人喝道:“分路走!”
那人呼喝的同时,刀大力一斜,又将气网划开一道口子。随后唰唰左右两刀。
孟聪明心说:“正好一人一个,不用抢了。”
趁口子没合上,三人动作全都迅忽如闪电。孟聪明从那气网的口子中侧身飞出,人也翻身上了神骏,连点缓冲都没有如驾祥龙一般飞驰而去。
那两人也分路而逃。
孤叭鹤咦了一声,又不知该先追哪个。犹豫间又把人全放跑了。
只是这次有些许不同,他妄图追赶孟聪明,却又想追究破他气网的人,翻身看去的瞬间,却不料一把飞刀呛啷啷如离弦的箭一般向他飞来。
孤鸣鹤迅忽如电般地侧身,一手已抓住刀柄,再一看,孟聪明和飞刀袭击他的人,还有另一个持刀人,全没影了。
弟子们却一拥而上:“师父~!您太厉害啦,又将坏蛋打跑了!”
孤鸣鹤差点气疯了,这帮扶不起的阿斗!
他正要发怒,却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弟子胆怯地道:“师父,坏蛋都跑走了,您为什么要笑?”
孤鸣鹤用手爱惜地抹着那把飞刀锃亮的刀身:“真是好刀呀好刀呀,”他仔细地看着刀身,闪亮的刀刃和嵌着昂贵宝石的刀柄,将刀抛向一个胖弟子:“回去照样子锻造,你们造的兵器,实在太不像样子了,根本没有能用的!”
他随即叫道:“肖必成!”
肖必成急忙上前:“师父!”
孤鸣鹤道:“回去将那两人画像画出来!”
肖必成忙道:“后面那个白脸长眉红唇貌如女子的,倒是可以画。之前那个,师父不是在京师茶馆见过么?”
孤鸣鹤如梦方醒:“是呀!可老夫当时只注意他的内息强而紊乱,却忘了注意他的长相,也没问他的来历。”
肖必成十分无语,只得道:“师父,弟子遵命!”
他又欠身道:“还有第三个人,身材颀长,刀法很阴,似乎在哪见过。”
孤鸣鹤道:“那人蒙面没有?”
肖必成简直了,心说您和他们打,您那掌风笼天笼地的,您问我。
他忙道:“弟子无能,没有看清楚。”
孤鸣鹤沉吟了一下,并没有再责怪肖必成。
事实上,他从来不骂肖必成。其他笨弟子却是每天非打即骂。
他招手让肖必成过来,附在他耳边小声道这:“那第一个小子,进了我后宅,肯定是看到了我给多康的书信。”
肖必成小声道:“那就必须赶紧将他杀掉啊!”
孤鸣鹤摇摇头:“他不是个普通人,以他的武功和智力,如果今天没人帮忙,老夫就已经杀掉他了。但是,此刻他人已跑,要想找到他就不容易。”
肖必成担心道:“他既然在京师出没,也会和多速碰面,如果告诉了多速咱给多康去信的事,可怎么办?”
孤鸣鹤摇摇手:“书信无非是议论朝政,与那个这个平日不接近的左相交好而已。这并非很大的实锤,只是这个人想必还有目的。”
肖必成道:“弟子明白,想办法找到他,除掉他!”
孤鸣鹤点头:“他可怕的,并不是武功,而是他想要知道的那些事情。”
肖必成小声道:“师父,他到底是什么目的?”
孤鸣鹤沉吟了半晌:“对于老夫,他有直接的目的,也有不直接的目的,这人很心很大,不那么简单。”
肖必成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