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子死了嘴还硬,这句话其实有一定局限性。
放高压锅里加酸萝卜炖,别说嘴,骨头都能给你弄酥了。
陈美女面对五个头人的指责咬死不认,非说是侯大宝贪图自己容貌,窜通盘年五部陷害自己,就因为自己对他宁死不从。
这话过份了小侯虽然是个正常男人,可总不能看上个大十几岁的吧,找她不如找蛮族小姑娘,比她可爱多了。
大堂里议论纷纷,窦县令都开始用情敌的目光看待侯大宝。
“你说你从头到尾都在看我们挖蛇窝,那你说,最后冒出的三条蛇哪条长着背鳍,这胖子用刀剁下的是哪条蛇的脑袋。”放斗地主里相当于连牌。
很显然,陈美女没拿到王炸,这局要不起:“三条蛇都没长背鳍,胖子剁的是靠北的那条。”
侯大宝认为她在姚城的同伙智商很低,这么重要的情报居然不透露出来,白白浪费个美女。
大堂里有七八个头人是在竹林从头看到尾的,听美女这么一说,顿时笑出声来。
“我刚才记错了,有一条长背鳍的,胖子没砍它脑袋,砍的是身子!”陈美女改口很快。
侯大宝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确定?”
美女不敢确定,她想搪塞过去,直接坐地上哭了起来:“当时看到蛇,我怕得要命,哪能记得这么清。”
窦县令就是再傻也明白这女人有问题,惋惜的走过去帮她擦了擦眼泪,一脸痛苦的说:“全招了吧,念在你还没害过姚城的份上,我会尽力为你求情。”
救命稻草变成大石头,再美的女人也会变得歇斯底里,一会骂侯大宝该死,一会骂窦县令没良心,末了摆出副尸体造型,意思是要杀要打随意。
这么漂亮的探子谁舍得杀,侯大宝宣布休堂一炷香的时间,催促路怀赶紧把刑具抓回来。
小侯自诩为文明人,严刑逼供这种事向来不屑一顾,他认为对付一个没经过训练的女人实在太简单了。
路怀拎着三个竹笼走进大堂,肩上还放着几个大布袋。
“路怀,给她看看,免得一会说咱屈打成招。”侯大宝得意洋洋的站在爷爷旁边,然后被抽了下脑袋。
大堂里的人围过去看了一眼就吓得头皮发麻,这他娘还不如打呢,一筐吐着芯子缠在一起的蛇,一筐不断蠕动的蚂蟥,还有筐花花绿绿的毛毛虫。这放男人身上都不一定能承受,放女人,估计直接会吓死。
陈美女看了一眼就闭上眼睛,浑身抖得像筛糠,可就是咬紧牙关不开口。
侯大宝走过去给她一样一样讲解:“首先我会把你的下半身放进布袋里,然后再把这筐蛇倒进去,扎紧口袋,不过不用怕,这蛇没毒,咬人最多两个小孔而已。然后搬两盆炭火在你旁边烘烤,这蛇一热嘛,自然要找凉快的地方,会钻哪我可不知道。”
陈美女已经哭出声了,侯大宝继续:“你又不说话,我只好用竹筒塞你你喉咙,然后把蚂蟥一条条放进去,边倒水边放,这样蚂蟥能游的更远,想想看,往后你一张口,舌头喉咙脖子肠子里全是蚂蟥,想吐吐不出,想拽蚂蟥会死死咬着不放,到时断了还会留半截身子在肉里,它们在你喉咙里产卵,小蚂蟥接着在你肠子里吸......”
侯大宝说的正带劲呢,陈美女大喊一声:“招了,求你把这些东西搬过去,否则我宁可咬舌自尽。”
路怀边搬东西便抱怨,这还有毛毛虫没说呢!
美女愿意招认,头人们便被请了出去,有变态的还准备找个机会试试这招,至于姚思强他们,侯大宝希望明天早上看到盘年五部选出的新头人。
在三个县令和刺史府众人的见证下,美女开始招供。
她确实是戍州人士,也姓陈,只不过爹是个佛门檀越。佛门花重金将她买下进行培养,为的是笼络高官贵人,原本像她这样的货色是要弄到长安的。结果碰上李渊灭佛,只能辗转送给爨宏达,从而获得爨人的支持在西南发展势力。结果老爨在姚城被打的叫爸爸,爨人又对唐人不了解,只能把陈美女派来做内应。佛门得到的好处就是可以在姚州建庙收徒,并招纳僧兵,当然前提是美人计能成功。
“杀不绝的秃驴,一个胡人教派敢在大唐胡作非为,眼下连谋反都敢了。若让本官回到大唐,非拆光他的破庙,砸掉他的胡神不可。”窦县令义愤填膺,估计更多的是为美女而已。
“你是何年被买下的,同你一起的共有几人,佛门教了你们什么,在何处学的?”侯大宝觉着事情很不简单。
“民女.....罪妇是大业十一年被买下的,当时只有七岁,吃住皆是在一座庙里,有很多尼姑。同我一起的姐妹原本有二三百人的,后来年纪长成便被送了出去。罪妇因长的痴肥,被多留了两年,直到瘦下才被送出庙里。至于是何地真不清楚,只记得冬日甚少下雪。”陈美女没说学的什么,可侯大宝已经猜出应该是魅术心理学一类。
大业十一年正是天下大乱的时候,佛门那时买人既能掩人耳目又能获得信徒支持,等闹几年天下统一,然后这些买来的女人正值妙龄,又能说会道,还有那房中术。想必嫁的都不是凡人,到时在自己丈夫耳边吹吹风,佛门势力还不跟蒸包子一样涨起来。
“胖子,听听人家咋做的,再瞅瞅你们,一个个傻了吧唧,尽跑去救穷鬼,怪不得这几百年让个胡教给压的抬不起头来,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侯大宝教训路怀。
“这帮秃驴也算修行中人?不救苦救贫入世干嘛,滚金窝里住着不好?我就是师傅捡来的,秃驴咋不捡,没道门我早死路边了!”路怀冲着侯大宝大吼,说完就拿着桃木剑跑道观,看样子今晚不回来了。
美女说完了,眼泪包边等着发落。
“姚城的同伙是谁?”侯大宝问了一句。
“没同伙,就罪妇一人啊!”美女有些惊讶。
“那你是如何得知盘年五部的事,又如何联络他们的?”
美女没搭话,红着脸在地上搓脚,侯大宝看到窦县令紧张无措的在揉衣服,只能悲叹这些人的防范意识太差。
“下官知罪,此事皆因下官而起,请刺史责罚,还望饶陈....犯妇一命。”窦县令一个大礼行在侯老爷子面前,等待裁定。
“是罪妇之责,不该引诱窦县尊,而今但求一死,还望刺史饶过县尊!”陈美女直接给侯老爷子跪下了。
侯大宝最看不得苦情剧,本来就没打算杀人,这两人在这浓情蜜意的演给谁看呢。
侯老爷子没法判,踹了一脚侯大宝,让他快宣布。
“陈氏虽罪大恶极,但念其是受佛门所迫,情有可原,判留用学堂,以观后效。”侯大宝几句话说完就准备离开,被窦县令一把拉住。
“我呢?”
“你赶紧守城门去,要是被爨人混进来才是大罪,还有把你女人拉走,记着明早要让她给娃娃们教授,别弄得太晚。”侯大宝一溜烟跑了,几个官员包括杨长史在内哈哈大笑,倒是窦县令有些不好意思。
侯大宝仔细回想了陈美女说的话,认为佛门既然已经把手伸过来,肯定还有后招,路怀必须尽快确立道门在姚城的权威,否则就等着被佛门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