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云淡,日平风清,几只展翼的飞鸟在空旷的天地间飞舞盘旋,几片飘零的落叶在开阔的河面上随波逐流,隐现命运的沉浮。
一群快船团团围困在渡船的一圈,像一群呲牙咧嘴的森林狼。
贼们的黄河快船,用铁力木做龙骨,架罗框,镶船帮,桐油涂层厚,流水线型,吃水浅,轻装简从,船头高翘。不打渔,不渡人,不运货,专干剪径营生。
锦衣贼偏个斜眼,死瞪麦高一眼,说:“那好,如你所愿,不过,你提了赌头,那这赌斗场地自由我们来选。”话音里透出浓烈的阴*毛味道。
麦高抬首望天的蓝,低头俯视河的黄,瞅瞅自家的渡船和一圈贼们的快船。天,河,船,挑场地还能挑在哪里,天上谁也上不去,离岸又那么远,总挑不到岸上去,搞什么灰机!
就算贼们弄条小船筏,麦高也不怕,在嵩山的双溪桥头跟黄河帮帮主艄公干过竹筏仗,艄公的水性一点也不差谁。麦高不关心场地不场地的,怕群殴,于是,声势不壮的问一句,“单挑么?”他可不认为在船上水上,自己一个人能够火并十个八个船匪水匪。
锦衣贼朝另一艘快船打个响指,“放浪!”然后扭头说麦高,指指黄河,“水底下,俩人同时跳进水,水底打斗生死不论,如果都没死,先出水者败!”
艹!放浪听名字就很放浪,自小黄河里捕鱼捉蟹,摸爬滚打,水性十分了得,特别练得憋气功夫,世上堪称一绝,百里上下无人出其右。以己之长,攻人所短,用专业打业余,简直是摧枯拉朽,所向披靡,大炮轰小人,一打一个准。
就此一招,且不知阴过多少南来北往的英雄好汉。
放别人根本就是个死局,跟瞎子比盲文,跟哑巴辩论哑语,跟吃药专业户同场竞技?那才真的是老寿星上吊,不信死不了。
放麦高不算特别好怕,黄河水比冰潭水的温度只高不低,黄河水比冰潭水的凝滞阻力只小不大,当然,黄河水的能见度非常糟糕,但两人同等,麦高就不信放浪能长一双红外线透视眼睛,who怕了who!
晨风里的放浪,站立在翘翘的船头,随波浪起伏如同大河一体,光头光脚,不高不低,不胖不瘦,整体流线型,面无任何表情,打量麦高就像打量一个死人。
“说好了的,”锦衣贼确认一遍,“输了财宝交出来,大丈夫一诺千金,事先你得跟你的人说好喽。”
合着贼们算定自己必死,至少必输无疑,麦高反击说:“你们输了又当若何?”
哈哈哈哈,放肆的仰天大笑压倒黄河浪声,贼们像听到了史上最强笑话。“我们输了?”锦衣贼仔细品咂了一遍这句话的真实度,随意摆摆手说:“我们若输了随便你了。”
好大话,爆你们菊花也干?麦高回头大声交待说,让贼们听的,“我若是输了,交出财宝。”
“好!”锦衣贼拍下手,“开始。”
放浪“噗通”跳下水,还好,没傻到直接钻进水。
锦衣贼撇起娘娘腔,充满了诱惑的腔调,“跳啊,你怎么不跳了?你看,多么浑黄的水啊,跳下去,你的灵魂,你整个的身心都会融化在黄河母亲的怀抱里的!”
麦高一点不客气,厉声质问:“你呢,你尚未出令呢!”
“呕!”锦衣贼象征性的招呼众贼,“万一我们输了,随他便。”
麦高深深的吸入一口气,敞开了吸,运了功吸,黄河水面上的味道带有一丝甜甜的腥味,混杂了土腥和鱼腥的那种腥味,但是新鲜的,富氧离子的黄河空气填充在五脏六腑十八盘大小回肠,充塞到血管脉络每一个细胞。
麦高从船板上一个“冰棍”直接入水,先入水,不吃亏,顺带拽住放浪的脚脖子往深水里扎下去。众人只听“啊不”一声,放浪没了顶,水面上只留下一小串唾沫样白泡泡。
放浪半口气,麦高满吸气。
嚯!麦高还是生平第一回扎潜到黄河水下,打眼一瞧,能见度不太高,好嘛!岂止不太高,简直是不高!前后左右,上下来去,到处浑浑沌沌,迷迷洒洒,像极了沙尘暴,又如毒霾中,倒是人还能勉强看见,别离太远,只剩一个轮廓人影子,想辨别张三李四王二麻子那是万难,不过麦高也用不着去辨别张三李四王二麻子,见着人影就打,往死里打就是了。
两厢里交*合,生死相交,直接掐脖子捏鼻子扣眼珠子,都顾不上说客套话,好嘛!说客套话也得能说出口呀。两人都滑不溜秋,不易拿捏,麦高滑腻,是因了冰泳功夫,放浪滑溜,是从小水里浪去,柔韧度极好。两人频频互*摸,只见四手轮番交替,谁也抓不住谁,活像黄河水幕皮影戏!摸没用,抓住才算。放浪恨麦高突然袭击,害自己未及吸足气,正如两军打仗,让人先烧了粮草,一个大脚奔向紧要处,麦高暗笑,水里不比陆上,就算你踢着了又当如何,水阻力衰,强弩之末。没料到放浪竖起身板当帆,借黄河湍急的涌力,绷直脚尖,如飞鱼激射而来,麦高犹躲不及,不幸中蛋!抽筋一样的麻疼,两个阴*囊仓储的空气再憋不住,喷涌乍泄,“咕嘟嘟”一串气泡上了青天,还伴随如出精的快感。尼玛,放屁还快感呐,床上行,陆地上和水面上还行,水底下禁忌!水底下气是力,气是命,万金难买一肚子气!
正不利时,堪好一团流沙冲激来到,状如乌云盖顶,周围瞬间昏暗,麦高趁机扭臀摆脱,朝斜下里更深处逃命。diao是男人命,伤了要人命,麦高需要缓过抽筋,再寻战机,放浪哪里肯依,自己半口气不能打持久战,“趁你病,要你命!”拼命追逐去。
黄河河底,一片柔软不温馨,光昏暗,泥沙混浊度更高,漩涡乱流,横冲直涌,已经不像河面上流向一个方向,浮力也小多了,深水高压令耳膜刺痛,压瘪的肺泡愈发憋难受,麦高赶紧捏住鼻子,用力向鼻腔内鼓气,从而使耳道内气压升高,抵消水的压力。
太阳照在河面亮晶晶,在河底上看,闪烁出明明灭灭的彩色光影,那就是天。麦高一直背离远光游向黑暗,不断扭头看放浪紧追不舍,貌像从天上的太阳里飞扑下来的老鹰。
麦高充分发挥自己的冰潭功夫,直管往深里钻。放浪越追越难呛,原本平静的河底世界被强烈扰动起的泥沙,水草还有众多不明沉积物,劈头盖脸的冲向放浪,眼睛看不真切不说,前面的麦高根本就是一条泥鳅,一路逃,一路左转右拐,曲曲率率的,艾玛,水里不比陆地,转弯能不能不要这么猛,你一个小急弯,害我一个大回旋,这还追个屁呀,不憋死也累死了,唔?泥鳅呐?不好,出鬼了!正思念间,两个大脚片子迎面蹬来,“兔子蹬鹰!”妥妥的蹬在放浪的肚腹上,不多的存气“咕咕噜”消散在晚秋的黄河里。
要命!
不能输,死也不能输!自己的地盘,自己的专业,阴败天下各路英雄未尝失手,死也不能输给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放浪凭借仅存一点气,回头扎进激荡起的团团泥沙水草中找麦高,力图速战速决!
此的时,现的刻,麦高也够呛,虽然在嵩山冰潭里训练过憋气,但那只是训练,谁没事找事往死里练?听说过闷死的,没听说过自个能把自个活活憋死的。现在已经过了半柱香了,只多不会少,自己的存气已近罄尽,瞧那边放浪一个折返游,还要来拼命,立感惊怵不已,严重打击了自己的自信心,你丫还是人么,你确定你脖子两边没长腮?
放浪脸红眼更红,恨不能瞪死麦高,上来就掐麦高喉咙,麦高再不死自己就要死。麦高哪里能如他所愿,小角度错过两个握圈爪子,反扭身亲近,放浪的头堪堪甩到正面。大好缘机,失不再来,麦高不及念想,一个大嘴巴啃了上去!omg!初吻,自己无尚珍贵的同志式初吻,献给了一个水贼!啊呸,命都没了也顾不上礼义廉耻了,亲上去,满口无缝接圆,眼下爹亲娘亲也不如你亲,一只手穿过放浪腋下,猛抠胳肢窝,觉只觉放浪牙关一松,所有肺气全部都被麦高吸干净,还捎带腐臭的鸡蛋韭菜味,艹了,这家伙的隔夜晚餐,还股子酒味!啊是不敢啊的,呸也是不敢呸的,总之,赚大发了。
麦高连手带脚,连推带踹,脱离人渣,水底下没气的就是人渣。
人渣放浪一翻白眼,“咕咚”大大喝一口黄河水,肚腹起,四肢软塌下来,躯体重重的朝黄河深处沉去。
结束了。麦高必须赶紧回去了,回去人间,吸不完空气的人间,有无限多空气吸的人间!若不是麦高在最后关头吸尽放浪的肺气,恐怕现在沉沉向黄河深处去的就是麦高了,也或者是两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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