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班头为小的做主。”
泰宁刚离开,那个被踹了一脚的捕快就一瘸一拐地来到赵青桐面前,十分感激自家班头为自己出头。
一众捕快也都觉得跟着这样一位上级很不错,大声叫好,虽然赵青桐行事狠辣无情,但像她这样肯为手下出头,连县丞的人都敢惹的人绝不多见。
不过赵青桐并不领情,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捕快,冷冷说道:“你以为我是为你出头吗?错!我只是丢不起这样的人罢了。
被人踹倒不敢还手也就罢了,居然连谁打的自己都不敢指认。”
“我..我...”
她的话让这个捕快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直到这个捕快站立不安,快要无地自容的时候赵青桐才移开了目光,转而望向一众捕快,“你们也都给我听好了,我不需要不听话的蠢货,但也不收孬种。不过是县丞家的一个奴仆下人,竟然也能吓到你们,眼睁睁看着同僚被打也不敢吭声,当真令我失望。”
一众捕快低下头颅,全都不敢争辩。
好在赵青桐并未再说什么,转身离开,直至她的身影消失不见后在场的一众捕快们这才长出一口气。
“呼,班头一生气,吓死我了。”
“我也是,吓得大气都没敢喘。”
“班头这么一怒,真的吓坏我了,我怎么觉得宁愿面对周捕头呢。”
捕快们小声嘀咕道,有老捕快忽然反应过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对班头的畏惧之心居然已经超过周捕头了。
……
不知不觉中一行人在赵青桐的率领下在连云山中又度过数日,众捕快在那日被赵青桐训话之后,又羞又怒,发愤图强,打起盗匪来居然变得极为硬气。
几日下来赵青桐一行又扫荡了几个山寨,斩杀数十名盗匪,搜刮缴获了数千两银子,还解救了不少被盗匪抢来的妇人少女,可以说是战果颇丰。
而且经历过数次战斗后捕快们全都得到洗礼蜕变,战斗力大大提升不说,最起码对杀人灭寨没有任何的不适和抵触了。
不过捕快这边并不是毫发无损,连番战斗下来捕快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还有两个捕快重伤垂死,虽然赵青桐随身带着珍贵的疗伤丹药,给他们服用,但还是没能挽救回来两人的性命。
在落脚的山寨上,赵青桐来到一间住所,此时屋内已经围了一圈捕快,床上躺着两个捕快的身影,其中一个已经先走一步,剩下那个捕快也到了濒临死亡的边缘。
见赵青桐到来,濒死的那个捕快像是回光返照一样勉强爬了起来,流着眼泪说道:“班头,小的虽然跟着您的时间不长,但一点也不后悔,只是小的家中还有妻儿,希望班头和一班兄弟能够多多照应他们娘俩。”
赵青桐点头道:“你放心吧,只要有我赵青桐在,绝不会让人欺负了他们。”
得到赵青桐的承诺后,这个捕快松开手,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只是眼中还残留着对活着的眷恋。
周围的捕快全都低下头,面带悲戚,赵青桐也沉默了一会儿。
“班头,两个兄弟的遗体怎么办?”走出住所后,泰宁询问道。
赵青桐想了想,道:“先在这处山寨安放吧,把解救的妇孺少女也暂时安置在这里,留两个人守着,等咱们返程的时候再把遗体交还给他们的家人。”
“是,班头。”泰宁应声道。
说完了这件事,他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这几日您让我派人盯着黄管事,确实有所收获。
这老东西总是趁咱们不备暗中在路途上留下特殊记号,十分隐秘,如果不是留意根本很难发现,我把他留的记号画了下来,您过目一下。”
接过泰宁递来的麻布,赵青桐看到上面画着一个歪歪斜斜的符号标记,虽然不知道这个标记代表着什么意思,但她认出这是联络盗匪的记号。
那日鹤武年曾告诉她每个大盗匪都有属于自己的记号。记号有很多用处,盗匪在抢劫完之后往往会留下记号,相当于报上自己的名号,好让自己的凶名传播更广。
而其它盗匪在见到记号后也就知道这里是哪个山寨的地盘了,一目了然。
至于黄管事沿途留下记号,想来是在联络对方,在给盗匪留下标记和信息。
山寨的记号都不尽相同,赵青桐自然不知这个标记到底属于哪一股盗匪,不过一般只有大盗匪才会留下标记,寻常的小股盗匪巴不得别人认不出自己来。
而在连云山脉中能够称得上大盗匪的,也就只有连云十三寨了。
“这个黄县丞还真是厉害,为了除掉我,居然暗中联络连云十三寨的大盗匪。”赵青桐冷笑连连。
自古官匪一家果然不假。
她立刻下令道:“去,让褚兴庆把黄管事给我抓起来,严刑拷打,一定要把他知道的一切全都拷问出来。”
......
清冷的月光下,山寨下方的树林里出现了一个佝偻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时常左顾右盼,十分小心,唯恐被别人看到。
他悄悄拨开枝叶,将一个记号刻在树上明显的位置上,月光洒下,映出一张透着怨恨之色的苍老面容,正是黄管事。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虽然几日前被赵青桐的狠辣手段吓到,连两个随从也被挑断手脚筋,扔到山涧喂了野狼,但恐惧过后就是深深地怨恨了。
更何况黄管事出城前得到黄县丞亲自交代的任务,熟知黄县丞脾气的他自然知道,要是完不成的话,自家大人可不会念及数十年的主仆情分。
所以他按照黄县丞的指示暗中在沿途留下记号,他相信只要联络到周捕头联系的那股大盗匪,等他们一到,赵青桐等人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自己这几日所受的屈辱也就得到洗刷了。
“小女娃,等到时候,老夫一定要让大盗匪留下你的身子,好好把玩一下。”刻完记号,似乎幻想到了什么,黄管事浑浊的老眼中不由流露出淫.邪的目光。
“你这老东西,大晚上不睡觉到处跑,让小爷好找啊。”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夜色中传来,吓了黄管事一大跳。
“是谁!”
沙沙!
脚步声传来,月光映出了几个身影,为首者正是褚兴庆。
褚兴庆一脸狞笑,“黄管事,我奉班头之命抓你回去,还是乖乖跟小爷走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褚兴庆身后的两个捕快立刻上前,按住了黄管事。
黄管事脸色难看无比,拼命挣扎,厉声喝道,“你想要干什么!赶快放了老夫,不然县丞大人是绝不会放过你们的!就算你们班头也救不了你们!快放了我...”
啪!
褚兴庆狠狠一巴掌扇在黄管事脸上,抽得他满脸鲜血,牙齿都掉了好几颗,整个人都懵了。
“闭嘴,一会儿你有的是话要说。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