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燃古长叹了口气,道:“你继承你父志向,要与中原修好,而你手上也没沾中原人的血,品性都是好的。但野人山一役,中原人死伤过千,那时你也在野人山,这责任你是不易逃脱的。”
言无信点头道:“正是,那些人早已不在九幽教中,但他们既听我的号令,便算我的下属。何况,在野人山的时候虽然他们不知道的,但在卧龙山上也杀了不少人,那时他们已是我的部属,我就逃不脱责任。”
诸燃古道:“好在这事并非你的本意,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言无信看了眼黄恨生,道:“我要先去看看彩儿的伤好了没有,若是好了,就将她接回来,之后再找个日子,与中原武林的英雄豪杰说清楚。”
“好的很了,这才是一个男子汉的担当。那你去接彩儿姑娘,我马上去趟少林寺和武当山,向少林方丈,武当掌门分说清楚,再请他们二人出山,到时再定个日子,邀请中原豪杰,化解你与中原武林这场过节。”
言无信就知道,诸燃古不会袖手旁观,点了点头,有这中原第一侠之称的诸燃古出面,再加少林方丈,武当掌门,还有万古从、黄恨生,这几乎是中原最有威望的几位前辈高人,试问中原武林,有谁会不卖他们面子,自己与中原武林的这场过节,总能揭过去。
“多谢诸伯伯。”
诸燃古笑道:“你是我大哥的弟子,我便是你的师叔,大家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好谢的。事不疑迟,我现在就动身。”
万古从在一旁道:“大哥,我与你同去吧。”
诸燃古心想,虽然自己在武林中的名头不小,但那少林寺是武林第一大派,那少林寺的掌门论辈份还是自己的前辈,不知道他会不会卖自己的面子,多一个人便多一份把握,便点了点头,道:“好。”
诸燃古本想让黄恨生也一起去的,中原四侠的三位都到了,纵是少林方丈,也不可能不给面子。但想,黄恨生的女儿不知道痊愈没痊愈,他定是要先见到女儿的,便向黄恨生拱手道别:“黄兄,咱们就此别过!”
“好,等我见了小女,确认她无恙,再去武当、少林与诸兄、万兄汇合。”黄恨生果然道,本来言无信的事与黄恨生无关,但现在言无信成了他的女婿,与他的关系比谁都亲,这事他就不能不管了。
诸燃古转头向道诸问、万天青两人,诸问心想,言无信要去接黄彩儿了,这两个小子本来与黄彩儿同游,黄彩儿受了重伤,他们也有责任,照理说也该同去。但诸燃古想,大哥不喜见旁人,只怕连黄恨生都不能见,更不会见诸问、万天青,且诸问万天青又都喜欢黄彩儿,到时见了黄彩儿女言无信在一起,只怕也要喝醋,便道:“问儿,青儿,你们两个就跟我们同去吧。”
诸问、万天青都牵挂黄彩儿,但父亲都发话了,诸问、万天青还有什么好说的。
众人分了手,诸燃古、万古从、诸问、万天青改道向北,言无信与黄恨生则沿着横江一路向西。
黄恨生问道:“信儿,你师父在哪里?现在可以带我去了吧?”
言无信说道:“黄叔叔,师父他老人家不见外人。”
黄恨生“呸”了一声,骂道:“我现在还算外人吗?”
言无信嘻嘻一笑,道:“本来嘛,依着您与我的关系,再加上我与师父的关系,您老人家也不算什么外人,但师父性子古怪,和黄叔叔你也没什么交情,只怕未必会愿意见你。”
黄恨生微微点了点头,中原四侠中,他反倒与秋鸣鹤交好,而与诸燃古、万古从都是交情一般。而对于苏不见,其实也只是有过一面之缘,连认识都算不上。
“那好吧,你去将彩儿接过来,那我在哪等你?”
“师父隐居的地方离这也不远,过了江只有两日的路程,黄叔叔若是信的过,你就在这江岸边等我就行了。”
“那也好。”
“不过,我得先找只船过河才行。”
“咱们顺着江边走走,江边总会有船的,你师父隐居的地方在上游还是下游?”
“在上游。”
“那咱们就朝上游走。”
“好。”
两人顺着江边,一路朝上游走去,走了半日也没在岸边找到小船。江中倒是时有大船经过,但那都是大货船,这江边没有码头,也无法停靠,言无信和黄恨生叫了也无人理会。
这里地广人稀,人都少见,更何况小船了。到了傍晚,二人仍没找到船,黄恨生与言无信商量着,今晚过不了江,那就只能等明天了。两人商量之下,打算先去附近找个市镇,打尖、住店,过了今天再说,毕竟言无信自齐云山离开之时,黄彩儿还没醒来,要医好,怎么也需要几日,也不急在这一时。
两人改到向北,经过了一个村落,在村子里打听了一下,又向北走了数里,到了市镇。
刚入镇子,还没找饭店,就看到四个白衣青年,每人都带了把单刀。言无信并不识得这四个人,但看到这四个白衣人,一下子就想起早一些时候遇到的另外四个白衣人,和这四个白衣人很像,只是不同的是他们带的是单刀,之前四个带的是剑。
黄恨生察言观色,见言无信神情有异,知道这里定有别情,问道:“怎么?你认识他们吗?”
言无信连忙摇头道:“不认识。”可见黄恨生的神情,似不是十分相信自己。言无信本不想说之前的事,但想,黄恨生是自己的未来老丈人,算不得外人,告诉他也没什么。况且要是不说,以后给他知道了,更加不好。便又接着道:“不过,我见过另外四个白衣人,打扮和他们一模一样,只是带的是剑。”
“那他们什么来头?”
“不知道啊!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些人在中原行走,想是中原人物了,难道黄叔叔不识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