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杨两家经过官府调停看样子是表面上一团和气,但是因为此事,这两大家族的仇怨非但没有减轻,甚至还加重了不少,不少陈家人都搬出了九道河子,毕竟世代居住的地方竟然改成了杨家河子,这对陈家可以说是奇耻大辱,而且九道河子这地方,真的要搬出县志来查看的话,陈家算是世代居住此地,而杨家只是在前朝的时候避难来此,杨家的老太爷来九道河子的时候还是给陈家当的长工。
当然,这是外话,却也不算是外话,何出此言?那是因为之后的事儿,前面我们说过,杨如是当年为了让杨家归于平庸避开外人算计,故意散尽家财,在洛阳各地兴建学院,为的是教书育人功在千秋,所以这九道河子的学堂颇为繁华,这九道河子不管陈家杨家子弟,皆在这里面入学。
冯金巧并非一个爱财之人,她拼命守杨家家声,也是为了杨如是和刘氏的托孤之重,但是相对于杨家的诅咒来说跟陈家的恩怨都可以算是小事了,这个诅咒就好比是压在冯金巧心头的一座大山,所以她想尽快的帮杨甲第定下一门亲事,以杨家的声望,想要给杨甲第定亲这是小事,最后冯金巧定了洛阳城东大药铺掌柜家的女儿,这女子大杨甲第一岁,出落的十分水灵,冯金巧看了之后甚是喜欢。
但是问题就出在了这儿,冯金巧相中了儿媳,在告诉杨甲第的时候,却遭到了一直都乖巧伶俐的杨甲第强烈的反对,这杨甲第从小乖巧,对冯金巧言听计从,这一次却如此不听话,冯金巧逼的急了,这杨甲第干脆就闭门不出来应付,后来经过外人点拨冯金巧才知道,仰赖这杨甲第在学堂的时候跟一个女孩儿暗生情愫,两个人正你侬我侬着呢,冯金巧一听才恍然大悟。
她再一打探却感觉不妥,不是这个女孩儿不好,这个女孩儿也是出落的亭亭玉立,问题是这女孩儿是那陈家陈四爷的孙女,那陈四爷是谁?陈家的脸面人物,也可以说是陈家已故家主陈青山的天字号狗腿子。冯金巧并非一个固执之人,陈杨两家的恩怨她一直的态度就是冤家宜解不宜结,正因如此她并没有真的就让九道河子彻底改名,大家伙儿爱怎么叫还是怎么叫,所以都还按照习惯称为九道河子。所以她就想,既然儿子喜欢,那陈家的丫头平日里也乖巧,就想办法把亲事给定下来。
冯金巧找杨甲第一说这事儿,杨甲第马上欢呼雀跃直呼母亲英明,不过杨甲第也说了自己的顾虑道:“陈杨两家水火不容,那陈四也是个固执之人,他一心认为是母亲逼死了那陈家家主陈青山,定然是不肯答应。”
“儿女之事,虽然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你俩既然两厢情愿,那谁能管的了?”冯金巧笑道,她不禁想,当年如果父亲不同意她与杨如是两人,她也会拼死促成,女人为了感情,总是能奋不顾身的。
冯金巧想的轻巧,但是真的等她找了媒婆去陈四爷家提亲的时候,不仅带的礼物被丢了出来,那媒婆得脑袋上都被脾气暴躁的陈四爷给砸出了个血洞,陈四爷放出了话,说杨家小子要想娶陈家丫头,除非那杨奉贤从地里爬出来给他磕头认错。
——陈四爷当年给杨江海诬陷杀李闯被判流放三千里,这件事在九道河子人尽皆知,而陈四爷现在说这个话,就是绝无可能的意思。
冯金巧没想到这陈四爷如此固执,亲自上门去提亲再次被拒,这一下杨家小子看成陈家丫头的事情就在九道河子传开了去,不仅陈家人举族反对,就是杨家人自己也是不停的往冯金巧这里跑,说以咱们小少爷的倜傥,以咱杨家的地位什么姑娘找不来?偏偏看上那陈家的丫头?
冯金巧依旧不恼,笑着对那些人道:“大家谁还没有年轻过?年轻人敢爱敢恨是好事,陈杨两家事有些恩怨,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儿,大家同住一村,虽不同姓却应摒弃恩怨携手共进,就算不能,娃娃们总是无过的,他们既然有缘,我们做长辈的自然该促成。”
“说的轻巧,怎么促成?金巧,你是老太太钦点的杨家当家的,老爷给了杨家人这一切,老太太更是不会看走眼,但是作为家主太心软不成,上次跟陈家干仗,你带着杨家大伙那是好不威风,大家也都服你,咱们杨家好不容易挣来的面子,总不能这么折了去,咱们好端端一个男儿,未来的杨家家主,去娶陈四的孙女?还三番五次被赶出门?”杨家有人还是不愿意。
“难得甲第喜欢,我们这一支人丁不旺,就这一个独苗苗,我这做娘的不惯着自己儿子惯着谁呢?这次权当是看在如是的面子上给甲第个机会,再说了,我也是想借着这事儿消除了陈杨两家的恩怨。”冯金巧道。
杨家众人见冯金巧一意孤行,也不好再说什么,这事儿冯金巧还是这么进行,但是三番五次冯金巧亲自找陈四爷商量,这陈四爷也真的算是固执到底,非但不同意,最后直接闭门不见,更是再一次撩出了话:无上观不倒,陈杨两家不结亲。
冯金巧大度开明,不代表冯金巧没脾气,没了你这一亩三分地,我儿还真打光棍了不成?所以她准备再次把那个药房掌柜女儿的事儿提成日程,冯金巧为了这事儿不仅自己丢脸还让自己在杨家很难做人,这一切都落在了杨甲第的眼里,所以杨甲第没有责怪冯金巧的意思,眼见着母亲再一次帮自己定亲,杨甲第跪在冯金巧面前道:“愿母亲再给一次机会,这次不成,那我与青瓷便是此生无缘。”
“那陈四太过固执,完全不理会青瓷天天在家以泪洗面,你有什么办法?”冯金巧叹气道。
“一不做二不休,我直接把青瓷带到家里来。”杨甲第道。
“那青瓷肯?”冯金巧问道。
“定然是肯的。”杨甲第说道。
“如果姑娘真能这般对你,你这一生便欠了她的,一定要好好对她。”冯金巧说道。
“那是自然。”杨甲第道。
次日杨甲第跟那陈青瓷在学堂里面一商量,陈青瓷哭道:“我既已认定了你,便把名节什么都托付于你。”
在那个年代,就是结婚前见面都是大忌,更别说一丫头直接跟人回家,那可是丢人丢大了的事儿,陈青瓷敢如此,也可见这二人真的是情真意切。就这样,杨甲第直接把陈青瓷给带回了家里。
二人虽不算私奔,但是这般行为却也与私奔无二,所以陈青瓷虽然下定决心此生要跟杨甲第,但是心里也不甚畅快,冯金巧见那陈青瓷一脸写满心事就道:“甲第如此乃是无奈之举,丫头你且放心,这方法虽然下作,但是若能逼得你爷爷同意,日后我还是会上门赔罪,你二人的婚事也那时候举行,一切都是风光大办,你为甲第有如此牺牲,杨家定不会委屈了你。”
见冯金巧这么说,加上这陈青瓷一直对杨家这个女当家的十分钦佩,心情这才放松,见过了母亲,杨甲第带着陈青瓷就回了房间,这二人之前虽然相互爱慕,但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平日最后牵个小手都要脸红脖子粗,如今这天色已晚二人同屋,这跟洞房花烛夜有何区别?
二人一开始只是牵手,最后杨甲第吞了口口水,猛的抱住陈青瓷的身子,而陈青瓷这丫头在瞬间紧绷之后也是拼命的抱住怀中情郎,本是心意相通,如今干柴烈火,也不知从何处而燃。
最终,陈青瓷闭上了眼,满面羞红的道:“今生你定不可负我。”
之后,那就是任君采摘。(未完待续)