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血对我来说变得更加频繁了,省人民医院我几乎是三天两头跑。
而且检查报告出来以后,医生对我说的话更是晴天霹雳“的肾负荷已经到极限了,这病俗称好听点是富贵病,其实就是说连简单的劳动都不可以!更不要说你还想着要运动训练了!”
也就是在医生的认知范畴里,已经对我的运动生涯宣判了死刑!
可是我把这个秘密,一直埋在心里,因为我要参加世界锦标赛和亚运会!
我继续训练,也坚持着治疗,只是把病情影藏在我的坚强里!
直到那年八月去德国参加世界锦标赛。
到了那里以后,可能是我一直在训练加上旅途劳顿,开始出现新的症状,不仅仅是尿血而已,还开始出现尿痛、尿急而且尿不出的现象!
我痛的无法入眠,在厕所一待就是个把小时,我只能自己在厕所里默默地流泪!
但是比赛还是要继续的,记得第二天是三轮循环赛,我必须打进前24名才能晋级下一轮的半决赛。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击剑世界锦标赛(成人组,之前是世界青年锦标赛),进入半决赛以后需要到场地一侧进行尿检。
当医生拿着我的检体,当即说了一个医学名词“unter den augen ”,当时翻译告诉我这是“满视野”的意思,意思就是我的炎症非常严重,已经达到肉眼观察即可判断的程度。
医生当时的诊断就是我的肾有问题,于是医生建议由他们带我到当地的医院进行检查;但是因为次日我还要参加比赛,所以没能成行;最后医生开了一些药给我,然后我们就离开了。
但是回到选手下榻酒店后,我并没有服药,不是我被病痛折磨的不够或者是症状好转了,而是因为领队警告我不能吃,我问领队为什么,他说怕会有人陷害。
当时确实是很紧张地气氛,因为这是我拿到世界青年锦标赛银牌之后参加的第一个国际大赛,心里也有所顾忌,所以就听了领队的话,那一天就一直是咬着牙熬着。
在完全没有医疗支持改善我当时的突发症状下,接下来的比赛里,我毫不意外地被淘汰了!
我的比赛结束后,因为当时现场比赛还在继续,所以并没有安排回下榻的酒店休息,那时候我已经有十多个小时没有解手了,不是没有尿意,而是完全无法排尿。
那种痛苦没有亲身体会真的让人难以想象,虽然大家都劝我不要急,让我在侧场慢慢等,可我真是又急又痛,只能用哭来发泄减轻我的痛苦。
无奈下大会把我送到一家当地医院,结果最终给我的药跟前一天的一模一样,所以领队还是坚持不让我吃。
后来一直熬到回到南京的第二天,我赶紧到省人民医院检查治疗,并且带着德国带回来的药给医生看,医生说这种药确实是治疗肾脏病的,而且还可以帮助排尿,还惊讶为什么我一直忍着没吃呢?!同时也惊叹道世锦赛那几天我到底是怎么熬过去的。
说心里话,当时我心里真是哭笑不得。
因为这样的延误治疗,我的肾病的更严重了,我的脸和肢体开始明显地浮肿;于是江苏省体育队领导不得不采取措施,决定采纳医院的意见让我即刻开始住院治疗。
在住院治疗的这段时间里,病情开始有所好转,但医生还是那么一句话“这种病只有你停止体育运动才会完全好转,短期间的治疗是无法根治的。”
但是我怎么可能停止击剑事业呢?!
虽然我被这病魔折磨的体无完肤,心情也极度低落,但我的信念还是坚定的!
最后在我再三要求下,我出院了,并且被安排换了传统中医的治疗方式。
当时体院领导一直对我的病情都十分的关心和重视,特地找了省中医学院的老院长周云翔医生为我看病;周院长那时候已经退休,所以每次都是去他家看诊,由周院长亲自诊疗并且开药方以及调整药方;除此以外,还有很多好心的朋友,给我介绍偏方,于是那时我一天开始喝两次中药,而且无论多难喝我都忍着咽下,心里总是想着良药苦口嘛,要坚持!也就是说只要能对我的病症有缓和或减轻的中药方,我就一定按时加量的尝试。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身边飘了十年的中药熬煮味道!
无论我走到哪个训练基地,或者是去到哪个国家比赛,我都随身带着一个小电炉,每天熬中药!
饭能断,中药药汤不能停!
另外还有一项就是施打肾盂针,也是伴随我走了十年的历程!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那个不是有钱就什么都能买到的年代里,体院的领导还做了一件事让我特别感动,就是为了能帮助我利尿,想尽了各种办法,特别在省里申请特批一年四季让我能领到西瓜吃,这是我至今无法忘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