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雷见秦汉已经现身,无奈之下只得跟了出去。
陈战已经砍倒几名婢女,大一伸,探向先前那个白衣少女。那少女如梦方醒,本能地向后闪去。猛然间一道黑影横立在身前,陈战反一击,又立即跃出数丈开外,砰地一声巨响,木屑乱舞。
原来秦汉没来得及取出兵刃,只得随捡起一段树干挡在那少女面前。
草叶轻摆,方雷也已落在陈战身后形成夹击之势。秦汉扭头,见那少女一张俏脸惨白如雪,显然极是惊恐,低声道:“快走!”少女却似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望着秦汉。秦汉只得低吼道:“走啊!”那少女这才连连点头,望小路草丛疾奔而去。
陈战一惊,随后恢复之前的神色,笑道:“小鬼,莫不是看上了那小妞,想要英雄救美?说吧,是哪一家哪一门的?”
南渊人口音与西河人的口音略有不同,秦汉适才听了片刻已经学个差不多,听到陈战问话只是随口敷衍,却背在身后探出腰间摇了摇。
方雷看见他的势知道他的意思是速战速决,于是默默念咒,一身能量全力运转,条枯藤如长蛇般卷向陈战。与此同时,秦汉双一合一分,连珠火球射向陈战,使出了在藏经楼偷学的火弹术。
陈战连声怒骂,喝道:“两个小畜生,道爷我……”话未说完,左足已被枯藤缠住,火球已顺着枯藤烧到裤脚。不多时火焰灼烧只疼得他哇哇乱叫。他见秦汉二人非等闲之辈,心道若是大意可就栽到这里了。他飞剑无法祭起,枯藤又顺着双腿缠了上来,只得使了个“雾隐术”和“钻土决”。
秦汉和方雷见陈战已被缠住,只道已经胜了一半,不料那陈战身形一错便消失在空,四下里看去,哪还有陈战的影子?
雾气凭空出现,眼见越来越浓,秦汉使了个眼色,二人一齐使出“能量飞镖”。“能量飞镖”是一种最基本的法术,将能量极速外放,形成有形无质的“飞镖”,可以像真的飞镖一样造成伤害。
“能量飞镖”如同箭雨一般以二人为心射开,在大雾远远飞走,二人却没有感知到其撞到人,显然陈战不在附近。方雷低声道:“在土!”
秦汉点点头,双脚错开,一拳接一拳重重地砸在地面上。他施展的“碎金拳”是一种专克土系法术的武技,将能量以一种特殊的形式凝聚在拳头上,可以干扰土系法术施法,也是从藏经楼偷学的。
果然,拳头方才砸在地面上十余下,不远处的地面轰然炸开,草叶泥土喷得到处都是,陈战已从土飞出。他近日才脱离牢笼,杀了黄支山之后他自信满满,以为新练成的段无往不利,没想到稍一轻敌就弄得个灰头土脸。
他在地下施法已然接近成功,秦汉却能破了他的法术,此时他大为恼火,恶狠狠地道:“道爷得使点真本事了,不然真以为爷是吃素的?”口念念有词,左捏了个法决,一阵旋风平地卷起。
旋风刮在脸上如被刀割,体内能量运转渐觉不畅,秦汉未及开口,方雷已经失声道:“这是巫术?”紧接着又道:“逃命吧!”秦汉会意,施展御风术,却和方雷逃走方向相反。
巫术与普通法术不同,普通法术是锻炼自身、通过修行以全身的每一块骨骼、肌肉产生能量而发出的,没有肉身就不能施展法术,巫术则完全不同。人有魂魄,称为灵魂。通过沟通天地,强化灵魂之力,就可以使出巫术。巫术大多破坏性极强,效果与普通法术不可同日而语,然而灵魂修行实属不易,故而掌握巫术的人很少极少。
陈战见二人分头逃走,不由得哈哈大笑。他笑了一会儿,才踩在飞剑上向秦汉追去。
飞剑速度很快,十余丈的距离转瞬即过,眼见已到秦汉身后一丈处,陈战指一点,也是一个火球射向秦汉后心。他心抑郁之气一扫而空,只道定将这个小畜生烧成灰。
不料秦汉转过身来诡异一笑,他心一震,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却像一捆稻草一样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八翻,吐出一口鲜血,抬头看到秦汉方雷二人站在空,这才明白又着了道。
原来嬴方二人约定说“逃”才是真的逃命,说“逃命吧”却是要发动法术“对冲”。“对冲”是南门一族的秘术,相隔很远的两人被巨大吸力吸得极速靠近,可以对途径上的敌人造成伤害,相距十丈威力最大。
秦汉见陈战倒地吐血,不禁心想:“果然天下法术种类繁多,这对冲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
陈战倒地后心知取胜无望,再不走就真送命了,驾起飞剑向南方逃去。
方雷笑道:“不错嘛,出师第一仗就这么漂亮。”秦汉微微摇头,“可惜那道人的乾坤袋没能留下。”
两个人检查乌篷大车,只发现两块拳头大小的白色矿石最有价值。
方雷叹了口气道:“可惜没有乾坤袋,这么多矿石到了却拿不走。”
秦汉想了想,终究没有掏出乾坤袋将其收入私囊。
“这些矿石是拿不走了,以后占他南渊帝国一个矿脉补偿回来吧!”,秦汉眼精光闪动,又道:“既然拿不走,那就毁了它。”
方雷摇摇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奔到那黄支山尸体旁,摸索片刻,却只摸出几个印章和一块羊皮地图,不由得恨恨地道:“好一条穷酸的老狗!”
死尸的血浇在木箱的元气矿石上,矿石渐渐失去了光泽,秦汉满意地点了点头。两人换上青衣兵的衣服,直奔南门祭坛而去。二人离去后,那黄支山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白骨随后沉入地下。
南门祭坛山下有小湖,湖畔有凉亭一座。正值午,日头正足,凉亭外数里之内一个人影也看不到,只有凉亭内有人影晃动。
凉亭的支柱之间拉起了一层轻纱,隐约可见一男一女卧在榻上。只听那女人娇声道:“不要……不要碰这里嘛……”,男人说道:“那碰哪里好呢?这里?还是这里?”慢慢游动了起来。
女人“啊”地一声,咯咯笑道:“不要没大没小的……”男人笑道:“是!十娘,那就有大有小。”翻了个身,把那女人压在身下。女人又“嗯、哦”了两声,喘息着说道:“你……你胆子真大……不怕老……啊……不怕老头子回……”
男人声音含糊不清道:“老头子护送那小妞去了,这几天都不会回来。不说他了,可想死我了,我的十娘。”女人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低声道:“有多想我呢?”声音娇媚入骨。
男人抬起头,重重喘息道:“自从上次分别,我每天觉都睡不好,这一个月来我日日盼着再见到你,今天终于……”女人娇声道:“那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想我的。”双臂环抱男人头颈,一时间凉亭内春光旖旎。
微风拂过,轻纱摇摆,凉亭已多了两道人影。男人正在酣畅淋漓之时,猛然见到有人立在床榻之前,不由得大吃一惊,顿时全身血液冷却下来。他停下动作,本能地抓起纱衣挡在身前。女人正意犹未尽,还在纳闷男人怎么停了下来,男人抬起身时她才看到来人,一声尖叫远远传开。
左首那人仪表堂堂,双目有神,长发微微遮住双眼,身着一袭青衣,显得灵动飘逸。右首那人浓眉大眼,也是一袭青衣,更有一番沉稳气质。男人待看清来人相貌服饰,不由得怒火冲天,大喝道:“哪个营的狗奴才敢来冲撞小爷!”
这两人正是秦汉和方雷。他二人昨夜到达祭坛山下,不料南渊兵在山上布下重重关卡,只得在附近逡巡以思良策。在这湖畔正好撞见这俩狗男女做好事,他们说的话一点不落地全听到。
听到喝问,秦汉没有说话,一拳砸了过去。这一拳又快又狠,男人又惊又慌没有躲过,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女人又是一声尖叫。
“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知道吗?”秦汉像拎小鸡一样将男人甩下床去。
男人倒在地上喘息片刻,才道:“你们是哪家的人?”秦汉冲过去就是一脚,接着一刀刺在他的大腿根上,男人惨叫一声,顿时鲜血四溅,他瞪着眼睛,厉声道:“杀了小爷吧!别想从小爷这套到什么话!”
秦汉不料他竟有些硬气,拿着刀子在他胯下比划道:“有点能耐嘛!”使个眼色,方雷会意,拽着男人将其按进水。
这边秦汉重重地坐在榻上,打量起女人来,只见她女人吓得痴傻了一般,见秦汉盯着自己才慌忙拿起衣物遮掩。
秦汉看她裸露在外的大片肌肤洁白胜雪,心道:“怪不得那狗头对她如此痴迷,果然别有一番韵味”,一点一点地靠近她,笑道:“你们俩的花样挺多嘛!我还有更多花样,你要不要试试?”
女人头摇得似风车一般,惊恐地向后缩去。
“嗯,好”,秦汉满意地点点头,“那我问一句你就说答一句,明白吗?”
女人连忙点点头,道:“明白,别杀我,我什么都说。”声音没有了刚才的狐媚,竟是极为悦耳动听。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颜媚”“他叫什么?”“他叫黄飞虎。”“你们说的老头子是什么人?”“老头子名为黄支山,是禁魔监狱的副总管。”“你们和黄支山是什么关系?”“我是老头子的第十房小妾,他是老头子的小儿子。”
一番拷问,秦汉两人对岛上的情况才有些大概了解。南渊帝国占领南门岛后将岛名改为建功岛,相应的矿脉则改名为建功矿脉,禁魔监狱就在建功矿脉深处,几个月前监狱投入了一个狠脚色,岛主建功侯投入更多兵力以保证监狱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