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尸鬼失去心脏也会死亡？”

“这当然，现实没有想象中那么酷，和小说电影里有一定的出入，人类需要的尸鬼也需要，反倒是尸鬼还需要做一些人类不需要做的麻烦事儿。比如刚才提到的心脏会因为心率过快而加速损耗，为了维持心脏的活力，尸鬼需要补充血液。血液的来源只有两种，要么是尸鬼，要么是人类。”

“你说什么？”

“关于那些想要维持心脏活力的尸鬼，补充血液是他们的日常行为。由于从同类身上采集血液的难度更大，他们更愿意选择人类下手。”

“所以……所以呢？”林不凡呼吸变得凝重。

“人类有人类的秩序，尸鬼界也有尸鬼界的规则。尸鬼原本是不被允许伤害人类的，但是……想要长期维持这样的秩序是需要极高的代价的。”

“我只需要你回答我，你们是不是最终还是伤害了的人类。”

“是又怎样？所以你想来站出来保护人类吗？尸鬼为了满足自己的对血的渴望对人类进行伤害，与人类为了满足私欲而肆意屠杀动物世界有什么区别？”

“我接受你的说法，但不代表我会改变立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然而，我的立场并不是尸鬼这边。”洛泽语气由快转慢，并且平添了许多悲凉：“尸鬼的世界，正在腐堕。”

人类的世界，何尝不是？林不凡收起泛滥的善心，继续道：“回到刚才的问题，我的问题还没有结束。尸鬼用人类来补充血液，会怎么做？”

“知道吸血鬼吧？吸血鬼用牙齿吸血，将人类的血液吸食到胃里，并转化为生存的能量。”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尸鬼也这样吧？”林不凡一脸猜透洛泽的表情。

洛泽讪笑了一下：“是这样的。但是也不全是。你知道吸血鬼的起源吗？吸血鬼的传说最早出现在《圣经》中，名为该隐。该隐是亚当与妻子夏娃所生的两个儿子之一，后来该隐因为嫉妒弟弟亚伯，而把亚伯杀害，在受上帝惩罚后，成为吸血鬼。《圣经》的成书时间最早不早于公元前400面，而人类的历史比圣经还要早几千年。在人类历史的开端，尸鬼便存在于世。在历史发展中，吸血鬼只是尸鬼的一个分支。由于吸血鬼并没有继承到尸鬼的精髓，所以才和人类的区别如此之大。”

对于洛泽的滔滔不绝，林不凡只希望他能尽快讲重点：“洛老师，看在我没有交过学费的份上，您不如长话短说。”

一时间，洛泽竟然想起了师父。儿时的自己也曾讨厌师父长篇大论地讲说，想不到多年以后竟然变成了多年以前自己讨厌的样子。

是因为对师父的怀念吗？

或许，是这样吧！

“尸鬼的牙齿又叫鬼牙，牙齿可以根据不同的用途而进行不同的变化。战斗时，鬼牙会变得异常坚硬，并且巨大，如同战狼的牙齿。吸血时，牙齿会变得细长，尖锐，并且中心长有血道。当牙齿嵌入人类肉体时，通过血道可以快速将吸取的血液快速转入鬼冢。鬼冢是尸鬼特有的器官，相当于人类的淋巴体。鬼冢会将吸取的血液进行过滤，去除掉对尸鬼身体有害的酶和微量元素，并进行再加工，转换成尸鬼特有的血型x型血。x型血会进入血管被输往全身。”

生物知识仅限于高中的林不凡略有尴尬：“我书读得少，你可别骗我！”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理解这些话。但是，我选择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和普通人不一样。”

“那又怎样？就算我和普通人不一样，充其量是个不一样的普通人。”

“你还不够了解你自己。你不了解人类，不了解尸鬼，更不了解你自己。所以，为了方便你了解自己，我说这么多都是在做铺垫工作。”

“所以……这就是你黏上我的原因？”

“哎哎哎，不凡兄，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只是……有缘，有缘而已。”

林不凡走到门口打出请客离开的手势：“既是有缘，缘尽于此。出门下楼，左转不送。”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那天为什么会狼狈逃走吗？”

当然想。林不凡刚才故意表现出消极情绪，表面上在对话中处于被动，实则却掏出了对方更多的信息。他越是表现得不关心，对方就会为了吸引他的兴趣而加大筹码。这不，现在对方已经主动递交了话题的主动权。他没必要急着就着对方提出的话题聊下去，反倒是回到刚才的话题上更对自己有利。

“并没什么兴趣，总之，你身为尸鬼，竟然对一个人类侃侃而谈尸鬼如何在人类身上吸取血液，这样真的好吗？”

“生而为尸鬼，我很抱歉。”洛泽说着脱下白色外衣，然后又解开白色衬衫，露出要比一般男生都还要细腻的皮肤，指着自己的左胸上的图腾文身：“我刚才说过了，我的立场并非与尸鬼相同，不仅如此，我们应该还属于敌对关系。不凡兄，听说过尸鬼猎人吗？”

“没。但听起来很像某些传销组织。”

“不凡兄说笑了，灰哈，灰哈。”洛泽整理好衬衫，重新披上外套：“我身上的文身代表了我所在的组织伸屠。”

“那是个什么组织？”林不凡有些担心701里发生什么，索性去到观察室打开了主屏幕。他本来很在意洛泽的存在，但一想到对方连自己住在501这件事情都清楚，就觉得可能观察室的事情已经瞒不住对方了。

“伸屠里的人，有尸鬼，也有人类，职业大多都是尸鬼猎人。尸鬼猎人自然是为了制裁那些胡作非为的尸鬼而存在的。只可惜……尸鬼的世界正在腐堕，仅是尸鬼猎人在维护尸鬼界的秩序还远不足够。”

“这么说的话，这个组织里都是像你这样的人喽？”

“也可以这么说。”洛泽兜兜转转最终还是没忍住讲出了主要目的：“我不忍心眼看你浪费自己的身体，所以跟你说这么多是希望你能够了解的自己的身体。当然，在这之后，我会推荐你加入我们组织。”

“没兴趣。”林不凡对洛泽的疑问总算问完了，在这之后，似乎忘记了整个谈话的开始是因为风严令。他径直走进观察室，继续展开对701的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