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劲儿的摇头,我万万没有想到,倒是我的豪爽之气害了我也害了我唯一的闺蜜。从小到大我对任何朋友,都是诚心诚意,交心交肺的。却不曾想到了最后落得个这般下场!
“林米!林米!你……你有病吧你?”
张彦亭走到她身边:“今天这件事,是你一手导演的?”
“是!没错。”
“你……”
林米拨开张彦亭走到我身边,抓着我的手臂,目光深沉带着一丝丝疯狂的绝望,她抓的我手臂生疼:“白潇然,潇然,你看着我,你看着我!我……我不是想伤害你的,我……我只是爱你,我不想你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你放开我,放开!你……你不是伤害我,你是毁了我,也毁了我的爸爸妈妈。你老实跟我说以前的那些事儿是不是都是你干的?”
她怔怔的瞅瞅我,顿顿的点点头:“是!没错。发给张彦亭的照片,包括……都是我干的!还有这一次,一次意外我在姑姑的箱子里发现了这封信?”她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封陈旧的老信。那些纸张都有些泛黄了……
“这是?”我接过那封信。
“这是当年你的生母给你留下的信,这封信里边有你的生日,还有一些信息。我是花了好几个月时间才查出来你的生母到底是谁。不过说来也巧,连上天都在帮我,你的生母居然是他张彦亭的继母。更妙的是,哼哼!他们之间居然有那么大的仇恨。你知不知道当我得知这一切的时候,我心里多高兴吗?”
“你……”我脸色煞白。
“我高兴,你们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了,永远也不可能了。只要你们不在一起,我就还有可能!”
我忍不住给了她一巴掌:“你混蛋!疯子……”
她侧过脸,捂着脸颊,怪笑两声:“哼哼!哼哼!是啊,我是混蛋。我是疯子!是你让我爱上你的,是你给了我希望,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又对我这么无情?”
“林米!你给我闭嘴。什么情?什么爱?什么希望?我告诉你,以前我对你所做的不过是念在和你朋友一场。我从来就没有……从来就没有对你有一丝想法。我这辈子,唯一爱的人,只有张彦亭!”
我实在是傻,而且傻得离谱,现在想想,早在很久以前我就发现她不对劲了。说话总是怪怪的,而且还有那次她写的那篇日子,原来那个“她”指的就是我。当时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哦?是吗?!那你要问问张彦亭会不会要一个仇人家的女儿。白潇然,你别傻了……你……”
“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我冲林米吼完后,呆呆的走到了张彦亭的身后,他一直黑着脸背对着我,怔怔的说道:“怪不得,怪不得,你和马俊都一样。你们都对韭菜过敏!我早该想到的,我……”他突然转过身,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眶噙满了泪水。
我哆哆嗦嗦的想上前抚摸一下他的脸颊,却被无情的躲开了。
“彦亭,彦亭,我求你,求你别离开我!我……我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我……”我的声音在一个劲儿的颤抖,我知道这一次,我们之间有了一道鸿沟,再也不可能愈合的鸿沟。
他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淹没了我的心,让我的心揪着疼,我从来没有那么失落过。
张彦亭手指轻轻的颤抖,双唇紧咬着,眉头深锁:“原来,原来你是她的女儿,原来你是那个狐狸精的女儿。你和她一样会勾引人……”
“彦亭!”
“你知道的,我是爱你,可是你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咱们……咱们不可能了!”
“彦亭!你就这么绝情?”
“放开,放开我……”他毫无感情的用力甩开我,我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却不曾想坠入悬崖。我甚至连一声惊呼都没有来得及!
……
当我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时间,我只是觉得浑身疼得都要散架了。整个人都不能动弹,我皱着眉头,努力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发现一切都那么陌生,我好像在一间小茅草屋里!四周除了一张桌子、一张床、一把椅子也就再无其他。
“恩!~~”我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身子,可是始终还是力不从心。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房间里有动静了还是怎么,从屋外忽然跑进来一个男的,大约三十几岁的摸样,皮肤白净、模样清瘦,可能是长时间没有刮胡子的原因,他长着长长的络腮胡须。穿着一套白色的运动服,就像是隐居山林的武林高手一般。
“你醒了?”
“你……你是谁?我……我这是……”我痛苦的掩着额头,断断续续的说道。
他没再说什么,把一碗鱼汤放在桌子上:“你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吗?来……喝点鱼汤吧,补补身子,你都昏迷好几天了,饿了吧?”
我摸摸肚子,点点头:“是!”
“来!我扶你坐起来。”见他没有恶意,我只是有些拘谨一口一口的吃着碗里的鱼汤,说真的那味道真的不怎么样,没有一点问道而且我还感觉特别的腥,但是我当真是饿坏了。不由分说的吃完了!
等精神好了,我的记忆力也逐渐的清晰了。我慌了神儿,手里的碗也从我手上脱落摔倒了地上!
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地上的碎片拾起来。
“是,是你救的我?”
“对!你的运气好,从上边摔下来,摔到了树上……那天正好被我碰到!”
“谢谢你!我昏迷了多久?”
“两天两夜了!”他面无表情的回道我。
我心头一惊,我居然昏在这里足足两天两夜了。当我回想起以前过往,心痛的难以自己,哪怕是曾经最爱我的老爹老娘,还有那个对我绝情的男人,伤痕累累的友情。
“你叫什么?”他忽然转过头问我。
“白潇然,如果你不嫌弃就叫我小白吧。你呢?怎么称呼?!”我勉强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跟眼前这个陌生但却是我的救命恩人的男人打着招呼。
“我?我叫林风眠!是山里的养蜂人。你以后就叫我林哥就好了!”
我点点头,看看窗外的天气还不错,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你等等!”。他转身走出了屋外,没一会儿推进来了一个简易的轮椅。
“轮椅?”
他笑笑:“对啊!这两天做的,为你做的,来……试试看,合适不合适!”
他搀着我坐了上去。
“谢谢你!”
“没事,遇到了就是缘分嘛,我推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我点点头,说了声:“好!谢谢林哥。”因为轮椅的两只轱辘全是木头做的,并没有轮胎,所以推起来很费劲。但是林哥却一直坚持着,直到把我推了出去。
或许是很久没有见到阳光的原因,我的双眼很不适应,我慌忙用双手挡着眼睛。等了好一会儿我才渐渐的开始适应了。
哇这里好美!我不由得感觉心旷神怡。到处野花遍地,郁郁葱葱,还有那间精致的小茅屋。茅屋的旁边还有一个吊床,吊床上有一床铺盖还有枕头。我想这两天林哥就在屋外这么守着我的吧。
我忽然觉得这么个陌生人,带给我的是无限的感动。我注意到小茅屋左边不远处有一处坟墓,远远望去,就那么孤零零的在哪里。
“那……那是。”
林哥的眼神儿忽然暗淡了,低着头,怔怔的说道:“是,是我媳妇儿的。”
“你媳妇儿?”
“是!我们都是孤儿,我们小青梅竹马,感情非常好。我们约好等我们20岁的时候,就结婚。我记得那是十年前的一天早上,天气也如今天这般好,我们约好民政局大门口见。我们约好等我们结婚了,就会找一处世外桃源开始我们幸福的小日子。”
“后来呢?”
“那天,我在民政局门口等她到了晚上,接到医院的电话,说她人已经去了。她是在赶来民政局的时候出了车祸!我抱着她的骨灰盒就那么一直走啊走,走啊走,不知道我走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我遭遇了什么,等我清醒的时候,我就来到了这里!我想这就是注定的吧,这里是个世外桃源,这里就是我和我最爱的女人最向往的生活的地方。”
我不由得被眼前这个爱情故事感动了:“所以你就住下来了?”
“对,这一住就是十年,十年我都没有走出过这里半步,这里对我来说已经是我的家了!”林风眠仰天微闭着双眼。
望着眼前这个痴情的男人,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爱情的伟大,而不止是心痛撕心裂肺!他对我说这么多年了,虽然他的她没有在他身边,但是他觉得她从未离开过。
我问过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说,因为他的女人一直住在他的心里,早就和他融为了一体了。死与生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的话可能在常人看起来有点太扯了,但是事实上你仔细想想,真爱的真谛也不过如此啊!我以前觉得我的爱情已经很轰轰烈烈了,但是现在看来,我的那段爱情不过是个笑话而已。更可笑的是,我居然意味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那天我在外边待了好久,我很少和他说话,他也很少问我什么。我想那是一个聪明的人,他知道有些事情,如果我愿意对他说,那么也不会等到他问。
直到晚上天气有些凉了他推着我走了进去,把我扶到床上,给我盖好被子。我对他说,还是到房子里睡吧,外边太冷了。他执意不肯……
半夜的时候,他在窗户外喊我:“小白,你睡着了吗?”
“没有!林哥,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我躺在床上,蜷曲着身子,怔怔的对他说道。
“恩!你说吧。”
我对他讲了很多很多,我和那个人的过完,很多甜蜜,很多无奈,更有很多埋怨和无法解开的心结。
听完我的叙述,他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恨他吗?”
我摇摇头:“不恨!但是我现在已经对他没有感觉了!”
“是觉得他不该那么对你?”
“对!”我不假思索的回到。我心中却是有恨,我的身世,我无法选择。而他居然为了我的身世否定了我和他的所有感情,难道在他心中我们的爱情,比他的恨更重要吗?”
林风眠说:“不是这样的,那不是他的恨,那是他对他的妈妈的爱,你不能奢求他爱你更甚过爱他的妈妈吧?有些事情,只不过是一时没有转过那个弯儿来,再说了,他的妈妈从小就对他灌输一种仇恨的思想,那种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在他脑子里很多年了。不可能那么快就想明白的!但是等他想明白了,而你又不在他身边了……对他比死刑更残酷!”
可是任凭林风眠怎么说,我再也听不进去,我的脑海里只是不断的出现在我坠崖额那一刻,他决绝的表情,虽然我心里也明白他对我是有感情的,但是我却不由的对他心生怨恨。还有我的老爹、老娘他们怎么可以对我隐瞒那么久,还有那个女人她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忽然,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好像对不起我!都好像欠我的……
我在林风眠家里养了十天的伤后,那天他砍柴回来,说是看到很多人正在山下找一个坠落山崖的女孩儿,他觉得他们可能在找我,问我什么意思?
我说我现在挺好的,我不想在回去了!
林风眠并没有反对!我想可能是警察,也可能是张彦亭派的人在找我吧!但是我觉得那个社会确实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虽然我还一直在惦念着我的老爹老娘……可是终究是狠狠心肠!
忽然,我觉得心头一阵恶心,扶着床边直干呕。
林风眠拍着我的背:“怎么了这是?”
“没,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恶心难受!”
他看了看我,眼神儿有些躲闪,说是收拾一下,带我去山脚下找医生瞧瞧。我笑着对他说:“没,没事儿,可能是受凉了吧!”
他摇摇头,说道一本正经的坐到我对面,说道:“小白?”
“恩?”
“有件事情,我一直都没对你说!我……”
“什么事情啊?你这么严肃?!”
他脸上扯动着一丝僵硬的笑容,翻了翻眼睛,瞅着我:“你……你好像有了!”
“有了?有什么了?!”我嬉笑着完全没有当回事儿。
他起身走到门口,并没有回头:“你怀孕了,如果不出错的话,已经快一个月了!”
什么?听到这话,我额头上不觉的冷汗直冒,尴尬的笑道:“怎,怎么可能!”他瞧瞧我说:“其实在救你的那天,我请了山脚下的医生过来,是他跟你诊断出来的!我……我一直迟迟不说的原因,是怕你因情所伤,我害怕你伤害他,他可是个小生命!”
我……我居然怀孕了,我怀了张彦亭的孩子?是啊!我记得上个月的月末28号,我们有过一次亲密的行为,难道!
不不!我现在都这样子了,我怎么能要这个孩子呢?!可是就那么奇怪,不说还不觉得,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我腹中的他有了生命一样?忽然好舍不得!怀孕就是这么奇妙的吗?我不知道。但是我只是知道我现在很矛盾
“你,不打算要这个孩子?”
我蜷缩着身子,搂住膝盖:“不!我不知道。”
“小白!你听大哥一句劝,我不知道你还爱不爱孩子他爸,但是不管怎么说,他是一条生命,是你的骨肉,你不能那么残忍!你这样……你生下来,如果你不想要大哥给你带好不好?”我的心好乱,我说我只想一个人静静。
林风眠没说什么,拿了斧头出门了,临走前他对我说了一句:“妹子,就听大哥劝吧!”
我把被子蒙着头,我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要再去回忆以前的种种。但是又他妈的怪不住自己那脑子,思绪渐行渐远,很多往事如清晰的片段一般,一次次的闪现在我的眼前。
很多甜蜜的事情,我想伸手去抓,我想握住它。可是,当我抓住它们以后,它们就像是我手中的沙子,从我指缝中流走。只留下了那些我不愿意再去回想的悲痛往事。泪水再一次绝提,淹没了我所有的希望,唤醒了无尽的绝望。
我仿佛置身沙漠中,当我兴致勃勃的奔向一处水源的时候,用尽一切力量扑过去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那一切不过是海市蜃楼。
那种绝望透顶的心情,怎可用“绝望”二字可以形容的?那就是毁灭,彻底的毁灭……
泪水打湿了我的手指,以前我是多么开朗而又潇洒的一名假小子啊,可是渐渐的我发现我特别爱哭,爱和眼泪作伴,和心痛为伍……
我的手滑到我的腹部,我抚摸着我腹中渐渐开始成长的小生命,我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好!他本该是个幸福的孩子,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的话?!他该有不错的家庭,有出色的爸爸、疼爱他的妈妈!
但是幸福早已颠覆,换做的不过是一次悲剧。我想林米有句话说的还是对的,如果哪天我们不相遇该多好!如果我们只是停留在那场相遇又该多好?但是一切终将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