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院这东西按史书记载应该是管仲发明,既然是齐国宰相发明的,那文人墨客甚至达官显贵进去也不算丢人。
封德彝就把升官宴摆在了平康坊,好死不死与侯大宝他们选的是同一家,还就在两隔壁。
尉迟宝林天生的大嗓门,连骂爹都很有气势,更别提刚才点菜时出的丑。
老封这边还没开吃就听到了动静,既然是熟人就转过来看看,毕竟侯大宝还暗地里救过自己。
几个人见来的是封德彝,赶紧起身行晚辈礼。
老封揪着胡须笑眯眯地说:“无须多礼,今日碰巧老夫做东,几位小侄不妨同乐,免得一帮老不死的连个乐子都没有。”
封德彝抬出的理由让几人不敢拒绝,要是拒了便是不敬长辈,况且老头们就坐在隔壁,就算不去也不敢放肆吃喝,不如答应,正好免了付账的事。
封德彝不愧是当了宰相,连伙计安排的雅间都是硕大无朋,相比而言,侯大宝他们的只能叫卫生间。
这边用的是矮几,和宫里的分餐差不多,中间还有个女的在跳舞,靠墙的屏风后边还有乐师伴奏。腐败啊,啥时候要把爷爷给带来见识一番啥叫贵族,免得天天想着牛。
在座的都是些熟人,裴寂,陈叔达,李世民,李建成和侯君集,靠里还坐着程咬金和老黑碳。
尉迟宝林看到老爹就冒冷汗,吃饭也就罢了,关键刚才还骂了一句,也不知道回去会被收拾成什么样。
李家兄弟关系和睦,朝堂也就放松了对天策府诸人的打压,眼下两帮人正其乐融融地欣赏舞蹈,见几个娃子进来,挥挥手就让坐一边,仿佛影响了背景。
只有尉迟恭盯着儿子冷哼一声,吓得尉迟宝林直接往路怀身后躲。
一曲终了,跳舞的人和乐师都退了出去,陈叔达在私人场合属于辈分最高的,端起酒盏开始发言:“恭贺德彝晋相,来,且满饮。”
侯大宝几人面前被眼疾手快的伙计放了几杯香饮,立马端起来当酒喝。
裴寂作为风月场上的常客,笑呵呵地对尉迟恭说:“宝林已然及冠,还饮香露作甚,还有那道门的胖小子,都给换酒。”
老黑炭现在说白了只是个中级将领,连个都督都不如,一号宰相发话哪敢不听,只能应允道:“既然玄真兄发话,某便依了,勿那兔崽子,还不换酒来敬诸位长辈。”
小黑炭嬉皮笑脸的的端着酒盏跑封德彝跟前行了礼,起身就喊:“晚辈恭贺封叔高升,祝封叔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罢咕咣一口闷了。
封德彝端着酒盏哭笑不得,这孩子怎么把祝寿的话给说了出来,这酒是喝呢,还是不喝,算了,不能寒了孩子的心。“咕咣”封德彝也喝了。
满地都是笑得打滚的人,尉迟恭本来就黑,眼下已经跟非洲人有得一拼,心里盘算着回去是用棍子还是鞭子收拾,要不直接上狼牙棒试试。
小黑炭觉着莫名其妙,边倒酒边问:“刚才我哪句话说错了?”
......
平康坊的菜式以精致著称,总不能让娇艳的姑娘们拎个猪蹄啃吧。
厨子一脸平静地当着众人的面切生鱼片,这年头切肉也是个表演节目,朱红色的漆盘摆上鱼肉,竟然能透出红光来,几个老头摇头晃脑地评价:“古有庖丁解牛如舞者,今有唐厨切如飞雪。”
大厨挺有脾气,切完后一抬头,拱手就下去了,连案板和菜刀都是伙计收拾。
侯大宝瞅着一碟子黄色糊状物体有些不敢下口,大唐的芥末酱就长这样?
尉迟宝林伸筷子一划拉,半盘子鱼片就没了,放酱碟里裹成黄呼呼的一坨,眼都不眨就往嘴里塞,看他嚼的起劲样,侯大宝认为这时的芥末应该不会呛人。
蒸米饭配生鱼片就是大唐的标配,只不过这里是分开吃。
小侯用鱼片包住米饭再沾酱汁试了了试,味道还不错,有后世吃寿司的感觉,侯方他们也学着做起来。
裴寂正吃得舒坦,抬头看到几个娃娃的做法不禁有些奇怪:“粒米口饭皆为不易,为何用作儿戏之举。”
这话有些重,把米饭提高到哲学层面,在座的纷纷停下筷子等待侯大宝的解释。
“回裴相,如小子此种吃法别有一番风味,非是靡费。”侯大宝有些恼火,也不叫爷爷了,直接呼官职。
老裴满脸不信的自己做了一个试吃,等咽下去才睁开眼道:“方才是老夫孟浪,的确不同凡响,来来来......老夫且用盏中之酒赔罪......哈哈。”
侯大宝可不敢得罪裴寂,赶紧施礼道歉,得到了老裴的一块玉佩作为礼物。
新式吃法得到几位勋贵的赞扬,纷纷吵着要给这菜式取个名字,侯大宝祈祷千万别叫寿司就行。
封德彝今天做东,抢到了命名权,思考半天憋出俩字:“雪糕。”
得亏不是三文鱼包的,要不该叫“血糕”,一阵马屁声响起,一道小吃的命名不是啥大事,老封便是叫他狗屎糕,都没人反对。裴寂和陈叔达正联合创作雪糕诗,还想派人通知万年县衙在县志上记录一笔。
侯大宝正在幻想后世商业广场上站着一排小情侣,拿牙签吃雪糕的样子,然后岛国街头挂满的全是雪糕料理,xx雪糕的招牌。
生鱼片只是开胃菜,随便吃点意思意思得了,下一个主题就是喝酒,至于主菜,不好意思,正规宴会的主菜还要两时辰才会上来,要不你大中午的吃饱走了,后边睡觉的姑娘们找谁赚钱。
几个老的壮的在屋里推杯换盏,等一轮酒过后,才开始切入话题。
封德彝轻咳一声开始发言:“今日于此皆为私谊,适才,老夫听闻诸位小郎欲行商贾之事,此举万万不可,我大唐自立国以来便已定论,商者不得为官,诸位皆是勋贵之后,切莫自误哪!”
在座的几人都望着封德彝,心想老封这是乐傻了还是喝多了,不行商哪来的钱养那么大一家子,没见宫里的太子和秦王都在干这事吗?
老封低头喝了口酒润润嗓子,然后继续说道:“老夫门下尚有几个闲散老仆,皆老迈不堪其用,欲要令其归籍却又于心不忍,内中一人被小儿言道招于打理东市冰铺,岂料月入百贯,若几位小郎尚有商贾之事,可交与他等打理,只是乞些闲散钱养老便可。”
底下坐着的人这才恍然大悟,你他娘的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喽,整的人一惊一乍的。
裴寂这些老狐狸纷纷表示自己门下也有很多无业游民,愿意免费提供给侯大宝,自己只要些零钱买几间宅子养老便行。尤其陈叔达最贪心,口口声声说自己老婆表弟的干儿子在东市还有间门面,愿意免费提供作为场地,只是每月分个四五百贯的买米钱就行。
侯大宝边咒骂着这帮既当婊子又立牌坊的老不要脸,一边又想着自己能拿什么生意出来,坐这的都是惹不起的人,要是拒绝掉,今后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全参与进来又会摊薄利润,他妹的,活不成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