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牌相当于店铺脸面。

聚源斋的牌子被砸，往后想恢复是不可能的。

看热闹是人类天性，见侯家护卫已经开始往里冲，围观的人群纷纷涌入，也有趁机捡便宜的。

黑衣打手们平日没少欺负人，现在躺在地上被踩得鬼叫，没人愿搭理，有仇的还使劲踹几脚。

院里有间二层小楼，里边摆了十几张桌子，眼下全被砸成柴火。打手们躺在地上直哼哼，赌客则收起自己的钱财开溜，侯大宝懒得管那些，他正坐在张矮几上等人，罗家管事的该出面了。

一个文士打扮的家伙端着茶盏慢悠悠走下楼，眼里看着侯大宝很是不屑，懒洋洋的开口道：“聚源斋既然得罪了小郎，砸就砸吧，但求小郎往后莫要怪罪就成。而今.....”

最看不得这种罗里吧嗦摆谱的人，本就是来闹事的，谁听你瞎吵吵，侯大宝上去就是一棍，打得那个文士滚下楼梯，然后用力踹，边踹边骂：“开赌坊，高利贷，害死多少人，以为，有罗成就不得了，照样拆，掉你，的破楼。”

文士被打成猪头，连话都说不出，侯方怕闹出人命，赶紧拉住：“是罗艺，不是罗成，骂错了。”

“罗成不是罗艺他儿子么？”小侯记得电视剧里就是这么演的。

“你听谁说的，罗起才是罗艺的儿子，再说人家都赐李姓了，得叫李艺。”侯方觉得莫名其妙。

居然没罗成这个人，侯大宝很失望，指着楼上大骂：“愣着干嘛，楼上还没砸，把这帮子李罗氏全给绑上，砸完再送县衙。”

大吃的亏最大，抄起木棍就往楼上冲，“”声很快响成一片，侯大宝觉得光砸些桌椅板凳没用处，拖着那文士就往院里走，一盆凉水直接倒脸上，顿时冻得直叫唤。

“账本，钱库在哪，不说就等着变冰坨子。”小侯要让这些家伙永远翻不了身。

“你敢得罪燕郡王，等着被灭门吧！”文士没搞清楚状况，甚至连侯大宝是谁都不清楚。

“屁话，打的就是他罗艺。”侯大宝直接把火盆端过来，夹起块红碳直接烙在文士手上，空气中弥漫出烤肉味。

文士宁死不屈，把牙咬得很紧，侯大宝拽着他的手就往火盆里按。

“楼下有地窖，账册钱财全在里边。”右手是文人吃饭的东西，要是没了就成为废人，文士大嚎着招供。

小小的赌坊月入十万贯，这种事谁信，侯大宝看着那满满一箱借据感到后怕，这里头有人从一贯钱两月不到变成五百贯，连儿女老婆都卖了，欠债在不断飞涨。开明坊前些日子吊死的两家人就是被他们所迫，还让欠债的赌徒带人进去抽成还债，这是准备逼死全族的前兆。

“死不足惜，借一贯一夜就要五百钱收息，这哪是放债，这是在杀人。”侯方越看账册越心惊，这些人居然连长安官吏都逼死过。

侯大宝把火炭倒进堆满借据的木箱，等着大火烧起来。

围观的路人不少露出轻松的表情，两个家伙跪在地上失声痛哭，看来都被折磨过。

“全捆上，大，砸完没，赶紧下来，这家伙把你的驴车给卖了，咱们找驴去！”侯大宝朝楼上大喊，接着又踢了一脚文士，打完就跑，这才是纨绔作风，留下还想跟官员对质的那是傻子。

节日里逛平康坊的官员不少，侯大宝准备把这帮人带着朝后门离开，然后就看到后门巷子里站着一个大佬。

“啧啧，可是长大了，都学会砸铺子，听说还在坊街那打折几个仆役的左臂，可谓我大唐俊杰呐。”封德彝大马金刀站那审视，嘴里不断冒出酒气。

“封相救命呐，小人是......噢....”文士扒着门沿大喊，被侯大宝一脚踢在胯下，做太监状。

“这是打算带县衙啊，还是打算带回去私设公堂？”老封乐呵呵地问，对躺地上的文士视而不见。

“带县衙，这帮人全都该杀，逼死不少大唐百姓。”侯大宝恭恭敬敬的行礼。

“老夫今日没喝尽兴，跑这巷子里撒泡尿，咱们接着回去听《一剪梅》。”封德彝笑着出巷子，几个护卫立马跟上。

万年县令头上在冒冷汗，听说平康坊有人闹事就觉着不妙，再一听是侯大宝带队去拆聚源斋，顿时想跑街上装羊癫疯，生怕被夹在中间难做，听武侯说侯大宝已经离开，立马指使人去收尾，顺道把一聚源斋的一帮子伤员带到牢房。

打手都是些仆役，被揍后连出告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等着管事或罗艺做首告，没户籍的人就是这么悲催，除非是谋反大案，否则谁会搭理。

侯大宝又不是傻子，还会把文士交给蓝田县衙，连同账册一起让人拖去给孙伏珈，然后转回平康坊，准备继续当个合格纨绔。

砸场子的小郎又回来了，路人们见怪不怪，砸个铺子而已，长安城里这事多了去，又没弄死人，赔钱罢了，不回来继续找乐才是怪事。

瑶池楼生意又变得红红火火，好些人挤在台子边等着看表演。侯大宝觉得要败次家，干脆带着所有护卫集体进楼，就当赏赐。

是个男人都爱逛青楼，护卫们更是流着口水答应，可惜他们不知道上元节这三天是卖艺不卖身。

老鸨子看到侯家哥俩，连门牙都笑得翻出来，亲自到坊街迎门，嘴里絮絮叨叨的说：“哎呀，刚才就见二位小郎的威风样，那聚源斋可不是什么好玩意，早该砸掉，这坊里被他害了不少人，小郎这是为民除害呢！”

“那是他欺负了我族弟，要是不给点颜色，他当咱侯家好欺负呢！”侯大宝不想把自己树立成光辉形象。

老鸨可不管那么多，赶忙带金主上楼，伺候好了指不定又能得首新曲。

少女合唱团在外边表演，一帮子知道内幕的备用歌姬赶忙上来拍马屁，却被侯大宝指使去倒酒。

侯家老卒无所谓，他们年青时没少逛这种地方。可肚撩撩一行就很尴尬，濮子部可没青楼一说，被几个盛装打扮的姑娘一倒酒，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以为是被人看上，赶忙把自个的腰刀递过去，想作为信物。

姑娘们被吓了一跳，以为这是嫌弃自己伺候的不好，撇着嘴就要哭，通译赶紧解释。

主家一般不和仆役这么亲近，主要是等级问题，和公司聚会一般，老总在时光知道敬酒拍马屁，有时饭都吃不饱，老总一走，那是黄色笑话满天飞，划拳打屁样样精彩。

侯家哥俩年纪还小，只是个小主家，老卒们在面前放得开，肚撩撩那帮更是连规矩都没学会，自然玩的尽兴。几圈同饮过后，石头剪刀布开始，侯大宝和侯方各带一帮人，准备好好放松。

老鸨子眼都不眨的看着这种游戏，在顶替侯大宝亲自上场两次后，顿时发现其中趣味，把小侯的创意惊为天人......

“不唱，今高兴，要吟诗，你自个谱曲去。”侯大宝舌头有些大，侯方已经趴在矮几上打呼噜，只剩老卒和肚撩撩他们在血拼，都被酒精弄红了眼。

大唐妓女可不是后世大保健，讲文采的。会背诗的那种身价都会翻番，更别提会做诗的。

老鸨子吩咐伙计端来纸笔，等着侯大宝口述佳作。

“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侯大宝开口。

“小郎，后边呢？”老鸨子写完转头问。

侯大宝：“呼噜......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