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 你和村长说好了吗?”谢奶奶笑着问道。
阿晚点点头回答说:“嗯, 已经和村长说了。让他多帮忙照看一下老宅, 也把我们在州府的地址给了他, 若是有什么事情,让他寻人给我们去个信儿。”
谢奶奶道:“嗯,这就好了。说起来我们谢家人丁少,不然也不用去托外人了。”语气带了两分的感叹。
阿晚听到谢奶奶这话, 顿时不说话了。
其实他也是发觉了, 自从两个姐姐的婚事定下来。谢奶奶和谢大伯母便几次三番的劝说他,话里话外都是想他也尽早的定下婚事, 成亲生子, 为谢家开枝散叶。
对此, 阿晚只当自己听不懂。
他来这里的任务内容多,但其中绝对不包括为谢家开枝散叶,虽说他现在已经很适应男子的身份, 若说要娶妻生子的话, 阿晚表示自己还hold不住, 也没那么大的度量会和开阔的心思。
至于谢家子嗣的问题。
不是有两个姐姐吗?再不济也还能过继, 总有法子能解决。
……
回到州府后, 一应的生活日常继续。
他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教导知府的小儿子文昊, 至于自己的学习,自然也不会丢下来。而且知府文大人当年也是两榜进士出身,才学不菲,只是公务繁忙没那么多时间教导儿子, 不过他的藏书量丰富,当初阿晚之所以会答应文大人的聘请,这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当然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是林州知府。嗯……文大人给出的不菲的束脩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文昊年岁不大,人也聪明,教导的起来还是很轻松,他也有自己的读书时间。
他对自己现下的生活还是比较满意的。
若是没有在州府碰到周家人的话,阿晚也险些忘记了他如今还有一个任务没完成呢。
“真是晦气的很,没想到今天刚出门就碰到了周家人,他们竟也搬来了州府。”
这一日阿晚刚回来,就听得谢大伯母嘟囔说道。
阿晚问道:“伯娘,你是说周深家里?”应该不会吧,这才没半年的时间,村长的动作有这么快?周家可不比谢家,想要举家来州府这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最起码就周家那么一大家子,开销就是一个大问题。
如今虽说大女儿过得美满,甚至即将生产,但对谢大伯母来说,每次提起周家,也都还狠的牙痒痒。若非当初周家,她家也不会过得那般艰辛,女儿不用受那些流言之苦,侄子也不会如此辛苦。因而一提起来还是满腹的怨气:“可不就是他家吗?我今天到菜场那边买菜,刚好碰到了周母和她三女儿,正在和人讨价还价。我回来这就打听了一下,就知道他们家也搬了过来,距我们家还不远,只隔一条街,就在双福巷那边。”
“哦。”阿晚觉得有时间的话,自己应该打听一下情况,毕竟事关任务。
谢大伯母似乎想到什么一样,语气担忧的开口说:“…这周家搬过来,不会对莲儿有什么影响吧?”
阿晚回答说:“伯娘,不用担心。大姐说亲的时候,这一点就已经和李家说清楚,李家都是明白人不会放在心上。”语气顿了顿,“…如今大姐过得幸福,伯娘您也别那这件小事到大姐跟前说嘴,再有月余大姐就要生产,可不能惹她不快。”
“我晓得。”这些话不用阿晚叮嘱,谢大伯母也清楚。如今女儿的日子过得正舒服,她没事干嘛让她堵心不快。
咋然知道周家的事情,阿晚便也上了心,特意去打听了一番。
别说还真的让他从一个同样是青山村的学子口中知道不少消息,原来搬来州府的周家,并不是全部而只是周深那一房。
说起来也要感谢村长办事给力,就在他离开的当天下午,他就去了青山村一趟,寻了自己的表弟。也就是青山村的村长,他们是嫡亲的两姨表兄弟。
一番家常絮叨后,便也进入了正题。
具体说了什么不清楚,但村长却重点向表弟圈了一下,谢晚现在可是举人,关键是他只有十四岁,还被林州知府聘请为幼子的夫子。当初谢家和周家闹矛盾,青山村长偏着周家,因为周深是青山村的人又是秀才公,前途无量,自然没错。
不过现在却已经完全不同。
周深能不能考上举人这还是两说,但谢晚可是已经走在前头了。
青山村长本来在知道阿晚考上举人后,就辗转一夜未眠,怕对方过来报复。虽说对方未必记得他这么一个小人物,但还是心里不踏实。如今又听了表哥的话,心里便也清楚,周家和谢家的恩怨怕没那么容易的了结。
想想当初谢家那段时间的艰难,他便也能理解。
只是还不能他有所动作,周家便闹出了分家的事情。
本来树大分枝,人多分家,这是很正常的事。只是周家的分家却闹得很是不愉快!原因就是周家大房是不愿意分家的,还用什么父母在不分家为由,但其实就是想要其他三房一起供应周深读书,要知道供养一个读书人是很费银子的。
单凭周父和周母的话,压根就不能供应周深在州府的府学念书。
其他三房是非要闹着分家,理由和周父周母相反,就是不想供应在周深念书。
原本他们就对全力供应周深很有意见,为什么是周深而不是他们的孩子呢?周深会念书,他们的儿子未必没有天赋?不过在周深中了秀才后,倒也消停下来,只是随着周深因意外而不能参加乡试,其他三家人的不满是彻底爆发。
直接要求分家。
周家不算是富裕的人家,就家底来说还比不得谢家,供应周深本来就不容易,如今还要再等三年。
他们可等不了。
先不说三年后能不能考得上,就说他们也都是有儿有女的人,也都到了要说亲的年纪,迎媳嫁女,处处都要银钱。再有就算是周深考上了举人,直接受益的也不是他们而是周家大房,而他们反倒要回头再去看大房的脸色过活。
这可不行。
所以坚决要分家。
闹得有些不成样子,险些要把周老爷子给气昏过去,但也无可奈何,最终只能给他们分家。毕竟他虽然偏心大房,日后也是要跟着大房养老,可其他三个儿子也不能不顾。
因顾忌周家有个读书人又是老大,日后还要给周老爷子和周老太太养老,所以大房拿了大头。说是拿大头但周家也就是一般的农家,虽吃喝不愁但也没太多的余钱,家里最值钱的也就是家里的二十亩田还有六头猪以及几十只鸡鸭。
中间过程不清楚,反正到了最后东西都是其他三家分家,不过该给大房的东西,都折合成银钱。
周父和周母就是带着这些银子还要以往攒下的私房钱,带着儿子和女儿一起来了州府,定居下来。一家人租住在双福巷的一个一进小院子里,平日里就靠周父到码头搬东西和周母给人浆洗为生,三个女儿则在灯坊糊灯笼做工。
一家人只等着齐心协力供应周深念书,只等着周深考上举人,光耀门楣,改善家里的生活。
阿晚听着那人的感叹,言语间似乎对周深颇为的看好,面上不显,心里却冷哼一声,举人,这辈子怕不成了。
本来他还觉得周家一直在杞县他不大好动手,特别是日后越走越远,没想到周深自己倒是送上门来,竟然阖家一起搬到了州府这边。这可真是,刚瞌睡就有人送了枕头过来,简直是老天爷特意给他送来的礼物,一切刚刚好!
……
这一日,才中午。
周父愁苦着脸回来了,周母见到他颇为惊诧,开口问:“当家的,你今天怎么回的这么早?可是入冬了,码头那边没活计?”
“嗯,如今天渐冷,码头来的船也少,工头说用不了那么多人,要辞掉一部分人。”而显然他就在被辞掉的人里。
周母一听就皱眉头:“这可咋办?翻年过去,深儿又要交束脩,加上平日里的开销。这剩下的银钱怕撑不了多长时间。”还有深儿年纪渐大,也该娶门媳妇回来,他翻年过去就二十,这州府的姑娘娇,比不得乡下,没个几十两银子怕娶不回来。
周父听到周母这话,叹了口气,没说话。
片刻,在灯坊做工的三个女儿也回来了,不过却一脸的复杂和不得劲。
“你们三个又是怎么了?可不要告诉我,你们也被灯坊那边给辞退了。”周母语气都带着几分着急。
大丫摇了摇头说:“不是。这只是我们今天正在灯坊见到谢莲了。”她对大哥这个曾经的未过门的妻子,倒是没有恶意,也早知道谢莲遭遇的那些流言,或许和娘有关系,但她能怎么办?到底是她的亲娘,她也只能装不知道。
没想到,再见竟然物是人非。
看她今日穿着绸缎做的衣服,头上还簪着金钗子,手腕也带着翠绿的镯子,面色红润,一见便知道她现如今的日子过得极好!
“谢莲?”周母一听名字就一脸的复杂,早知道当初谢家小子有如此大造化,当初就不该退了这门婚事,不然如今深儿有个做举人的小舅子帮衬,这家里如今的日子也要好过许多。
不像现在一样,失了婚事不说,还得罪一个举人老爷。也不知道日后这谢晚会不会给儿子穿小鞋?
三丫嘴快的说:“是啊。听说她嫁人了,还是嫁给主簿家的公子,现已经生了一个儿子,日子过得极好,今天见她,穿金戴银,富贵的很。”言语间还带着一丝羡慕。“……果然有一个举人弟弟就是不同!”
二丫见周父和周母逐渐黑下来的脸色,立刻说:“三妹,你说这些做什么?大哥早晚也是举人,何必去羡慕她。”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心底其实还是羡慕的。
二丫这话一说,周父和周母的脸色,这才好看不少。
只是听到谢莲如今过得这般富贵,周父还好些,倒是周母心里不舒服极了,此时的周母没想到,真正让她难受的还在后面呢。
因为没多久,周深竟让人抬了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嗯,确定开始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