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了你的狗眼,敢拦我们黄管事,还不赶紧滚开!”
寨子外的车队前,黄管事的两个随从正指着一个守车捕快的鼻子喝骂。
黄管事站在一旁,神色倨傲,虽然没说话,不过意图很明显。
被骂的捕快是衙门里的老人,知道黄管事的身份惹不起,不敢露出半点恼怒,点头哈腰,赔着笑脸道:“黄管事,这银子您真的不能拿,小的没有得到班头的命令,不敢让步啊。”
“你们班头算老几,我们黄管事可是县丞大人的亲信,你小子还想不想在县衙待下去了!”一个随从冷笑道。
那日褚兴庆打了黄管事手下一顿耳光,而后赵青桐又屠杀了一众盗匪,把黄管事三人吓得不轻,不敢生什么事端,一直很老实,不过几天的时间过去,当时的恐惧淡化了不少,再加上赵青桐也未再理睬过他们,黄管事的心思不由又活络起来。
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全都装进了赵青桐的口袋,却没有丝毫要分给自己的意思,黄管事心中恼怒无比,暗骂赵青桐不懂规矩,今日这才忍不住想要闹上一番,至少要分上一笔才肯罢休。
“您还是等我们班头来了再说吧。”守车的捕快虽然客气无比,态度恭敬,但说什么就是不肯让。
虽然黄管事得罪不起,但他也知道自家班头是个什么脾气秉性。
见捕快死活就是不肯让开,黄管事顿时被激怒了,脸色阴沉下来,“滚开!”
“可是...”
“滚一边去!”
捕快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黄管事的随从一脚踹倒在地。
随从的眼中透着亢奋之意,一脸凶相,之前被褚兴庆打了一顿耳光,脸面丢尽,这次终于发泄了出来。
“妈的!”
见自己同僚被踹倒在地,守车的捕快全都怒了。
“干什么,要造反吗!?”
这时黄管事拔高了音量,冷眼看着一众捕快,“看看你们赵班头带的这一帮人,像什么话,一点规矩都不懂,回去之后我一定要在县丞大人那里好好说道说道。”
听到这话,一众捕快憋屈无比,但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他们都明白,只得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低下头,不敢与黄管事的目光对视。
“哼。”
黄管事这才满意地收回目光,带着两个随从走向镖车。
打开箱子,满满的银子和珠宝等财物亮瞎了他的眼睛。
黄管事忍不住伸手去拿。
“你敢摸一下试试。”
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黄管事的动作顿时停下,转身望去,发现是赵青桐带着几个捕快走了过来。
看着黄管事一行的表情和动作,以及倒在地上,身上还有脚印的捕快,赵青桐洞若观火,心中了然,不需旁人告知就能把这里发生的事推断出个十之八九出来。
看到赵青桐前来,黄管事本能一慌,然后快速镇定下来,冷笑道:“赵班头好大的威风,什么叫我碰一下试试,老夫身为这次剿匪行动的副手,难道不能查验一下清缴收获吗?”
有县丞大人在背后站着,再加上他有充足的理由,黄管事丝毫不惧。
“哦?”
赵青桐黛眉一挑,“那你打我手下的事怎么说?”
“赵班头,这你可就更加冤枉老夫了,我可没打你的人,明明是他自己摔倒的。”黄管事皮笑肉不笑地道。
说完后,他用阴冷的目光望向被踹倒在地的那个捕快,“小兄弟,你说是不是这样啊?”
面对黄管事的威胁,那个捕快脸上不由闪过一阵悲愤之色。
但知道自己招惹不起这种大人物,只得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从地上爬了起来,结结巴巴地道,“对…对不起班头,确实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这个该死的老东西。”褚兴庆忍不住暗骂道。
在场的一众捕快也都气得火冒三丈,敢怒不敢言。
“赵班头,如果没别的事的话,老夫就先去休息了。”黄管事得意地道。
连被踹的捕快都承认是自己摔倒的,没有证据,他不信赵青桐还能把自己怎么着。
随即黄管事就要带着两个面带得色的随从扬长而去,结果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一个身影给拦下了。
拦路之人,自然是赵青桐。
黄管事脸色不悦,“赵班头,你还想干什么?”
赵青桐冷笑一声,手一挥,“拿下!”
一众捕快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将黄管事三人按在地上。
“赵青桐,你要干什么!?”
黄管事拼命挣扎着,声音十分尖利,有些惊慌。
咔!
他的下巴被一只素手捏在手里,痛得说不出话来。
赵青桐淡淡道:“黄管事,你是不是觉得有县丞大人撑腰,我就奈何不了你了?
到现在你还是没有分清形式,一把年纪真的是活到狗身上去了,你知不知道,这里不是庆陵城,这儿可是盗匪横行的连云山!”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变得森冷起来,“打了我的人,还威胁他承认是自己摔倒的,你这老东西确实很有心计,不过你忘了一件事,我赵青桐要杀的人,不需要证据。”
“你...你...”
黄管家顿时被赵青桐这一番言论给惊呆了,语无伦次,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行了。”
赵青桐没再理他,松开他的下巴,嫌恶的擦了擦手指,“把黄管事的两个手下带过来。”
“是,班头!”
几个捕快毫不客气地推搡着两个随从走上前来。
先前这俩人跟着黄管事嚣张跋扈的不行,捕快们会给他们好脸色才怪。
“敢踹我的人,胆子不小。”赵青桐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对捕快吩咐道,“打断他们的手脚,挑断手筋脚筋,扔到山涧喂狼。”
“赵班头饶命啊!”
两个随从吓得脸都白了,满脸惊恐。
一众捕快自然不会认为这是玩笑话,抱拳领命,押着两人便向远处走去。
“人不是我踹的,是黄四踹的,赵班头您就饶了小人吧...黄管家救我啊...!”
一个随从凄厉地大叫着,声音渐渐远去。
不多时执行刑法的几个捕快就回来了,身上染上了一层血腥气息,结果自然不言而喻,赵青桐点点头,让他们回去休息。
扭头望向仍然被押着跪在地上的黄管事,此时的黄管事身子如同筛糠一样抖个不停,脸色发白,显然被赵青桐的狠辣手段给吓到了。
“黄管事,活了这么一大把的年纪了,怎么还这么怕死。”赵青桐讥笑一声,“以后长点心,别老作死了。”
随后她对身后的捕快说道,“放了黄管事吧。”
黄管事惊讶得抬起头来,显然没想到赵青桐会放过自己,连连点头,“是是,赵班头,我...再也不敢和您作对了。”
在捕快的搀扶下,黄管事去一旁的树荫下休息了。
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泰宁凑到赵青桐身前,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班头,要不要把这个老东西也...”
虽然泰宁最初不想让赵青桐得罪黄管事,毕竟黄管事是县丞的人,不过既然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他觉得还是斩草除根比较好,不然等黄管事回到庆陵,肯定会重翻旧账。
“暂时留着他还有用处。”赵青桐摇摇头道,“放心吧,他回不到庆陵了。”
“是,班头。”
泰宁心中一凛,也就不再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