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才下棋之时,宗无圣就考虑到如此机会,若是不能赚点金子,岂不是白白浪费时机?
再说,他早就策划好要重金打造朗州商业街,只有朗州商业起来,才能改变百姓们目前状况。可是金从何而来?思忖一番,宗无圣觉得今天便是大好捞金机会,所以才提议博彩。
当然,宗无圣对自己赢得此盘棋有绝对把握。他早就观察了,弦笔大陆之人下棋恪守棋路,不懂得灵活变通。对于他这个剑走偏锋之人,赢棋简直易如反掌。
盏茶时间,在场人除了毗卢国士子名流没有下注,在场永戟国人全部下注一亿两金票。
登记下注数量的春仙面前,已然摞起高高一沓金票,看着面前这有百亿数量金票,见惯有钱人的春仙都有些眼晕,这可是白老板几辈子都不可能赚到的数量。
司仪见现场不再有下注之人,遂高声宣布,“下注完毕,棋局继续”
宗无圣正当要落座之时,慎独此时笑眯眯打断道“慢着。既然有金票可以赚,我也下注一亿两金票买自己赢。”
话毕,却是不见掏出金票。
宗无圣蔑视道:“你可是大师,不会是向空手套白狼吧?”
闻言,慎独笑呵呵道:“反正你必然会输,我还需要拿出金票吗?待会只管让白老板给我三亿金票便可。”
“哈哈哈。”
永戟国士子名流们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毗卢国士子们则是暗骂慎独何其不要脸。
宗无圣并没有咄咄逼人,既然慎独下注在场人都听到了,还能任他赖账不成?若是真敢赖账,今天定让他有去无回!
打定主意,宗无圣弯起嘴角,戏虐道:“就容你空手套白狼,一会我向你索要既是。”
“还没有下完,何其自信也?公子还是担心自己吧。”
“白子先行。”司仪见慎独迟迟不落子,朗声宣布算是催促。
“哦?”慎独故作惊讶,“实在不行让你一子又何妨?”说话间,还是拈起白子落在棋盘上,开始对“毗卢”展开攻取。
倏忽间,二人对弈三十回合。
慎独看着本来挺简单的胜利竟然越来越渺茫,内心泛起惊涛骇浪。他每次驱动“永戟”攻取实地,“毗卢”却是一直不肯与他正面交锋,在棋盘上腾挪不止,三十几个回合下来,整个棋局却是发生很大改观。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此时棋局,尽管“永戟”边角占尽,但是仔细查看不难发现,“永戟”占领的边角都龟缩于三线以下。在“永戟”之外的四线,皆被“毗卢”占领,围起一道恍若城墙般的坚固围势。
这一番搏杀下来,明眼人已经看出,“永戟”占领的实地明显远远落后于“毗卢”。
这让现场一阵骚动。
那些没有买宗无圣赢得毗卢国士子们内心纷纷懊恼,怎么就看走眼了呢,一位鬼神莫测的手谈大师,竟然被他们误认为小儿科。
永戟国士子们脸上更加凝重,虽说在他们口中一亿两金票如同废纸一般,那还不是在弱国面前过过嘴瘾罢了,若输掉,他们想死的心都有。
更何况,永戟国士子名流中更有些人,那一亿两金票,可是他们的全部家当。
悄然间,永戟国士子们脸上纷纷溢出汗水,瞪大双眼盯着大盘,嘴巴“吧唧吧唧”咽着口水,大袖时不时擦拭一下即将流进眼睛里的汗水。
慎独此时已经不再是风轻云淡,他已然意识到自己过于自傲,有些轻敌了。但棋盘上“永戟”明显大势已去,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
再想起刚才自己还下了一亿两金票的赌注,若是输了,他哪里能拿出一亿两金票?
永戟国士子们终于开始沉不住气,一名永戟国士子破坏观棋不语之规矩,大声道:“速战速决,攻‘毗卢’腹地。”
闻言,慎独扫视一眼棋盘,脸上乍现惊喜,顿时操控“永戟”打入“毗卢”腹地。
宗无圣面色微微一滞,但是没有慌乱,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刚才那名永戟国士子眼见他一计逆乾坤,顿时自豪的对身边之人道:“幸好我找到‘毗卢’弱点,否则今天我等众人可就要血本无归了。”
毗卢国士子们纷纷用鄙视目光看向这帮输急了便耍赖的永戟国士子,反驳过宗无圣三次的那名士子一立而起,怒声道:“亏你们还是名流,手谈规矩你们哪个不懂?想要发言不打紧,可不能明确指点,你们这不是明着耍赖吗?”
对于毗卢士子怒声喝叱,永戟国士子们出奇统一,似乎没有听见,装作没事人一般,目光一直落在前方大盘上。
“一群沽名钓誉之辈,真是侮辱了名流士子之名!”见永戟国人厚颜无耻装作没听见,毗卢士子无奈大骂一声,甩甩大袖坐了下去。
刚刚有反败为胜希望的“毗卢”,被一名士子一语改变局势,白圭刚刚放松的心又一次揪起,脸上也溢满汗水。
宗无圣思忖一番,终于有所动作,操控“毗卢”陡然向“永戟”边地切入而去,企图渗透“永戟”,若是真的被渗透,“永戟”实地肯定会被“毗卢”占领一空。
大盘上瞬息万变,惊雷滚滚,一时间风起云涌,观战之人此时全部屏气凝神,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目前形势,“永戟”唯一办法就是回防,待慎独操控“永戟”回防时,宗无圣面色再次欢愉。
原本“毗卢”还有些瑕疵的防线,因为“永戟”的回防而变得坚实稳固,俨然铜墙铁壁一般。
就在这时,宗无圣剑走偏锋,出其不意的舍弃了渗透“永戟”边地的兵力,操控另一队“毗卢”兵力,开始攻打前面插入“毗卢”腹地的“永戟”兵力。
这时,在场众人才明白宗无圣为何起手便占据天元位置。目前受攻打的“永戟”兵力,无论往哪个方向逃跑,都会被从中央逼向四周“毗卢”筑起的铜墙铁壁。
再次搏杀十三回合,“永戟”大军被四面合围,陷入无处翻身之绝地。
慎独似乎痴傻一般盯着面前棋盘,他已然被这局棋震撼,他何曾想过围棋还有此等下法,完全不按棋纲套路,落子飘忽不定,走棋鬼神莫测。
“砰。”
慎独蹲坐在空气的屁股猛然坐了下去,结结实实坐在地上,他并没有起身,双眼紧紧盯着地面,嘴中喃喃,“不可能,我怎么会输,绝对不可能……”
对于如此输不起之人,宗无圣一向是不屑一顾的。此时将目光扫视一圈,最终落在白圭脸上。
白圭可能是现场除却宗无圣最理智的一人,迎上宗无圣目光,脸上挂满兴奋。
“敢问公子高姓大名,成蛟今日得见公子手谈,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恳请留下姓名,老朽也好有谈论资本。”
“公子圣!”
宗无圣随口一句,却是让在场人全部记住这个神行百变的年轻人。
“公子圣,真乃棋圣也!”
观棋者阵营中,毗卢国士子名流们可谓是神光焕发,纷纷为宗无圣欢呼。
猝然,人群中有一道熟悉声音传来,“公子圣不但是棋圣,还是画圣也。我公子虔本来想找机会讨教一下公子圣的棋路,找一下当日作画之辱,如今看来,已经没有必要再自取其辱了。”
宗无圣向声音看去,人群中那道声音正是公子虔的,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此时从其脸上看到满是敬意,宗无圣随即客气的向其微微颔首,算是与他冰释前嫌了。
收回目光,宗无圣面向正欲爬着逃走的慎独道:“大师你要去哪?你的一亿两金票可在袖袋中?”
闻言,慎独顿时停下,笑嘻嘻从地上站起来,在宗无圣面前惺惺作态,“我那还不是随口说说吗,公子圣莫要当真。”
“什么?!”宗无圣面色一寒,“你说不当真就不当真?今天你要是拿不出金票休想走出千重楼。”
面对宗无圣冷厉话语,慎独哪里敢违背,刚才人家已经展现出通神境修为,岂是他们今日这些名流士子所能对付?于是乖乖的跑向永戟国士子阵营,开始求爷爷告奶奶的借银票。
“你们谁有多带的金票可借于我,回去以后马上还。”
“实在不行回去以后还一亿二千两……”
本来就输红眼的永戟国士子们,哪里肯借给这个让他们输金票的罪魁祸首,纷纷用怒目瞪视,脱口而出一句,“滚!”
“你们这群白眼狼,我只是输一盘棋你们就如此对待,真是没有良心,难道你们忘了我让你们赢金票的时候了?”
“忘了”
永戟国士子名流们出奇统一。
“此时不走,留在这里还等着被人羞辱吗?”
一名永戟国士子大喝一声,随即众士子名流纷纷灰溜溜离开。
待众人离去后,唯独慎独还哭哭啼啼坐在地面,耍着无赖。
“白老板,慎独既然是你们永戟国人,这一亿两金票就劳烦你追回了。”
“不劳烦白老板了,我等二人为公子圣追回便可。”
宗无圣话音刚落,从门外走进两男两女,二位长相英俊穿着贵气的少年,各自被身边美丽女子亲昵挽着胳膊,缓缓来到宗无圣面前。
待到近前,二人将胳膊从女子手中抽出,抱拳道:
“公子缨拜见公子圣!”
“公子昂拜见公子圣!”
二位女子也不废话,微微欠身作揖:“若水这厢有礼了,祝贺公子圣棋开得胜!”
茶女遂道:“西灵儿祝贺公子圣财源广进。”
“哈哈哈哈。”宗无圣爽朗大笑,看着面前几位不打不相识之人,感受到他们身上的友好后,豪气顿生,“今天我请客,为天阁喝酒去也。”
“我公子昂有眼不识泰山,先前冲撞公子圣,今日定当自罚三碗,给公子圣赔罪。”
“我说公子缨、公子昂,我可是先跟公子圣认识的,你们喝酒岂能不叫我?”
说话之人正是公子虔,笑眯眯来到几人面前,揶揄几句公子缨跟公子昂后,肃然朝着宗无圣抱拳拱手:“公子圣乃经天纬地之才,我公子虔以前有眼不识金镶玉,愿能高攀公子圣与你结交成挚友,望公子圣勿要嫌弃。”
宗无圣显然没有插话机会,正欲开口,白圭走来道:“好,中州四公子聚首,在我千重楼地盘不需公子圣请客,花销全部算我白圭一人的。”
说话间,大手一挥,“请!”
宗无圣大步向前,三公子与二美女紧随其后。走出没进步,公子昂不忘转身对慎独冷冷道:“我知道你女儿在北市街开了间古月琴轩,你若是不速去取钱,我把你女儿祸害喽。”
闻言,慎独立马跪在地上,“我这就去,这就去,公子昂莫要对我女儿动手。”
话还没有说完,公子昂带来的小弟三胖便“呼呼”走来,一把将慎独提起来,抬脚在其屁股上踹一脚,“走,我陪你去取金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